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帝昭山本就是十方山脈的一部分,但相比真正的十方山澗,完全沒有禁地的詭異氣氛。
望着眼前寂靜荒蕪的山脈,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顯的很緊張。
這次進入十方山脈,主要目的是尋找漣漪和入天仇,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否進入了十方山澗,只好讓團隊一分爲五,彼此之間互相聯繫,這樣總比無頭蒼蠅亂飛好許多。
但相對的,也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去十方山澗的路上或許不會遇到低等級的荒獸,雖然它們會主動避讓強者氣息,可遇到高等級的荒獸定還是不可避免戰鬥的,它們都有着很強的領地感,會對進入領地的一切生物,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更怕的是,正巧恰逢它們飢腸轆轆,正想尋找食物填飽肚子,這恐怕是最不妙的事情了。
帝昭門、青巖谷、長生宰作爲主力進軍,全部人以他們爲中心推進。
其餘四方跟在主力的後面,呈箭行分散在兩邊,可以隨時靠攏互相支援,也可以跟着主力軍避開荒獸存在的危險地域,畢竟這不是對抗人或者軍隊,而是荒獸。
荒獸羣對於在場的強者們,沒有太大的威脅,但卻會因爲血味引來更多荒獸,久而久戰,會變成**煩。
必須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
東荒界來的客人們,在竭力使用神通尋找入天仇的存在,他們之中有一人的神通恰好適用於追蹤。
神通,烙目。
此神通可以鎖定捕捉一個人的氣息,而後這個人氣息存在過的地方,可使用神通捕捉,會看到如同火焰一般紅色氣息痕跡,就好像是在被追者身上印上了烙印一般。
凌無涯和楠釋憂跟在隊伍最後面,身側是青巖谷和長生宰來增加閱歷的弟子,只是這些人認識凌無涯,凌無涯卻完全不記得他們。
畢竟。
他只知道修行,一個與任何事物都無交集的人。
對於他們帶着觀察的目光,凌無涯選擇了漠視,只是沒遇到沉寒實爲可惜,如果他在的話該多好。
“喂,我們又見面了。”女子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熟悉又陌生,凌無涯總感覺在哪裡聽到過。
來者是卻也,還有一名如雪般的男人,白劍白髮白瞳白衣,宛如帝昭山頂千年不花的寒雪,雪落萬年,寂寞如雪。
對於卻也的搭話,凌無涯選擇了沉默,只是快步跟着大隊伍,在林間飛竄行走。
“額。”卻也不免嘴角抽搐。
白衣男子似乎對卻也吃癟的模樣感到有趣,還有,凌無涯這個傢伙當真和傳聞之中一樣,稀奇古怪。
那日城外千河引來的‘暴雨’,他依舊記憶尤深,一位年僅十七歲的少年郎居然會引起這樣的大動靜,當真是想象不到,這個小子日後肯定是個妖孽級別的大人物,更或許會和他的舅舅一樣,成爲一位大帝。
“不是吧,我都把他狠揍了一頓,他都不記得我?這個小子,到底什麼情況啊。”卻也哭笑不得,剛剛那個表情真的不像是因爲記仇不搭理自己,而是他真不記得自己是誰。
楠釋憂只能苦笑,道了聲歉,直追凌無涯的身影而去。
“卻也,人家不搭理你怎麼辦。”白衣人攤手哈哈一笑,這幅畫面他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名爲藥三都的小傢伙身上。
自己的寶貝徒弟,都緊跟他屁股後面倒貼了,可那個小傢伙硬是不領情,說起來,自己的寶貝徒弟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實力天賦更是驚爲天人,可這個藥三都每次見到了她,都跟見到鬼一樣拔腿就跑,當真是十分有趣。
卻也冷哼了一聲,不搭理就不搭理唄,反正他們本來也互相不認識,這次過來搭話單純是因爲路上太無聊了,權亢那個傢伙又不在這裡。
老是閉着嘴前進,不閒的的慌嘛。
當然,在場之人,恐怕也就只有卻也這麼想,疾途趕路再加上壓抑的氣息,誰也覺得這事情會是好玩吶。
白衣人略有韻味的掃了一眼凌無涯,而後轉頭衝着卻也輕笑道。“說不定,再過幾年他就能追上你了,所以,別小看人家。”
卻也對此聳了聳肩,她知道凌無涯的情況,她可不這麼覺得。
她記得三年前,凌無涯就已經到達了覺醒本命的煉源,可這都三年之後,他依舊還在煉源,凌無涯他並沒有故意隱藏的意思,而是他真的水平就在煉源。
凌無涯根本就沒有覺醒本命。
卻也沒有說出原因,但白衣人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問題,他沒有多去問,而是跟在卻也的身旁,一步不離。
.....
“怎麼樣,還沒有找到嗎?”大長老面露異色,他們現在前進的路線不怎麼好,再過不久就會到達那頭荒獸的地域,他們得另尋其他路線。
老者搖了搖頭,他不能保證能很快找到入天仇,只能說這條路線定然是入天仇走過的路。
大長老暗自嘆氣,這樣的話,對方定是料到他們會使用神通追尋自己的足跡,所以故意走的這條路線,不能這麼走下去了,那頭荒獸和其他荒獸可不一樣,它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兇猛強大,而是陰狠狡詐,擁有着人類智慧的它,定然會搞些**煩。
“不行,我們得繞道,前面就是它的領地,我們不能硬闖。”大長老止步攔住了所有人,就算入天仇就在前面,他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那傢伙可不會因爲人多就選擇避讓,它只會覺得好玩,再搞些陰謀詭計。
對於大長老的勸說,衆人都點了點頭,他們自然都知道大長老對於十方山脈的瞭解。
但是東荒靜的老者卻臉色不悅,萬一漣漪就在此處的話,他們可不得給錯過,不行,必須去看看。
“前面可不是我們能進入的地方,我這是善意,如果你們真要闖入,也需要等所有人都退後百里之後,我可不想因爲你們的莽撞,害死其他人。”大長老的話讓他們心口一顫,還需要退後百里,這裡面到底存在着什麼,需要如此小心謹慎。
其餘人也是將此事記在了心裡面,如果日後進入十方山脈,必定注意此地。
當然也有人很疑惑帝昭門大長老的話語和作爲,纔不過前進二百餘里,還未到達十方山澗禁地,這就被嚇成這樣,若是真進入十方山澗,那還不得原路返回?
“老爺子,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這裡有什麼吧,省的不明不白,要知道好奇可是會害死貓的。”
有人不信,自然就會有人疑問。
有人出頭,自然就會有人附和。
有人冷嘲,自然就會有人熱諷。
“就是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啊。”
“聽聞這十方山脈寶地諸多,前方是不是就是一出寶地啊。”
“那得去看看才知道。”
“哈哈,那可是人家的,可不是你的,人家發財可是人家的。”
“就是,虧還來邀請我們來幫忙,真是小氣。”
他們的話讓不少人皺眉,不單單是帝昭門,青巖谷和長生宰的長老們也是如此,當然,他們的皺眉是因爲擔心,擔心這羣人會不會脫後腿,早就跟他說過,這些散人根本就不值得相信,烏合之衆。
對於他們的話,大長老只是回首掃了他們一眼,正是這麼簡單的動作,讓雜音瞬間消失。
他們忘記了,站在他們面前的人,並不是他們平日小打小鬧的家族首領,而是帝昭門的大長老,踏入滅頂點的強者。
而且帝昭門的掌門羽真,可是即將進入樊的稀世強者。
所有人禁聲,可並沒有服氣的意思,他們本就是一羣無紀律和組織的人,散漫慣了,要不是出門被叮囑不許招惹帝昭怒氣,他們纔不管三七二十一。
從不會去想,會給自己的家族門派帶來多麼大的後果。
既然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大長老便選擇帶着隊伍繞開眼前的區域,讓老者使用神通在高空查看入天仇的前進路線。
老者點了點,既然對方如此拒絕繼續前進,那就使用這種方法吧。
“你們看,我們頭頂上好像一直有隻怪鳥在跟着。”
此人的發話,讓在場人驚奇,舉目望着頭頂,果然有一隻奇怪的四翅鳥在天空盤旋,只是它飛的很高,肉眼很難察覺到他。
大長老盯着那隻四翅鳥看了很久,而後告訴衆人這種四翅鳥名爲朱麟,算是一種比較和善的荒獸,它們生性膽小,所以很少有人見過,只不過它爲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它們一直都是成羣結隊出動的,難道是它察覺到了,所以命令朱麟過來偵查,這麼光明正大可不是它的性格。
大長老還在好奇之時,站在卻也身側的白衣人突然神情大變,不敢置信的望着高空。
他也本以爲這就是一隻朱麟,但朱麟怎麼會頭頂長有長角,這分明是隻囂。
囂鳥一出,必見血光。
四翅長角的囂鳥可不是朱麟,它可是這山中霸主之一。
“這是囂,不是朱麟。”
見多識廣的人,自然知道這囂是什麼,這可是天下聞名的兇獸之一,天生兇殘好鬥,見到它的人大多都被襲擊過。
大長老閉目感應四周,並非發覺到什麼異樣。“一直盤踞高空,看模樣它也不敢輕易招惹我們。”
白衣人也是點了點頭,只是他的眉頭一直緊鎖着,因爲他總感覺很不對勁,這應該不是巧遇吧。
“師長們,這囂獸?還有主人飼養的嗎?”
說話的是長生宰的一名弟子,他的本命很特別,是一隻豎立的眼睛,其能力是觀望百里,實力變強之後能看的更遠,故名千里眼。
“有主人飼養,你看到了什麼,趕緊說!!”大長老的情緒變的很不穩定,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囂的背上有個長髮女人,噫,她好像發現我了,她在對我笑,啊,她,她——長了四隻眼睛。”
四隻眼睛的長髮女人,是它,惡宿,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