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深話一出口,方寧惠卻是一陣驚呼。
“深深,太危險了!”
方寧惠的口中帶了疑惑,帶了驚訝,她不明白爲什麼秦深深竟然願意讓秦淺淺去。
莊爾熙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現在會不會有背後的利益者想要他閉嘴都難說,當年秦聖海不也是被人逼着結果自殺了麼?
“媽,淺淺不去是不會死心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保護好她。”
秦深深看着方寧惠,眸中的堅定光芒立現。
而秦淺淺原本晦暗的眼睛裡忽然冒出了希望的光芒。
“真的,你可以帶我去麼!?”
秦淺淺對秦深深之前的埋怨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一把抓住了秦深深的胳膊,力氣大的幾乎指甲都要嵌進秦深深的肉裡去。
秦深深忍了疼,面色凝重。
“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秦深深看着秦淺淺,嘴巴抿的緊緊的,似乎在堅持着什麼。
“什麼條件,我答應你!”
秦淺淺聽說可以見莊爾熙,想也不想直接就答應了。
“見過莊爾熙後,和我去見鄭佳悅,向鄭夫人道歉!”
秦深深的聲音和臉色都嚴肅起來,直直看着秦淺淺,看到她的眼睛裡去。
秦深深明顯看到,秦淺淺的瞳孔忽然一縮,整個人的身子都是一僵!
秦淺淺的目光轉移了,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在思考,在糾結着。
秦深深並不着急,她知道秦淺淺不會這麼快就同意的。
“如果沒有我帶你去,我想,你也不會見得到他的。他現在是重點看押的犯人,不會輕易接受外人的探視的,但是我認識內部的人,可以破例。”
秦深深不緊不慢說道,故意強調秦淺淺即使一個人去了,依然是束手無策的,只有和自己合作纔可以。
秦深深不是第一次讓秦淺淺道歉了,上一次在西餐廳爲了這件事情,秦淺淺當衆和自己起了衝突,根本就無視自己的要求,還那樣的振振有詞,想要說服她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沒有別的辦法,秦深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逼秦淺淺就範了。
淺淺,別怪我,你也必須要爲你的錯誤負責。
秦深深在心裡默默地說,眼睛不放開秦淺淺臉上的一絲表情。
“你如果要去就現在,別的時候我也沒空了。”
秦深深又一次不經意地催促,秦淺淺使勁咬住了下脣。
“好,我同意!”
秦淺淺擡起頭來看着秦深深,目光裡充滿了堅定。
她要見莊爾熙,這樣的心情根本無法阻擋!
無論要她答應什麼條件,她都要去見莊爾熙一面,要當面問問他究竟對自己是真愛還是僅僅是逢場作戲!
自從上一次母女三人談話以後,秦淺淺就被一種叫做“疑慮”的心情緊緊籠罩,她時時都覺得十分焦慮,而這種心情在莊爾熙被調查之後更加嚴重了。
她聯繫不上莊爾熙,又幫不上忙,看到外面的消息滿天飛,秦淺淺坐立難安。
而一想到莊爾熙說不定是被人陷害,秦淺淺更是百般愁腸。
不行,她無論如何都要去見莊爾熙!
方寧惠看看秦深深,又看看秦淺淺,一臉無奈。
“我怎麼就生這麼兩個女兒,怎麼都這麼倔,究竟像誰啊!”
方寧惠哀嘆一生,乾脆眼不見爲淨,直接往裡面走去,不想要再眼睜睜送兩人離開。
“走吧!”
秦深深擡了擡下巴,洛禕天送給她的車就停在外面,她可以親自帶秦淺淺去看莊爾熙。
秦淺淺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咬着牙跟着秦深深上了車,一路默默無言。
秦深深已經安排好了人,到了看守所的會客室的時候,秦淺淺忽然緊張起來。
她的額頭開始冒汗,手心也是溼漉漉的。
秦淺淺忽然一把抓住了秦深深的手,緊緊握着,似乎這樣才能減輕自己心裡的沉重負擔。
秦深深感覺到秦淺淺抓住自己的手有力道,知道她是因爲緊張,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
“放心,他現在還很好,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就是。”
秦深深不忍心秦淺淺如此的緊張,也不想要看到秦淺淺接下來面的現實,但是她必須在這裡。
這一刻,她不是別人,是秦淺淺的姐姐!
她必須抗住秦淺淺的落寞和失望,不能讓她輕易被打垮啊!
門打開,莊爾熙被人帶進了房間裡。
一見到莊爾熙進來,秦淺淺的手心又是一個用力,秦深深咬住牙沒吱聲,感覺到秦淺淺的力度那麼大。
也無怪乎秦淺淺有這樣的反應,面前的莊爾熙和之前的莊爾熙簡直判若兩人!
之前的莊爾熙儒雅倜儻,衣冠楚楚,而現在的他穿着看守所的制服背心,頭髮也剃短了許多,雖然臉上沒有胡茬看起來很乾淨,但是卻從骨子裡散發出來那種死寂的味道。
原本的意氣風發,原本的揮斥方遒,如今卻統統消失不見了。
站在面前的,是一個頹然的男人,沒有了往日的凌冽,彷彿一堆沒有火星的菸灰,風一吹就能夠散去。
對於一個心中有仇恨的人來說,不能報仇比死了都還難過,如今的莊爾熙就是這樣的狀態。
他這麼多年來,墊石鋪路,做了這麼多陰暗的事情,就是爲了能讓晨星集團站在行業的前面,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但是如今下方基石卻是轟然倒塌,莊爾熙所有的心念全數消失了。
此刻的頹然,彷彿成了耄耋的老人般,沒有一絲生氣。
“爾熙!你……你怎麼樣!”
秦淺淺鬆開了攥着秦深深的手,情不自禁喊出了莊爾熙的名字,聲音帶了顫抖,帶了哭腔。
看到自己昔日的愛人如今這般頹廢,秦淺淺的心彷彿被刀絞一般,難以承受這樣的局面和打擊。
莊爾熙無神的眸子慢慢擡起,緩緩掠過秦淺淺的臉,又掠過了秦深深的臉,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帶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你們是來看我有多失敗的麼?現在看到了?”
莊爾熙最近遭到連番打擊,卻沒有人來幫助他,他已經是心灰意冷了。
別的不說,就連平日裡自己卑躬屈漆的季青川都沒有出手相救,莊爾熙知道這一次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他的罪是怎樣深重,莊爾熙心中當然是知道的,這樣的罪,解不開,逃不掉,遲早要入地獄。
只是他一直以爲,只要自己站在頂端,足夠強勢,就不會有人能夠扳倒自己,不會有人敢來對抗自己。
可是他錯了,錯的離譜。
在往前行的時候,他只顧着自己的利益,卻沒有看到別人的利益,他表面的笑容只給他帶來了一些好評,但是真正牽扯到利益的時候,卻沒有人敢幫他說一句話了!
“爾熙,別這麼說,我不是那樣的!”
秦淺淺看到莊爾熙這樣說自己,手都不由自主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抓住了衣服。
心,好痛,怎麼能這麼痛?
他非要說這樣傷人的話麼?原本的那個寵溺自己的莊爾熙爲什麼要這樣傷她呢?
莊爾熙冷冷一笑,當他之前聽說有人來看自己的時候,還以爲是什麼大人物,可以解救自己出去,結果出來看到的卻是秦深深和秦淺淺姐妹倆,心都低到了谷底。
秦深深是洛禕天的人,之前更是幫助過唐澤義,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幫助自己的。
而秦淺淺?一個沒有頭腦卻張牙舞爪的女人,她能幫得了自己什麼!
一想到面前的兩個人對自己一點幫助都沒有,莊爾熙簡直說話都懶得多說了。
“行了你秦淺淺,你以爲在演電視連續劇呢,我懶得和你在這裡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