十一假期很快就結束了。收假的頭一天，學校就來了一次收心考。這七天顧梓州不是跑去拍照，就是出去玩，書壓根兒沒翻開過，考下來的成績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顧梓州回家後就一直在整理錯題集，弄到一兩點才做完。她收了收書桌，翻到了這次收心考的班級排名單。她嘆了口氣，拍了張照，把自己的名字和前面的排名截了下來，發了一條微博。這次沒有配文，只有兩個emoji表情，一個是向下指的箭頭，另一個是叉。
發完之後，她輕輕嘆了口氣，走到牀邊倒了下去。就在此時，手機突然響了，她翻身，拿起手機。打開一看，是傅一言在那條剛發的微博下面評論了一個“加油”。
她笑了笑，正準備回覆他的時候，又收到了一條私信。
“怎麼那麼晚還沒睡？”
顧梓州心想，傅一言自己都還沒睡呢，還這麼問她。
“剛剛在整理錯題集。”
“我高中的時候成績還不錯，需要的話可以幫你。”
顧梓州想了想，把自己考的最差的數學試卷翻來了出來，拍了一張壓軸題的題目給他。這道題的難度沒有那麼誇張，但綜合性很強，計算量也很大，就算是阮歲卿那樣的數學怪也被扣了兩分。
圖片發過去之後，傅一言只說了一句“等我看看，你先睡。”就再也沒有回覆消息，顧梓州本想再等一會兒，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第二天顧梓州很忙，一直到晚上十一點纔有空看手機。她的微博裡有很多條未讀私信，點開一看，才發現全是傅一言發來的圖片。她打開那些圖片，一張一張翻看着。
傅一言很細心地先寫了一遍解題過程和解題思路，又寫了題裡涉及的板塊內容，還把每一個板塊的主要知識點寫了一遍，重點還用紅筆標記了出來。
這一看就是用很長時間整理的。顧梓州有些感動，她的數學成績一直不好，能維持現在的成績都是因爲阮歲卿在幫她。其實她也很苦惱，這張試卷老師已經講解過了，但當自己做錯題集的時候才發現，很多問題她都還沒有搞明白。昨天本來想問問阮歲卿的，可已經太晚了，不好再多打擾。沒有想到，最後會是傅一言來教她。
顧梓州想了想，發了條消息給傅一言。
“謝謝你。”
但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傅一言回消息。顧梓州嘆了嘆氣，心想或許這個點傅一言已經睡覺了，還是改天再找他道謝。
就在她放下手機的前一刻，傅一言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她立馬按了接通。
“是我。”
“嗯。”
“我是想，如果要道謝卻不能現在當面道謝的話，不如打個電話聽你親口道謝。”
顧梓州笑了笑：“嗯，謝謝你。”
“我的榮幸。”
說完，兩個人都停了下來。電話裡只剩下了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沒有人願意打破這一刻的安靜。
最後還是傅一言先開了口：“啊，不如我教你數學吧。”
“會不會太麻煩你？”
“學習哪有麻不麻煩的，能不能真正幫到你纔是最重要的。”
“可是……這樣會佔用你很多時間的。”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晚上十點半放學，大概十一點纔有時間。怎麼了？”
“我晚上十一點剛好有空，剛好可以教你你不會的題，還能順道整理相關知識點給你。”
“啊……”
“如果你還是覺得打擾我麻煩我的話，不如，我收取一點兒報酬？”
“好。”
“你都不問問我，我要什麼報酬？”
“你能教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而且我覺得，你提出來的，我應該都能做到。”
傅一言沒立刻回話，只是輕聲笑了笑。過了一會，才說：“那你什麼時候放假？”
顧梓州想了想，說“我們只有月假了，還有兩三個星期。”
“那我先預訂你的假期了。到時候出來幫我拍組照吧。晚上十一點我都會等你電話的。”
“嗯。”
“快點休息吧，已經很晚了，晚安。”
“晚安，還有……謝謝你。”
“沒關係，”傅一言笑了笑，“晚安。”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顧梓州每晚都準時給傅一言打電話。雖然這一個月的教學，並沒有讓顧梓州的數學提高多少分，但那些基礎的知識，她都基本掌握了。上課時也能很快跟上老師的進度，聽課也不再那麼困難。
放假的那天，顧梓州才走出校門，就看見倚靠在樹上的傅一言。顧梓州剛往那邊走了幾步，就被人拉住了衣袖。她回頭，就對上了阮歲卿的雙眸。
“你要去哪？”阮歲卿緊緊地拽住她。
“準備拍攝材料。傅一言也在。”說完，顧梓州便往傅一言那邊看去。
阮歲卿也往那邊看了一眼，還是緊緊地拉住她不放。
“愛卿？”
“我也要去。”
顧梓州瞪大了眼，轉過來看着阮歲卿。看着他堅定的目光，她只好點點頭。
商城裡人來人往，他們並肩走在路上。傅一言對突然加入隊伍的阮歲卿沒有感到奇怪，只是點了點頭。
阮歲卿雖然一直跟着顧梓州，但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哪。他輕輕地拉了拉顧梓州的衣袖，小聲問：“你們要去哪？”
顧梓州也學着他小聲回：“買衣服。”
阮歲卿瞭然地點點頭，當他正打算再開口，就聽見傅一言說：“我想去那家店看看，那幾件衣服看起來不錯。”
“好。”顧梓州點點頭，隨着傅一言走進了服裝店。
阮歲卿輕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進了服裝店以後，傅一言直接拿了那件衣服去試。顧梓州和阮歲卿則在外面等待。
“爲什麼準備拍攝材料還需要特地來買衣服？”阮歲卿看了看試衣間。
顧梓州笑了笑：“爲了更適合拍攝主題。”
“哦，還真是個麻煩鬼。”阮歲卿撇開了目光。
“你呢？你不是很少出來逛街，怎麼這次會一起？”
“你不也很少逛街，不還是陪他來了？”
“順道把你借給他的衣服拿回來，再把他的衣服還給他。”她揚了揚手裡兩個裝着傅一言和阮歲卿衣服的紙袋子。
沒一會，傅一言便換了一件純黑色的毛衣走了出來。
“還可以嗎？”他看向顧梓州。
顧梓州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旁邊的阮歲卿說：“不好看。顯得你可壓抑了。”
傅一言想了想，又看向顧梓州。
顧梓州點點頭，“嗯，是有點。”
“好，那我再試試別的。”
阮歲卿叫住了傅一言，“等會，你拿的不都是一個風格的，試來試去有什麼區別？”
傅一言沉思了一會，看向顧梓州：“這次攝影適合的服裝，你有什麼推薦嗎？”
顧梓州想了想，說：“進這家店的時候，好像有看過一件棕色的毛衣。應該會適合你。”她想了想，找到了那件棕色毛衣，遞給傅一言。
“好。”傅一言又走進了換衣間。
再出來時，他身上穿着的就是顧梓州選的那件棕色毛衣。傅一言本身皮膚就白，棕色的毛衣穿在他身上顯得他更加柔和和慵懶。
阮歲卿看到他，不禁點了點頭，但嘴上還是說：“哼，差強人意。”
傅一言又看向顧梓州：“怎麼樣？”
顧梓州笑着點了點頭：“很適合你。”
“好，那就選這件吧。我也很喜歡。”
買完衣服後，三人隨意吃了一點東西，便準備回家。
“我送你回家吧。”傅一言和阮歲卿異口同聲道。
“沒事，我自己可以的。”顧梓州搖搖頭。
傅一言看了看時間，擡頭對顧梓州說：“現在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我家離你家不遠，剛好是一個方向。”
阮歲卿附和道：“我也不放心。那讓麻煩鬼送你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們一路了。”
“嗯，剛好我們可以聊一下明天拍攝的事。 ”
“那好吧。麻煩你了。”
傅一言笑道：“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走吧。”
顧梓州看向阮歲卿，叮囑他：“愛卿，忙完早點回家，給我發消息。”
阮歲卿轉身擺擺手：“知道啦。”隨後逆着光走遠了。
“我們也走吧。”
顧梓州點點頭，跟上了傅一言。
雖然已經是夜晚，但城市裡依舊很熱鬧。星星點點的燈火，照亮了夜歸人的前方。傅一言走在顧梓州的身後，一步一步踩着她走過的地方。
“傅一言，明天的拍攝有什麼想法嗎？”
“嗯……我們去城中心吧，日落的時候。”
“好。”
走了許久以後，顧梓州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傅一言：“傅一言，我到家了。”
“嗯。”傅一言點點頭，“明天電話聯繫。”他比了一個電話的手勢，放在耳旁搖了搖。
顧梓州也學着他比了一個電話手勢，“嗯，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