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工作上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處理,因爲基本上都停工了,我也只能規劃規劃未來的工作了。
公司裡的員工的狀態都也是心灰意懶,一個個看上去就都是愁眉苦臉。
小馬送進來一份名單,上面都是最近各個項目辭職的置業顧問,找我簽字。
整個公司都是一副肅殺的樣子,哪裡還有濱海市地產龍頭的氣勢,我簽了字遞給了小馬。
她站在那不走,問道,“於總,你的傷沒事兒吧?”
我笑道,“沒事兒,皮外傷而已,你不用擔心。”
“您真勇敢。”小馬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公司上下都對您佩服的不得了,關鍵時刻爲了孟小姐挺身而出,他們都說您對孟小姐……”
說到這兒她剎住了車。
“怎麼了?”我問道,“說吧,你知道我不會生氣的。”
小馬笑道,“他們都說您對孟小姐是真感情。”
汗怪不得昨天柳如月會那麼生氣呢,她聽到的版本顯然是這幫人帶着主觀情緒添油加醋過的。
“不過我們是真的很佩服你。”她補充道。
我無奈的笑道,“不說這些了,快去忙吧。”
她依然沒有走,“我還有點事兒想問您。”
“你說吧,幹嘛都這麼吞吞吐吐的?”我說道。
“於總,你說……咱們公司不會真的倒閉了吧?”
“怎麼?”我笑道,“你也想走啊?”
“我當然不想走。”小馬說道,“我也換了好幾家公司了,綠地和萬科也都呆過了,這裡的待遇好的多,當然這多虧於總你的提攜,我當然是不想走的,我只是有點擔心,他們那些人都已經在做別的打算了。”
“別擔心,”我說道,“相信很快就會有好轉了。”
“主要孟總他走了,”小馬說道,“如果孟總在的話,就算是遇到這種情況,大家也不至於這麼慌張了。”
“沒事兒,”我說道,“咱們出來給人家打工,不必考慮太多東西,做好咱們的本分工作,我想,這次困難期肯留下來幫助長海度過難關的人,公司一定不會虧待他的。”
小馬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於總,就是衝你,我也是不會走的,在哪兒也遇不到像你這樣沒有架子的好領導。”
我苦笑,我就是毀在這沒有架子上了,便招手讓她出去了。
她走了以後,我感到十分的倦怠,不知道是身上傷的緣故,還是因爲柳如月和公司的事兒,弄得身心煎熬的緣故。
我躺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沒有料到,竟然給睡着了,還做了夢,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的主角依然是柳如月。
這次的夢就沒有像上次那樣清晰了,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這次全是些斷片殘餘,都是些碎片,我夢見我和柳如月在馬爾代夫,這次只有我們倆,但那個小島開始逐漸沉沒在海里,我們搭飛機驚險的離開,後來夢境轉換,我們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個沙漠,這裡遍地都是鋼鏰,我和柳如月十分歡喜的在地上撿鋼鏰,撿了一大堆,到最後卻都沒了,我們只好不停的撿,撿着撿着,我忽然發現柳如月不見了,不禁十分着急,四處尋她,卻不見她的身影,只聽見她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在風中飄蕩,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再後來夢境紛亂,我幾乎夢見了我所見過的她所有的樣子,從我認識她開始,喜怒哀樂,在不同的環境裡,一張張臉不斷的浮現,一聲聲歡笑在風裡飄蕩……
醒來以後,我內心的思念達到了頂點,就好像她剛纔還在我身邊一樣,我迫切想要見到她,特別迫切,一秒鐘也不想耽擱。
我十分衝動,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拿起外套,卻又站住了,止住了腳步。楞在了那裡,就好像纔剛剛回到現實一樣。
見她又有什麼用呢?她不一樣還是那樣冷冰冰的拒絕麼?她不再是夢裡那溫柔,那熱烈的,那屬於我的女人,見了她,又有什麼用呢?
我又坐了回來,低頭嘆氣,點了一根菸,慢慢的抽了起來。
可我抵擋不了內心澎湃的思念,它們像潮水一樣一波一波的激盪着我的心,讓我不斷想起剛纔夢裡的溫存,想起從前的甜蜜,想起柳如月美麗的倩影,讓我越來越無法安定。
我狠狠的掐滅了菸頭,不再猶豫,站了起來,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迎面孟聽雲走了過來,“你幹嘛去?”
“有點急事兒要處理。”我頭也不回的說道。
走了出來,外面冬日的暖陽炫目而溫暖,我才忽然發現我並不知道她在哪兒。
我掏出手機給史記打電話,“你們在哪兒呢?”
“東方商廈。”他說道,伴隨着那邊嘈雜的音樂聲,“你要這會兒過來嗎?”
“別告訴她我要過去。”我說道,“一會兒可能路過,也不一定過去。”
“那你問這幹嘛?”史記說道,“真是搞不懂你,我還忙着呢,不跟你說了啊,張麗,一會兒你跟着燈光走,千萬別忘了中間那段獨舞啊!”
我掛了電話,沒有叫小丁,打車直奔東方商廈而去。
到了東方商廈,裡面在搞什麼活動,搭了舞臺,音樂驟起,裡面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我從比肩接踵人羣中擠了進去,找到了舞臺旁邊正在候場的柳如月他們,我擠在人羣中,看到柳如月站在那裡,我的心裡頓生莫名的喜悅,就好像延續了剛纔那個夢一樣。
柳如月並沒有化妝,也沒有穿演出的衣服,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盯着舞臺上,看來她這次並不上臺表演。
我發現我已經好久都沒有仔細的端詳過她了,以前,在她還沒有答應我的時候,我常常會在暗地裡打量和端詳她,感受着她的美麗,好久都沒有這樣過了,人啊,好像都是這樣,一個東西再好,可當它真正屬於你的時候,你似乎就失去了當初的那種熱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