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週的時間了,追查蔣欣茹的事毫無進展,隨着時間的推移,顧念薇對厲景御的誤會越來越深。
厲景御的心情一落千丈,簡直糟糕透了。
楚尚宇等人知道最近他心情低落,於是,特意拽着他去了他剛開業不久的天域會所散心。
心裡煩躁,反正也無心工作,於是,厲景御跟着他們開車直奔天域會所。
當初,楚尚宇的會所開業時,他在國外未曾參加,現在,剛好趁着這個機會體驗一下。
楚尚宇在A市是大家公認的豪門公子哥,而天域會所自然也就成了僅供A市圈子裡的豪門公子爺們消遣玩樂的場所。
一般人根本就消費不起。
即便是偶爾能消費一次兩次的,只要不是名門望族有身份的人,那對不起,哪裡的回哪裡去。
概不歡迎!
天域會所建在A市北部灣的山頂。
寬敞的柏油路上,幾輛騷包的豪車沿着盤山公路飛馳而來。
厲景御到了之後,才發現眼前的建築風格跟他想象中的簡直大相徑庭。
跟楚尚宇的行事作風更是天壤之別。
復古的中式建築風格,古色古香,再搭配上漫山遍野的奇花異草,置身其中,讓人頓感心曠神怡。
望着眼前的一切,厲景御的眸底閃過一絲悵然。
此刻,若是顧念薇跟在自己的身邊,面對眼前的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或許她的心情會變的好一些。
可惜,直到現在她還不肯原諒他,也不理他。
他真的不知道這種煎熬還要持續多久。
一行人走進包廂裡,厲景御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雙腿交疊,面色陰鬱的望着窗外的遠景出神。
楚尚宇和冷蕭然深知他最近一段日子不好過。
於是,才變着花樣的想要分散他的主意力,作爲他的一衆發小們,除了用這種方式來給他減壓,絞盡腦汁了也沒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在一片喧譁的吵鬧聲中,衆人圍坐在一起開始打牌,洗牌的時候,冷蕭然偏頭看了一眼厲景御,見他一直盯着窗外出神,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厲少,不玩兩把?”
話音剛落,楚尚宇就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朝着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回頭看了厲景御一眼,小聲說道:“他心情不好,你要是不想找抽就給我乖乖閉嘴。”
“既然拉他來就是讓他開心的,那他一直獨自坐着能開心嗎?”冷蕭然不贊同的瞪了他一眼。
合着他們虛張聲勢的怎麼高興怎麼折騰。
估計渲染活躍氣氛,可是,人家這位爺卻直接把他們當成隱形人連看也懶得看一眼。
那他們不是白折騰了嗎?
厲景御掏出煙,自顧燃起,對於身後齊刷刷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和低語聲,依舊充耳不聞。
幾人自討沒趣,面面相覷,又玩了幾圈之後,頓感索然無味,再也沒心思玩下去了。
撤掉了牌桌,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厲景御猛吸一口煙,把指尖的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
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厲少……”冷蕭然起身跟去,卻被楚尚宇一把抓住,又按在了座椅裡。
“你跟着他,他更煩。”這種事,楚尚宇深有體會。
“……”
冷蕭然望着厲景御消失在門外的身影,有些不放心推開他,又站起身。
楚尚宇朝着一側的服務員招手道:“你帶着厲少去溫泉閣,小心伺候着,不許惹他不高興。”
“是,楚總。”服務員點點頭,趕緊追出房間。
“估計又去買醉了。”楚尚宇姿態慵懶的依靠在座椅裡,一臉無奈的攤開雙臂。
“萬一喝壞了胃,豈不是弄巧成拙了?”冷蕭然還是不放心的追到門口,探出頭朝着四周張望,走廊裡早就沒有了厲景御的身影。
“放心吧,在我的地盤上,不會有事的。”楚尚宇自信滿滿的保證。
心情不好買醉一次,也可以舒服的睡一覺,放鬆一下。
再說了,他精心挑選的服務員個個是人精兒,很會察言觀色,就算是冷麪閻王來了也會被她們哄的心花怒放。
“來來來,我們也喝一杯,待會兒我過去看看。”
房間的幾人都相互對視一眼。
楚尚宇打開紅酒,給幾人斟滿。
厲景御走出包廂後,服務員追上前,恭敬的開口,“厲總,那邊的溫泉閣是楚總特意爲你設計建造的,我帶你過去參觀一下吧。”
厲景御躲開衆人就只想圖個清靜,所以,聽到服務員的建議,他倒是沒有反對,淡淡點點頭,跟在她的身後,兩人走出會所,朝着溫泉閣走去。
到了那裡,厲景御才知道楚尚宇這次還真是有心了。
溫泉閣從裡到外完全是按照歐洲風格來設計裝潢的,輝煌典雅中透着一股濃濃的貴族氣息,置身其中,讓人有種國外皇室貴族的體驗。
要是,他的小女人此刻與他一起泡一泡溫泉,簡直就是……
“拿瓶紅酒。”
腦海中閃過顧念薇絕望而悲傷的小臉,厲景御的心情頓時又煩躁不已,朝着亦步亦趨緊跟在身後的服務員揮揮手。
服務員不敢怠慢,轉身取來紅酒,給他斟滿酒杯。
“你下去吧。”厲景御端起紅酒仰頭一飲而盡,示意服務員離開。
“厲總……”剛纔楚尚宇可以特意叮囑過她的,要寸步不離的伺候着,服務員遲疑了一下。
她擔心厲景御喝醉了,泡在溫泉池裡萬一睡着了,發生什麼意外,她可承擔不起。
“我說讓你出去沒聽懂?”厲景御轉身狠狠的瞪了服務員一眼,語氣嚴厲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打擾我!”
現在,除了顧念薇,他厭惡所有往他身邊湊近的女人,哪怕是在楚尚宇的地盤上,他也不許。
“那好吧,我就在門外,厲總要是有什麼事,就招呼我一聲。”見厲景御發火,服務員嚇的瑟瑟發抖,說完低着頭,看也未敢看他一眼,轉過身快步離開。
坐在座椅裡,厲景御喝了三杯紅酒,然後,去了休息間換掉衣服,躺在溫泉池裡泡澡。
本想能借此放鬆一下的,哪知心裡的煩躁的情緒絲毫未減。
正閉目養神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以爲是去而復返的服務員,看也未看冷聲呵斥道:“沒讓你進來,你進來幹嘛?”
來人並未出聲,片刻,腳步聲又急匆匆的消失在門外。
聽到輕微的關門聲,厲景御這才鑽進水中舒展四肢奮力的對面朝着對面游去。
他現在就想讓自己筋疲力盡到虛脫,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這段日子他一直失眠,身體早已透支到了極限。
在溫泉池中足足遊了一個小時,厲景御才抓着扶手上岸。
扯過一側的浴巾揚手披在身上,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漬,坐進座椅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怔。
剛剛他明明喝乾了的,什麼時候又斟滿了?
疑惑的視線從手中的高腳杯落到桌上,他這才發現,桌上並列放着兩個酒杯。
之前他記得很清楚,桌上明明就是一個高腳杯的?
怎麼又多了一個?
聯想到剛纔的腳步聲,他心裡忍不住腹誹一句。
真是物以類聚。
又一想,有楚尚宇這樣獨斷專行的老闆,估計他員工這自作主張的毛病也是被他給傳染的。
他之前都警告她不許進來,她可倒好,不但私自進來而且還自作主張的給他倒酒?
厲景御坐在座椅裡,修長的手指勾着高腳杯,偏頭看了一眼窗外,現在已經接近中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他的小女人吃飯了沒有,現在是醒着和她的閨蜜聊天還是又在昏昏沉沉的入睡。
心裡鬱悶之極,他倒是真想買醉一次。
自從御薇島回來之後,他基本上就沒再喝過酒,除非是特定場合,一般情況下,也沒人再敢故意勸酒。
而今天是個例外,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梳理一下紛亂的思緒,可是越是獨處,心裡越是牽掛着顧念薇,恨不能現在就一下子空降在她的面前才痛快。
也或者下一刻會有奇蹟突然發生,顧念薇忽然想通了,而迫不及待的趕到這裡出現在他的面前。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厲景御自嘲的勾脣。
看來,他這些天真是快被她的冷戰給折磨瘋了,居然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
仰頭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不行,等下午回去了,一定要去跟她再試着溝通,好好的談一談。
萬一,她心裡有點想通了,說不定她正等着他主動一次呢。
這樣想着,厲景御的薄脣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下一秒,站起身時,端起另一杯酒又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他朝着包廂走去。
走到包廂的門口時,厲景御眉心一蹙,扶着門框停住了腳步。
他的酒量沒有這麼差吧?
這才兩杯紅酒而已,怎麼感覺腳步突然變得有些虛浮,像是踩在棉絮上似的一直髮飄?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而大腦一陣陣襲來的睏意和變的迷濛的視線,讓他頓時警覺起來。
他轉過身盯着桌上的酒杯,心裡暗暗一驚。
難道是剛纔這兩杯酒有問題?
他踉蹌着撲倒在牀上的瞬間,才反應過來……一定是有人在酒中動了手腳!
這裡是楚尚宇的地盤,他的下屬都知道他的身份,按道理說根本就沒人敢對他下手的!
更何況,今天楚尚宇不對外營業,這裡就只有他們幾人和他的員工。
那會是誰敢如初肆無忌憚的對着他下狠手?!
難道是蔣欣茹?
這樣一想,厲景御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掙扎着坐起身,抓起一側的座機。
沒等他撥出電話,身體裡的藥效頓時起了反應。
他抓住電話的手臂無力的垂下,他十分艱難的撐着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又試圖撥通電話,可是,他無比堅強的毅力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酒中雙倍的藥效。
又掙扎了幾下,他半撐着的身體沉沉的倒在牀上,他漸漸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