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竟敢打人，我看你們是不想幹了。”我說道。
“是李總先動的手，我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那人說道。
“我先動的手？那爲什麼你們都沒事兒，就老子臉上有傷？”李海說道。“再說了，就算是我動的手，我爲什麼動手？這工期眼看都要趕不上了，你們的工人大部分都在那休息，我不過是催一催你們，你們就呼啦一下全圍上來了，嘴裡沒一句好話！”
“拜託，我們的工人也很辛苦好不好？我們爲了趕你們的進度，沒日沒夜的幹，現在你又嫌我們乾的慢？”那人說道。
“你放你的屁！”李總罵道，“你們白天都不好好幹，還沒日沒夜的幹？”
“李總，你嘴巴放乾淨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那人威脅道。
“行了。”我喝住那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志雲，怎麼了？”他說道。
“好，我三天前來的時候，這個頂還沒有吊，三天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前臺那個大理石一個禮拜前就運過來了，到現在連擡都沒擡進來，你說你的工人沒日沒夜的幹，你們在幹什麼？”我說道。
“於總，您不是工程出身，當然不知道，你看着都是些小活兒，可這幹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這不是你們的工作，電腦上隨便敲幾下就可以，這裡頭……”
他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行了，我到這兒來不是聽你給我講道理來的，你們的工作怎麼做是你們的事，我要的是工程進度，還有十五天，售樓部就要開放了，你就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如期交工？”
“這個……”陳志雲沉吟一下，說道，“我只能儘量往出趕。”
“我不要聽這種模棱兩可的話，這是死任務。”我說道，“你提前跟我說，能不能行，不行就換人。”
“換人？”他冷笑一聲，“於總，你還是太自信了，我和長海的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你想換就能換掉的嗎？”
好不囂張！
“行，算你能耐，我就不相信拿你沒辦法了。”我說道。
“有輒你想去。”他毫不在乎的說道。
“好，先處理你們打人的事。”我轉身問李海，“你怎麼樣？”
“我沒事兒。”李海說道。
“報警。”我說道。
“算了。”李海說道。
“爲什麼？”我詫異的問道，“他們敢打我們的人，這事兒不能算。”
“算了吧，反正我也沒事兒。”李海說道。
這老小子怎麼那麼熊？光對付我的時候豪氣沖天，這會兒怎麼這麼慫？
“這不是你有事兒沒事兒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我說道，“光天化日敢動手打甲方的人，這次他們敢打你，我看下次他們就敢打我。”
李海面有難色，說道，“算了，不追究了，還是先解決工程進度的問題吧，這是大事兒，如果不能如期完工，那咱們就糟了。”
“這是兩碼事兒，這倆事兒都得處理。”我說道。
正說着，孟聽雲走了進來，問道，“怎麼回事兒？誰打的人？”
沒有人吭聲。
“陳總，是不是你？”孟聽雲問陳志雲道。
對孟聽雲，他就不像對我那麼囂張了，笑道，“孟小姐，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就別管了。”
“怎麼跟我沒關係？”孟聽雲說道，“我是這個項目的總監助理，怎麼跟我沒關係？”
“小云，別跟他廢話，報警。”我對孟聽雲說道。
孟聽雲拿毫不猶豫，拿起手機就打電話。
李海忙過來攔住，“孟小姐，算了，別報警了。”
孟聽雲也很詫異，“憑什麼不報警，他們竟然敢打人，也太囂張了，這事兒必須得處理。”
李海還是攔着。
孟聽雲一皺眉，“我說李海，你怎麼這麼慫？你跟於浩較勁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麼，現在爲什麼這麼慫？”
孟聽雲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本以爲李海會怒，沒想到，他將我和孟聽雲拉到一邊，苦苦哀求道，“於總，孟小姐，這次算是我老李求求你們，不要報警了，行嗎？”
我和孟聽雲都是一愣，孟聽雲看着我，又氣又恨又不解，我同樣如此。
雖然這樣，但李海如此苦苦相求，一定是有難處，也只能算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無法理解，但你既然執意如此，那就隨你吧。”
我轉過身對那陳志雲說道，“我跟你說，既然李總寬宏大量既往不咎，那這事兒我就放你們一馬，但是，你給我記住，工程的事兒，我絕不妥協，如果明天我再看不到工程有進度，那你就準備給我捲鋪蓋滾蛋！”
陳志雲面無懼色，但大概是礙於孟聽雲在場，只點頭說道，“好的於總。”
我和孟聽雲帶着李海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感到十分窩囊，孟聽雲一個勁兒的埋怨李海，“看你平時跟我們針鋒相對的，以爲你真有多大能耐呢，怎麼這會兒就慫了？我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李海毫不做聲，只是望着窗外，一言不發，置若罔聞。
我也很生氣，但看李海這般模樣，估計確實是有苦衷難言，便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公司，我將他叫到一邊，單獨問他，“李總，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海看我一眼，苦笑，“剛纔路上還嫌孟大小姐沒有挖苦夠？你還要再來一遍？”
“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你把苦衷告訴我。”我說道。“他一個乙方的人，不配合工作不說還動手打人，我就不相信我們拿他沒有辦法。”
李海搖搖頭，說道，“於總，我知道你剛進公司，年輕氣盛，但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爲我捱了打我不生氣？我不窩囊？可你根本不瞭解，那人咱們惹不起，你以爲就他這種態度，爲什麼還能跟長海合作這麼久？”
“這我就更不相信了。”我說道，“我不覺得把這事兒告訴孟總，他會坐視不理。”
“我勸你別這麼做。”李海說道，“你要這麼做了，不光是我，恐怕連你的位置都坐不穩了。”
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