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死很容易,可我要的結果是讓你生不如死!”
顧念薇的一句話,猶如當頭一棒,雖然沒把蔣欣茹砸暈,卻直接讓她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顧念薇,你特麼的表面上故意裝清純,其實,內心也是個狠毒的女人。”蔣欣茹表面佯裝鎮靜,心卻一直在發抖。
其實,她最怕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哪知,她的話音剛落,厲景御隨即又給她補上了一刀,“蔣欣茹,還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楊墨根本就沒死,而那則新聞是我特意讓記者那樣寫的,目的當然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故意讓你看到,故意迷惑你,讓你放鬆警惕。”
“……”
楊蔓沒死?
這怎麼可能!
蔣欣茹頓感眼前一陣發黑,心裡最後一道堅固的防線瞬間崩塌。
下一秒,她拼命搖頭否認,“不可能,不會的,我明明看到圖片上的那個人就是楊墨的,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厲景御被她的幼稚氣笑了,冷哼一聲,“騙你?你知不知道,你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是我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你自作聰明,自欺欺人,你以爲我會一直被你牽着鼻子走,你以爲你找個酷似你的人來當替罪羊,就可以置身事外,你千算萬算卻唯獨沒算到,楊墨根本就沒死,是我故意給你演的一場戲……”
“不!不會的!”蔣欣茹一下子亂成一團,急聲怒吼着辯駁:“她答應我的,即便是不能成功也絕不會落入你們的手中的,不,我不信……”
下一秒,厲景御掏出手機,打開視頻,舉到她的面前,“你好好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的那個傀儡?”
只是一眼,蔣欣茹的心頓時一沉。
她真的沒死?
蔣欣茹面如死灰,再也無力辯駁。
顧念薇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她直冒冷汗的臉頰,眼中的凌厲絲毫未減弱。
她瞥了一眼窗口處的蜘蛛網和到處亂撞的蟑螂,空間裡難聞的潮溼和黴味不斷地往她鼻翼裡鑽,她強忍着心口翻涌的嘔吐感,這時才發覺她在這裡呆的時間有點長了。
下一秒,她扭頭看了一眼厲景御,再又轉頭看了一眼滿臉怨恨的蔣欣茹,緩緩開口:“蔣欣茹你看看你居住的這個環境實在是太差了,爲了讓你喜歡上這個地方,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建議。”
“……”
蔣欣茹的臉上完全沒有囂張的氣焰,她怔怔地望着顧念薇,頭皮一陣陣發麻。
顧念薇盯着她慘白的臉頰,自顧又說:“想必你也見過吸毒的人爲了渴求一丁點的毒品而不惜向人痛哭流涕搖尾乞憐的模樣吧?既卑賤又低劣,更甚至於爲了毒品都可以連尊嚴也捨棄……” ωwш ★ttκд n ★¢o
“不要再說了!”蔣欣茹的眼淚刷一下流了出來,雙手捂着耳朵一個字也不想再聽了。
顧念薇蹲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繼續大聲說道:“你看看你一個人關在這裡也太寂寞了,不如你就先來體驗一下那種蟲咬蝕骨的滋味怎麼樣?估計那種滋味一定比生不如死還難受,只有讓你難受,我心裡才能痛快,所以,你別無選擇。”
蔣欣茹被顧念薇的話嚇的魂飛魄散。
她
哭着哀求,“厲景御,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要是那樣的話,她跟鬼還有什麼區別,她不要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還不如,直接給她一刀算了。
蔣欣茹崩潰大哭,爬起來伸出手臂去抓厲景御的褲子,“我求求你不要那樣對我……”
厲景御懶得再看她一眼,扶起顧念薇,“我們走吧。”
然後,擁着她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身後,寂靜的長廊裡,蔣欣茹絕望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久久的迴盪着。
顧念薇腳步發虛,踉蹌着衝出地下室後,胃裡一陣翻涌難受,她推開厲景御跑到樓前的垃圾箱撲了過去,“嘔……”
厲景御緊追過去,眼中既心疼又無奈,給她輕拍着後背,“怎麼吐啦?要不要去醫院?”
劉明達見狀,趕緊跑到車旁,從儲物箱裡拿來一瓶純淨水遞給厲景御。
顧念薇之前喝下的粥全都吐了出來,直到吐的胃裡空無一物了,她才接過水,漱了漱口。
厲景御見她面色蒼白,一臉緊張的追問,“好點了嗎?走,我們去醫院。”
雖然,她是狠狠的發泄了一番,把蔣欣茹嚇的半死,但是,他知道,她也被蔣欣茹氣的不輕。
早知如此,就該狠着心的阻止她。
來這裡簡直就是找罪受。
厲景御心裡懊悔不已,但是,卻又捨得不埋怨她半句,等顧念薇吐完了,他用紙巾給她擦拭了一下脣角的水漬,這才擁着她上車離開。
坐進車裡,顧念薇無精打采的依着靠背,厲景御伸手想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舒服些,她閉上眼睛,懶懶地揮手阻止,無聲的舉止再說:讓我靜靜。
知道她心裡難受,厲景御沒再堅持,煩躁的掏出煙,看着她緊繃的小臉又把煙裝進了衣兜裡。
眼前的她一身頹然,和之前那個跟蔣欣茹脣槍舌劍對峙的女漢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那種凌厲之氣在她的身上早已蕩然無存,此刻的顧念薇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還僞裝着堅強的孩子。
讓他心疼不已。
“你真想用那種方式來對付蔣欣茹?”過了一會兒,厲景御淡淡開口,打破車內讓人難受的窒悶。
如果那樣可以讓她解氣的話,他現在就立刻按照她的意願去做。
他不管了,只要她想做的他都可以順着她。
他只求她能早日從失去孩子的陰影中走出來。
聞言,顧念薇悽楚一笑,片刻纔開口:“我哪有那樣的狠心,若是想讓她死,真不如直接給她一刀的痛快。”
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都有一點難以置信,當時,腦中怎麼就突然蹦出那樣慘絕人寰的想法。
簡直就是罪過。
蔣欣茹是可惡可恨,但是,對她而言,關在那種環境裡已經是最殘忍的折磨了,想必過不了幾天,她整個人就會崩潰,哪裡還用得着她再用什麼手段。
或許等她什麼時候放下了仇怨,蔣欣茹才能迎來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聽完顧念薇的話,厲景御輕嘆了一口氣,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掌心下柔弱無骨的小手冷如冰塊沒有一絲
溫度,手指收起,他緊攥着她的手,恨不能把全身的熱量都輸入她的體內。
他知道,此刻,她的心比她的手更冷,更需要暖意。
可是,她不給他機會,而他無能爲力。
厲景御緊握着她的小手,輕輕摩挲着,沉默了片刻,又說,“薇薇,我希望你能早日邁過去這道坎兒……”
他近乎低聲下去的語氣,讓她的心格外難受。
下一秒,她忍不住出聲打斷他,“我累了……”
她現在很累,心裡很亂,她的心並未因狠狠的將蔣欣茹罵了一頓而有一絲一毫的輕鬆和快意。
如果殺了蔣欣茹能換回她兒子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反之,既然於事無補,還會讓養父母痛不欲生,她真的下不了這個狠心。
畢竟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無法抹去,她如果毀掉了蔣欣茹,也就等於間接的毀掉了養父母下半生的希望和依靠。
顧念薇恨自己太心軟,恨自己深陷在這種兩難的境地而無法自拔。
內心掙扎糾結了一路,等車子回到江南一御別墅時,她整個人軟癱在座椅裡,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厲景御一臉擔憂的注視着她,掏出紙巾給她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漬,“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發燒了?”
說着,他傾過身與她額頭相抵,涼涼的,不燒。
“沒事,就是想睡一會兒。”顧念薇睜開眼,看到車子已經停到了樓下,推開他,掙扎着坐起身欲要下車。
自從兒子離開後,無形中,他們之間就像隔着一道門,他想法設法的想要靠近她,而她卻拼命的想要逃離。
“別動。”厲景御迅速下車,繞到她這一側打車門,顧念薇剛邁下一隻腳,下一秒,她羸弱的小身板就跌落進男人的懷裡。
她下意識的掙扎讓厲景御隱忍的怒氣險些爆發出來,“顧念薇,你再動一下試試,我就直接把你綁在我的身上。”
她的抗拒與疏離,讓他的心每天都無比煎熬。
他倒是希望,她能朝着他大喊大叫的狠狠發泄,就像對蔣欣茹那樣。
發泄出來,至少能讓她心裡好受點。
顧念薇放棄掙扎,雖然閉着眼睛,卻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戾氣。
厲景御冷着臉沉步上樓,懷裡的女人比之前輕了許多,甚至,她皮包骨頭的小身板都硌疼了他的手。
回到臥室。
把顧念薇輕放在牀上,厲景御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回來時,端着一杯溫熱的牛奶走到牀前,把她擁在懷裡,沉聲命令道:“喝下牛奶好好睡一覺。”
之前他好不容易喂她喝下的粥又都吐了出來,難怪身體一直在冒虛汗。
這次,顧念薇沒有拒絕,默不作聲的喝下牛奶躺下。
厲景御放下玻璃杯子,順勢躺在她的身側,將她禁錮在懷裡,“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還會有嗎?
不會了吧?
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一想到那麼可愛的兒子被病痛折磨致死,她這輩子再也不敢生了。
她害怕再面對一次這樣的意外,她真的再也無力承受這樣的傷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