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的下樓,出門準備打車往小丁家趕去,孟總給我借調來的利哥的那幾個人迎了上來問我,“於總您要去哪兒?”
“正好,我要去個地方,你們送我一程。我說道。
“好的。”他們開着車載着我往小丁家趕去。
下了車我讓他們在樓下等我,就急忙往樓上跑去。
進屋後,一家人立刻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撲了過來。
小丁的媽媽哭天抹淚的噗通就給我跪下了,“於總,救命啊!”
我連忙將她攙扶起來,問道,“到底怎麼了?叔叔出了什麼事?”
“中午我們按孟總說的,去了市政府鬧事,下午他們剛把我們送回來不久,家裡就衝進來了一夥凶神惡煞的人,不由分說的就把他爸給帶走了!”
我一驚,這幫孫子還真夠狠的!
“報警了嗎?”我問道。
“還沒有,一會兒的事兒,剛被抓走我就給你打電話了。”小丁的妻子說道。
“於總,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他媽媽說道,“你是個好人,希望你看在新傑的面子上想想辦法,他這剛沒了,他爸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兒呀!算阿姨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
說着她又哭着給我跪下了。
“阿姨您別這樣,”我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說道,“我肯定會想辦法的,您先彆着急,讓我先報警。”
我給李剛打了個電話,把小丁父親被綁架的消息給他說了。
李剛也是十分震怒,“這也太囂張了!你等着,我馬上就來!”
過了一會兒,李剛開着警車來了,一上來就問道,“什麼樣的人?開的什麼車?車牌號記住了嗎?”
“幾個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大衣,帶頭的那人戴個眼鏡,看着斯斯文文的,他們開的是一輛藍色的商務車。”小丁妻子說道,“車牌號沒記住,他們走的太快。”
李剛點點頭,說道,“我去看看路邊有沒有監控。”
“這地方恐怕沒有吧。”我說道,“都是些小巷子,恐怕不會裝攝像頭的吧?”
“去看看吧。”李剛說道。
我們便走了出來,剛下樓,就看到一個人癱坐在樓單元門口,我們都不禁一愣。
那正是小丁他爸!只見他滿頭大汗,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他怎麼了?
我們忙迎了上去,問道,“叔叔,你沒事兒吧?”
小丁他爸看看我,不說話,傻了一般。
“老丁!”小丁媽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他,傷心的哭道,“你可算回來了!可嚇死我了!”
小丁他爸只點頭,嘴裡喃喃道,“回來了,回來了……”
她媽媽這才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問道,“老丁,你坐在這兒幹嘛?他們把你怎麼了?”
壞了,這幫孫子不會把他的腿怎麼了吧?我連忙伸手去摸,腿是好着的。
“叔叔,他們到底把您怎麼了?您腿沒事兒吧?”李剛問道。
他爸依然大汗淋漓,似乎這纔回過神來,輕聲說道,“沒事兒……我沒事兒……”
“那你坐在這兒幹嘛?”他媽媽問道,“他們是不是把你腿打折了?”
“沒有,沒有。”他連忙搖頭,“我的腿好着呢,我就是……太累了,腿有點軟,站不起來了……你們扶我一下。”
我們連忙七手八腳的將他扶了起來,他的確站起來了,但感覺他並沒有站牢實,渾身的重量都倚在我身上。我正擔心,卻見他的腿邁開走了,只是有些顫顫巍巍,看起來又好像並沒有受傷。
我們扶着他上了樓,李剛悄悄對我說,“他是嚇的。”
我一愣。
“叔叔他們到底把你怎麼了?”李剛問道。
“他們……”丁父眼裡閃爍着恐懼,說道,“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我也不會亂說的,我肯定不會亂說的……”
我和李剛對視一眼,他好像被嚇壞了。
“叔叔,您別害怕,有我們在呢,沒事兒的。”李剛說道,“您要相信我。”
他爸爸突然緊張起來,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快走吧,我真的沒事兒,一點事兒都沒有,他們……他們對我很客氣,什麼都沒有做,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叔叔,您到底怎麼了?”我問道。
他父親急了,“你快走吧!別問了!”
小丁的孩子嚇壞了,站在一邊,奶聲奶氣的說道,“爺爺,您怎麼了?”
丁父一看到孫子,頓時一怔,老淚縱橫,蹲下來一把抱住孫子,大哭道,“爺爺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回頭對我們說道,“你們快走吧!我求求你們了,新傑他已經死了,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活過來了,以後我們一家不會再去示威,新傑他就是自然死亡,我們哪兒也不去,你們別再找我了。”
“叔叔,您在說什麼?新傑他是被謀殺的啊!”我說道。
“沒有謀殺,就是自然死亡!”他緊緊抱着自己的孫子哭道,“你們別再逼我了!我什麼都不會亂說的。”
李剛紅了眼眶,搖了搖頭,對我說道,“走吧。”
我只好跟着他走了出來。
出來以後天色已經黑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他們到底怎麼嚇他了?”出來以後我問道,“一個鐵骨錚錚的東北漢子,嚇成那個樣子。”
“怎麼嚇的我不清楚,”李剛說道,“但是很明顯,他們肯定是威脅他來着,而且是拿他孫子的安全來威脅他,不讓他去鬧事,也不讓他去出庭作證。”
“這幫孫子還真夠絕的。”我說道,“一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人證,一邊還威脅受害人家屬,在這濱海市,難道有些人就真的能一手遮天嗎?”
李剛對空長嘆,說道,“這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有時候我也在懷疑我的理想,我就算再努力,再勤奮,再心存百姓,又能怎麼樣?我能做的不過都是些皮毛而已,遇到這樣的事,我還是無能爲力啊!”
我看着他,心裡知道他是在爲今天人證被帶走自己卻無可奈何的事自責。
“所以我想,我只能往更高的地方走,把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做的更多,才能和他們好好掰掰手腕。”李剛皺眉說道。
我回頭,城市的燈火映照着他那張堅毅而棱角分明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