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三個字,你走吧。
“你要我放棄你?蘇凝你現在告訴我讓我放棄?”錦少忽然轉頭,抓住蘇凝的肩膀,雙目圓睜,難以置信。
蘇凝被他抓得一疼,並沒有表現出來,回頭與他對視,聲音微顫:“你說你累了,你想放棄我了,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難道求你不要覺得累,不要放棄?還是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錦少一時無言以對,蘇凝繼續道:“對不起,我蘇凝從來都不會說這種話,更不會求你,如果你真的覺得累,想放棄,那我自然成全你。”
語氣中的顫意是她從未有過的,蘇凝都能聽見自己說出的這些違心的話,原來她很難受。
“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對不對,如果你真的愛我,怎麼會說出放棄你這些話?”錦少近乎瘋狂的嘶吼。
抓着蘇凝的肩膀搖晃,質問。
“夠了,錦少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你。”蘇凝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語氣。
那波瀾不驚的心,卻已經被瘋狂霸道的錦少攪的一團亂。她想安靜,不想在這樣下去了。他們總是再找磨合點,卻總是不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你要我走?蘇凝,你居然要我走?我今日走了,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我錦墨希沒有那麼犯賤,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往你身上湊。”錦少閉上眼,慢慢的退後,見蘇凝不願意看他,心灰意冷。
蘇凝終究還是不夠愛他。
她的心裡始終都裝着一個他不知道的人。
轉身,一揮手打開窗戶,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房間內,飄然遠去。
蘇凝猛然回頭,哪裡還有錦少的身影。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夜空,她縱身一躍,落在輪椅上,來到了窗邊。
望着窗外繁星點點,分外明亮。
忽然覺得心口很痛,沒有原因的痛。
“我們都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怎麼去了解一個人。”蘇凝喃喃自語,嘴脣瞬間恢復了原樣,看不出半分的異樣。
即使心裡有愛,不懂得怎麼愛,也是傷人。
有時候以爲最好的方式,其實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處理這件事情了。真可笑,男人都離她而去了,還有情敵要和她比武。
之後的幾日,蘇凝一直閉門謝客,未踏出房門半步。
錦少也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蘇凝的院子裡。就連與他相關的人都沒有出現過,似乎蘇凝的生命中,錦少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主子,藍君琝來了。”靜泉剛走進院子,就見蘇凝坐在院裡乘涼看書。現在天氣熱了起來,衣服也越穿越薄了些,已經輕紗披身了。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四五天,現在洛陽城中已經開始人滿爲患。身爲二皇子的藍君琝不好好的接待外國使臣,跑她這來做什麼。
蘇凝頭也不擡就回了兩個字,“不見。”
“可是,二皇子說有要事相商,請您務必一見。”似乎早就料到蘇凝會有此態度,靜泉猶豫許久,還是把藍君琝的話帶給了蘇凝。
蘇凝擡起頭,看着靜泉,眼裡沒有任何波瀾情緒,問道:“靜泉,你跟我多久了?”
“回主子,十年了。”儘管不知蘇凝爲何會如此問,但還是如實回答。
“是啊,已經十年了。可是近半年來,本座說話是越來越不管用了。”蘇凝的語氣忽然變得凌厲,輕輕地在輪椅上一拍,一道內力直接把靜泉震得連連後退。
靜泉被震得內力氣血翻涌,心知蘇凝這是真的生氣了,連忙單膝跪地,忍着氣血的翻涌,告罪道:“屬下知錯,屬下知錯。”
“出去吧。”蘇凝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眼神裡空洞的什麼都沒有。
靜泉連連點頭,“是,屬下告退。”
她怎麼忘了,蘇凝從來都不是脾性好的。偏偏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罔顧她的命令了,在風雲閣,她說一,別人不準說二。
近半年,她變得跟平時不一樣了,所以他們都有些忘記了蘇凝原本的脾性。
剛走至門口,蘇凝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讓他進來吧。”
“是。”靜泉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蘇凝輕輕地閉上眼,剛剛隱隱的有一種鬱氣呼之欲出,讓她壓都壓不住。那通身的殺氣,慢慢的平靜中漸漸地消失。
等到徹底消失之時,藍君琝剛好在靜泉的帶領下踏進蘇凝的院子。
一身藏青色的薄軟袍,驚華絕豔的姿容,腰間別着一塊精緻的玉佩,通身的貴氣,無不章視着他楚晉長皇子的身份。
“見過二皇子,不知二皇子來找蘇凝有什麼事。”剛剛壓下心中的鬱氣,蘇凝睜眼時已經恢復平靜,神情淡漠。
藍君琝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怪異,坐在靜泉給他搬的板凳上,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種植了一顆桑槐樹,枝葉繁茂,剛好可以遮住這刺眼的陽光。
溫潤的笑道:“前些日子偶然聽聞,錦少和郡主因爲君琝鬧了一些不愉快,特意前來看看,可有君琝可以解釋調節的地方?”
偶然聽聞?
這個詞用得妙啊,錦少不會對別人說那晚之事。她自然是更不必說,那麼這個藍君琝這個偶然是誰透露的?
“人云亦云,二皇子與其把目光都盯在錦少和蘇凝身上,還不如多花點時間來了解了解京中的局勢和萬盛會的細節。聽聞這次不只是南凌,方丈和蓬萊了人,就連東瀛也派了人來,二皇子怎的就如此閒?不爲皇上分憂了?”蘇凝擡起頭,看了靜泉一眼,靜泉立刻把院中的大門關上。
藍君琝並沒有什麼反應,還是溫潤如玉的坐在那裡就表現的貴氣十足,在加上極美卻不帶絲毫女氣的面容。
“郡主彷彿對君琝很是關心,這倒是讓君琝很是欣慰。不過這些事情君琝自然會處理好的,這次也算是你我正式見面了,以後相處的日子還很長,我就不打擾了。”藍君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