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顧念薇望着逼近眼前的男人,一遍遍地重複着,除了這個,她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話了。
而厲景御卻絲毫不爲所動。
泛紅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一副恨不能殺了她也難泄心頭之怒的暴戾。
顧念薇一直後退着,渾身抖如篩糠,直到身子抵在牆壁的一角,無路可退。
厲景御站在她的面前,有力的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揚起,強迫她與他對視。
然後,他俯身壓下,因憤怒而扭曲的俊臉,咬牙切齒的逼近,“顧念薇,當初,杜凌風回國時,我就給過你選擇,你放不下他,可以去再被他追回來,或者做我的女人,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懲罰那個魂淡!”
“……”的確,那時,她看到杜凌風跟陶然在一起,傷心欲絕,只想把他趕出A市,永遠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那時,她逼着自己狠心放下他。
話落,厲景御朝着地上狠狠地淬了一口,提到那個人的名字,他一臉厭惡,“而你選擇了我,現在,你給我一個理由,你既然答應了做我的女人,爲什麼還一次次的跟那個魂淡藕斷絲連!
我特麼的在你的眼裡到底算什麼?
玩偶?!
是,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懲罰那個魂淡,但是,你的表現呢?
不是懲罰而是時刻想着怎麼樣與他舊情復燃?!”
氣到極致。
厲景御一拳砸在牆壁上。
顧念薇嚇的一閉眼,她甚至聽到了他骨節裂開的聲音。
偏頭,看到他抵在牆壁上的拳頭,鮮血淋漓,顧念薇顫聲解釋道:“厲景御,你冷靜點,我們……”
“閉嘴!”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顧念薇感覺到粘稠的液體正順着她的脖頸向下流淌,她震驚的望着他。
怎麼辦?
她說什麼他都不肯信她。
顧念薇咬脣不語,眼角的餘光瞥見茶几上的高腳杯,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下一秒,她猛地將他推開。
顧念薇撲到茶几上,伸手抓住高腳杯,在茶几上一砸,抓起一片碎片抵在了勃頸處。
厲景御猝不及防,被她推的倒退一步,反應過來,撲到她的身前。
“別過來,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用玻璃割斷喉嚨!”
厲景御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驚懼,僵在原地,冷眼瞪着她,“顧念薇!把玻璃扔掉!”
目光掃過她手腕處包裹着的白色的紗布,厲景御的心裡一慌。
她還嫌身上的傷少嗎?
手臂上的傷還未好,又想自殘!
“你去包紮一下手上的傷,我就扔掉!”她看着他手指還在向外滲血,倔強的與他對持。
“好,你別動!”厲景御真怕她的手一抖,再次受傷。
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幾分鐘後,他舉着包紮好的手走到她的面前。
“把玻璃扔掉!”
“你聽我解釋!”她不想被他誤會,必須讓他冷靜聽她解釋。
換做以前,她根本不在乎他對她的看法,但是,從斷崖上死裡逃生之後,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開始在乎他的一言一行。
要不然,得知他的公司被人算計後,她也不會第一時間趕來西雅圖的。
“顧念薇,你告
訴我,我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該相信你?”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再編出什麼樣的理由說服他?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其實,我……”其實,她是想推開他的,只是,還未來得及而已。
可是,這樣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說了他也不信!
顧念薇神色閃爍,明明自己問心無愧,但是,面對他咄咄逼人的姿態,就是底氣不足。
因爲,她找不到一個確切的詞語來描述她當時的狀況。
“其實,我要是不出現,估計你們都能當衆來個法式熱吻的是不是?”他的冷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恨不能把她一層層的剝開,看看她的心裡到底還藏着多少的謊言。
果然,他還是不信她。
聽到他的話,顧念薇苦澀一笑,推開身後的玻璃門,一步步的倒退到陽臺上。
“站住!你想幹什麼?”她的笑,絕望而悽愴,讓他的心頓時揪緊。
同時,暗暗的後悔剛纔的口不擇言。
“厲景御,不管你信與不信,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沒有騙你……”
“……站住!”他依舊冷着臉,語氣裡卻少了一絲凌厲。
顧念薇一直後退,直到脊背抵在陽臺的欄杆上,她偏頭看了一眼身後,頓時一陣眩暈。
心裡更是一陣恐慌,這纔想起這裡可是頂樓,她只想嚇唬嚇唬他的,可沒真想着跳樓。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好,我現在就從這裡跳下去,證明給你看!”
“回來!”明明他纔是受害者,明明他的心裡很委屈,她居然還敢拿生命威脅他。
居然比他還瘋狂。
厲景御想發火,可是,卻不敢輕舉妄動。
“好,那你說,是不是杜凌風讓你來西雅圖的?”要不然,她到達這裡的第一時間不是來見他而是直接去見杜凌風?
“不是,是我自己。”
厲景御眉心一蹙,她之前剛在電話裡叮囑過她,在家好好養傷的,而她也答應過他的。
怎麼可能沒有原因的就突然亟不可待的飛來西雅圖了。
“顧念薇,你最好實話實說,要是讓我發現你在騙我,即便是你自己不跳,我也會把你從這裡推下去!”他面如玄鐵,冷聲警告。
“我在購物中心遇到了蔣欣茹,她……”
“她說什麼?”厲景御知道蔣欣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神色一慌,急聲打斷道。
他慌什麼?
難道,蔣欣茹說的都是真的?
即便是他尊貴如王,狂妄的不可一世,但是,到頭來也終究逃不過商業聯姻的命運?
顧念薇的眸色一黯,“她說你被人算計,分公司損失了十幾個億,我就猜到很可能是杜凌風與陶然在背後搞的鬼,於是,我就跟菲菲一起來這裡,我想勸勸杜凌風讓他收手。”
“幼稚!”他冷嗤一聲。
他跟杜凌風之間的恩怨真要是簡單到僅憑她的一句話就能解決的話,那他也就不會栽這個跟頭了。
是他太小看杜凌風了,也太低估了陶然的哥哥陶冥夜的能力。
一時疏忽,才被他們得逞。
陶冥夜是西雅圖黑社會的頭目,黑白兩道通吃,之前,厲景御也跟他有過幾面之緣,他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交集,
互不干涉。
只是這次,他派去的人調查後才證實。
是杜凌風慫恿陶然,暗中在他哥哥的面前高了他一狀。
說他在A市派人撞壞她的車,禁止她的宣傳活動,還派人非禮她,反正是給他胡亂的扣了一大堆的罪名。
陶冥夜跟陶然是孤兒,從小相依爲命,後來經商成爲西雅圖首富,稱霸一方。
整個西雅圖的人都知道,陶然那就是陶冥夜的禁忌。
人人都對她敬而遠之。
陶冥夜得知妹妹受了委屈,哪管她是真是假,立刻就派內線混進了他的公司裡,製造了一起震驚整個西雅圖的惡性事件。
這些內幕,厲景御不想讓顧念薇知道。
他跟杜凌風的事,他不想把她攪和進來,可是,偏偏這個蠢女人還天真的以爲自己一出面,就能擺平一切。
他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她纔好。
“過來!”外面的風吹的她陣陣發抖,厲景御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把她拽過來。
“那你相信我了?”
“嗯。”他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相信有什麼用,杜凌風抱着她的畫面就像一根紮在心上的刺,讓他噁心又時時隱痛。
“你不生氣啦?”她盯着他陰沉的面容,想看出一絲消氣的蛛絲馬跡。
他依舊冷如寒冰。
“……”他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以爲是他氣球嗎?
隨便輕輕扎一下就消氣了。
他還沒找到發泄的方式,怎麼能消氣!
即便是快要被她給氣死了,他知道,他對她下不了手,半點也捨不得懲罰她。
“我……”她想說,我以後再也不見杜凌風了,可是,這句話好像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每次都無法做到。
還是不說的好,免得以後再發生什麼意外,被他嘲諷奚落。
“過來!”他趁她分神之際,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甩了出去。
下一秒,他打橫將她抱起,轉身走進客廳,把她丟進了沙發裡。
顧念薇掙扎着坐起身,揉着自己的腿,剛纔實在是太緊張了,兩條腿都站的針扎似的發麻。
厲景御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瞪着她,胸口裡怒火滔天,卻着只能用眼瞪她,卻狠不下心裡懲罰她。
他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才被她給折磨的要死,卻奈何不了她。
寂靜的空間裡,顧念薇咬脣望着他。
被他瞪的如坐鍼氈。
“你的手沒事吧?”她試探的抓住他的手腕,想要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用你管!”他揚手躲開,毫不領情。
“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扔了!”他冷哼一聲,負氣地坐在對面的沙發裡。
他不要她的身上留着那個男人的氣息。
“好……”她乖乖的站起身,走進浴室。
剛要關門,身後的男人一隻腳伸了進來,隨後,從門的縫隙裡擠了進來。
“我要看着你洗澡,洗一百遍!直到我滿意爲止!”說完,傲嬌的男人坐進一側的座椅裡,雙腿交疊,一副他要不不在,她就捨不得洗乾淨的嫌疑。
“……”顧念薇欲哭無淚。
他還能再無理取鬧些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