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泉回到房間之後,安靜的坐在桌子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一會,靜和也回來了。
她走到靜泉跟前,小心的問道:“姐姐,你一向穩妥細心,怎麼今日這樣莽撞?”
靜泉看了一眼靜和,她眼底的關心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我只是不明白,以前主子不遺餘力的要他死。怎麼不過半年時間,他們之間就如此親密了。只是害怕主子受了那個人的蠱惑,迷了心竅。”靜泉微微一笑,笑的比哭還難看,無比的苦澀。
“主子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輕易的被矇蔽。”靜和輕輕拍了拍靜泉的手背,安慰道:“沒事的,不是還有我們陪着主子嗎?”
“是啊,還有我們,就算他再有什麼算計,也瞞不了我們。”靜泉點頭道,有了一絲寬慰。
靜和道:“那我們早點休息,明天看看張太醫有什麼辦法能救主子。”
“恩。”
天矇矇亮,靜泉靜和早早的起牀去看了蘇凝,見蘇凝還在昏迷着,她們立刻去弄早點,要是蘇凝醒了定然想吃點東西。
楚謹仍然在蘇凝的牀邊守着,臨到天亮了。
張曦一大早就來了。
繼續給蘇凝的把脈看診,細細琢磨之後,才道:“若是沒有千年血蓮,只怕蘇凝這一輩子都要在牀上躺着了。”
“那就趕緊給他用啊。”藍君淵急道。
張曦瞥了他一眼,“我昨晚研究了一夜,雖然方子出來了,但是畢竟沒有人用過,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任由她躺着?這樣下去,就算不被人殺了,也會餓死的。”藍君淵着急上火的道。
“容我想想,至少要減少風險。”張曦鄭重其事的開口。
楚謹也認同:“不能拿蘇凝的命來試藥,如果可以,我來試藥,若是沒問題就給她照着這個方子來用。”
“不行。”張曦拒絕,“千年血蓮的藥性太強,除了拿來救命,若是什麼事都沒有的人喝了這藥,很有可能暴血而亡。”
“這樣不是更好?省的你們爲了想替錦少報仇費盡心機想殺我了。”楚謹冷笑。
張曦一噎,藍君淵面色也不好看,他們是想殺了楚謹替錦少報仇的。但是被他就這麼說出來,還是有點抹不開面。
“我來吧。”靜泉從門外走了進來,看着內室的三人,“我只是主子的屬下,我的命沒那麼尊貴,若真是暴血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楚謹反對,“不行,若是你死了,她就算是醒了也會怪自己。”
“那現在還有什麼辦法?難不成就看着她就這麼昏迷着?”靜泉有些難受,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但是她此刻的態度很堅決。
就在衆人都爲難的時候,房間內忽然一道聲音響起,“誰也不用,我沒事。”
“蘇凝。”
“主子。”
幾人頓時驚詫了,立刻上前。
蘇凝仍然是閉上眼,但是她的氣息明顯重了一點。
睫毛微顫,蘇凝緩緩的睜開雙眼,正好對上楚謹擔憂的眼。然後掃了另外三人一眼,勾脣一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此刻的蘇凝沒了往日的冷漠凌厲,反倒是有一點溫婉和柔弱在裡面,更添了幾分柔美,看起來極爲美麗。
“你醒了?”楚謹問道。
蘇凝輕輕的點頭,然後看向張曦和藍君淵,問:“你們怎麼來這裡了?”
藍君淵詫異:“蘇凝怎麼會醒過來了?”
不是說沒有千年血蓮,她會一輩子都躺在牀上嗎?
這時,所有人都看向張曦,這話還是他說過的。
靜泉也是又驚又喜,“主子,你終於醒了。”
張曦也解釋不了這些,楚謹忽然道:“超強意志力。”
“什麼?”所有人轉頭看向楚謹。
楚謹和蘇凝對視一眼,蘇凝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她曾經是他親手訓練,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都是最強的。
什麼迷藥麻藥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效的,所以蘇凝會醒,她就是個機器。
“你們究竟隱瞞了什麼?”張曦忽然問道。
蘇凝插言:“我沒什麼事。”轉頭看向靜泉,“吩咐下去,繼續查風雲閣的人被關在何處?還有,給西王府送一封信。”
“是。”靜泉立刻道。
藍君淵好奇的問:“你要給西王府送什麼信。”
蘇凝眼眸微閃,緊盯着藍君淵,冷聲道:“退婚書。”
“什麼?你要退婚?”藍君淵詫異。
楚謹眸子裡也出現異樣,張曦更是驚訝。
“恩。”蘇凝道,“下月十五,就是我與錦少成親之日。”
“你要跟錦少成親?”藍君淵彷彿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一般,“錦少已經死了?難道你要跟一個死人成親?”
蘇凝擡眼,“那又如何?”
那又何如?那又如何?藍君淵只覺得自己氣血拼命的向上涌,彷彿又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
張曦此刻也鄭重其事的看着蘇凝,她仍在躺着,面容蒼白而柔弱,只是那眼中的堅定讓人難以忽視。
看起來,錦少真的進了她的心了。
他們一直以爲蘇凝是冷漠的,無情的,沒想到愛一個人居然會這麼瘋狂,即使那個人死了,也要嫁給他。
“所以你要退了跟我二哥的婚約?”藍君淵又問。
蘇凝就那麼看着他,那模樣在明顯不過。
“我不想跟錦少成親的時候,我們身上還揹負着婚約。”蘇凝忽然道。
那意思很明顯,她一定會退婚。
既然藍君琝不退婚,那麼只有她來退了。
她與藍君琝一無父母之命,二沒媒妁之言。
只有一張聖旨。
“可是你們是皇上賜婚,恐怕……”張曦沒說出口的是,恐怕這婚不是那麼好退的。
蘇凝冷笑,“現在我還是明面上的玉凝郡主,並且我也沒有明目張膽的說自己是風雲閣閣主。皇上不會現在退婚,但是錦少已死,他巴不得我立刻就死,怎麼會允許我在多耽誤他一個兒子?這婚,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好的退的了。”
“話雖然這麼說,只怕二哥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棄,這婚約本就是強加給他的,若是毀掉的話只怕也沒那麼容易。”藍君淵仔細思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