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黑木炎纔算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將西裝外套丟在一邊就直接躺了下來,脖子上的領帶鬆散的掛着,落地窗外一輪明亮的月撒滿整個大地。
澤的……忌日嗎?
四年前的今天,也是黑木炎第一次見林思涵的日子,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時的樣子,她青澀而害怕的在酒店房間的門口發抖,甚至連直視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可今天再見到這個女人,她卻變的讓自己有些不敢直視……
黑木炎自嘲的一笑,時間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天空中灰濛濛的一片,接近清晨時總是能看到一邊的月對着另一邊的日,兩邊都是那麼的脆弱無力,一個沉寂的落下,一個掙扎的奔出。
當太陽終於跳脫出天際,黑木炎也已經穿戴整齊的下了樓,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出他修長完美的身材,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連領帶都是黑色的他,給人一種莊嚴的冷漠,冷的令人不敢接近。
免去了早飯,黑木炎驅車來到郊區的墓園,捧了一束白色的雛菊走向黑木澤的墓碑,將雛菊放到墓碑前,黑木炎靜靜的看着上面黑木澤微笑的照片。
“媽咪~~~~~”
一個熟悉的撒嬌聲響起,黑木炎下意識的朝右看去,一個女人正牽着一個小女孩走着,扎着倆個小辮的小女孩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嘟嘴道:“爲什麼不讓爹……”
“林偲焉!”林思涵顯然被小丫頭一路上不停的鬧騰有些生氣,微微提高了音量教訓道:“不許再撒嬌,也不許再鬧,一會去見姥爺要乖乖的。”
“好嘛。”被吼的林偲焉乖乖的閉上了小嘴,只是小嘴依舊不滿的嘟着。
林思涵說完剛一轉頭,就看到黑木炎的在離自己不到五米遠的地方,腳下一頓停了下來,直直的看着對方。
“媽咪,不走了嗎?”
林偲焉不明所以的擡頭看着林思涵,小手拽着對方的手晃了晃:“姥爺要等急了哦。”
“哦,好。”
被小丫頭一叫,林思涵才反映過來自己這樣站着真是蠢透了,可要既然都走到了這裡又不好再轉回去,只好硬着頭皮走向黑木炎。
男人就安靜的站在原地朝林思涵的方向看着,看着她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黑木炎的心裡突然冒出一絲激動的感覺,爲什麼激動卻不得而知。
既然都遇見了,林思涵還是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只是簡短的不能再簡短的招呼。
“早。”
黑木炎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林思涵會主動說話,立刻接話:“早。”
兩個人說了兩個字,然後又沉默了,林思涵低頭看到黑木澤的墓碑,她纔想起今天似乎是黑木澤的忌日,又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之後,淡淡的問道:“伯母沒有來嗎?”
沒想到林思涵會問起汪曼榮,黑木炎如實的說
道:“她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就我一個人來看望澤。”
點點頭,林思涵看着照片了黑木澤的笑容,離開的時候還是那麼的年幼青澀,如果換做是自己年幼的弟弟遇害,也許她的心裡也會滋生無限的憤怒吧。
林偲焉見兩個大人半天不開口,自己掙開林思涵的手跑到墓碑前盯盯的看着,伸手摸了摸照片喃喃道:“是哥哥嗎?”
“偲焉,不可以隨便摸。”
林思涵嚇的上前抓住小丫頭的手,板起臉教訓道:“這樣不禮貌,以後不許這樣!”
“哦。”林偲焉嘴裡答應着,可視線還是沒離開黑木澤的照片,忽然彎彎的眼眯起一笑:“是帥的哥哥呢,和爹地差不多帥了哦。”
林思涵將小丫頭拉到一邊,看着黑木炎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她太小不懂事,我替他給你道歉了。”
“沒事。”黑木炎不但不介意林偲焉的舉動,心裡還十分的高興,他蹲下來指着黑木澤的相片對小丫頭說道:“你喜歡這個哥哥嗎?”
誰知林偲焉完全無事黑木炎,擡頭對着林思涵說道:“媽咪,我們快去看姥爺吧,寶寶想他了~~~”
林思涵一臉訝異,這小丫頭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她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回國,只是在照片裡見過林暮尋的樣子,現在居然說想姥爺的話,看來回去得好好問問泰蕾莎平時都在教她什麼鬼東西。
蹲在地上的黑木炎頓時尷尬,可他實在是很想親近眼前這個小丫頭,從見到她第一眼就想把她摟在懷裡疼愛,所以他難得好脾氣的說道:“叔叔也認識你的姥爺,我們一起去看他吧。”
這下林偲焉終於把正臉給了黑木炎,圓溜溜的眼睛把對面的男人打量了不下十遍之後,眼睛一眯精明地開口道:“騙人,姥爺纔不會認識你這樣的壞蛋!壞人加大騙子!”
這下黑木炎徹底吃了癟,無辜的委屈頓時在臉上顯現出來,一旁的林思涵捂嘴偷偷的笑了出來,她認識這個男人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被人欺負的模樣,實在是……
太好笑了……
吃力不討好的黑木炎拍拍灰站了起來,正好看到林思涵收起的笑臉,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口袋裡的手機滴滴的響,黑木炎知道那是提醒自己今早會議的時間快到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連黑木炎自己都沒發覺,他的這句話裡有着淡淡的惋惜。
林思涵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尷尬的場面,立刻低頭對着小丫頭說道:“我們走吧。”
林偲焉用鼻孔對着黑木炎冷哼了一聲,蹦躂着跟上林思涵消失在黑木炎的視線裡。
黑木炎回到車裡剛發動車子,可立刻又將鑰匙轉了一圈熄火,掏出懷裡的手機撥了出去,接通後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通知董事會的成員,今天的會議推遲一小時。”
說完,迅速掛掉電話。
可掛了電話之後黑木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竟然爲了再多看林思涵推遲了一個重要的季度會議,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靠在座椅上嘆了口氣,黑木炎發覺這兩天嘆氣的次數快趕上自己一輩子嘆氣的次數了,他真的在考慮是不是要去看下心理醫生,不然爲什麼老是會有奇奇怪怪的舉動和不怎麼正常的思想。
就這樣任憑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腦子裡飛舞,黑木炎終於等到林思涵從墓園出來的身影,身後跟着的小丫頭林偲焉正一顛兒一顛兒的蹦躂着,小小的裙子忽上忽下的擺動着,惹人憐愛。
黑木炎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車裡看着,林思涵蹲下身對着小丫頭說了幾句話,對方嘟嘴開始撒嬌,然後就看到林思涵無奈的笑臉,接着把林偲焉攔在了懷裡抱了起來。
車裡的黑木炎也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只是他自己還未發覺,視線跟着林思涵一路來到一輛銀灰色的SUV旁,蘇凌霄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從林思涵的懷裡將小丫頭抱了過去,對方立刻摟住他的脖子開心的蹭了蹭。
如此之大的差別待遇讓黑木炎心裡有些鬱悶,不過認爲蘇凌霄是林偲焉父親的思想讓黑木炎只好認栽,可下一秒蘇凌霄的動作卻讓黑木炎再也笑不出來。
蘇凌霄把林偲焉放在了後座上,接着轉頭開始和林思涵說話,兩個人不知說什麼開心的事一直笑個不停,這時蘇凌霄用手輕輕撥開林思涵臉頰上的髮絲,溫柔而親暱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
黑木炎死死的盯着男人的動作,而林思涵微紅的臉頰和羞澀的模樣也盡數落入眼底,一股酸酸的感覺從腹腔朝胸口的方向蔓延,男人粗魯的轉動鑰匙,接着踩下油門離開讓自己變的奇怪的地方。
風和日麗的天氣總是讓人心情大好,一大早泰蕾莎就被林偲焉這個小瘋子鬧醒,醒來之後也再無睡意,看到外面明媚的陽光,頓時讓她產生了外出採景的衝動。
想了就要做,行動派的泰蕾莎匆匆的享受完向晴提供的早餐之後,便迅速收拾行裝準備出發,她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國人,走到哪裡只要張嘴冒出一句流利的中文,她總是能解決自己所有的麻煩。
泰蕾莎在向晴不放心的囑咐下出門了,帶着自己寶貝的家當們一路前進,可她也不是笨蛋,出門之前在網上大致蒐羅了郊區一些比較有名的景點,選中了其中一個地方之後,泰蕾莎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
在國外泰蕾莎也經常獨自外出採風,雖然每次帶回來的採風作品都被小丫頭鄙視,可她還是對畫畫這份藝術工作充滿着無線的熱情。
坐在陌生的大巴上,泰蕾莎一臉興奮的看着和家鄉完全不同的景色,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是那麼陌生,同時又那麼的吸引人,她完全看入迷了,泰蕾莎感覺只要自己隨意選一處景色,都能在畫布上畫出令人讚歎的作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