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在被照得通明的大路上緩緩行走了五百米左右,突然就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現場一陣驚呼,衆人都變得目瞪口呆起來,李潮陽更是激動得大叫一聲,拋下手中的紙和筆向着戰馬小時的地方跑去。
“站住!”李明大喝一聲,一把死死的拽住了李潮陽的衣領,將他生生的拉了回來。
然而,雖然事先李明一再告誡大家不要離開他們站立的地方,但還是有十多個站在路旁的年輕人飛快的朝着那裡跑了過去,轉眼間,便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誰也不許動!這是命令!”李明大叫一聲,制止了更多人的移動。
看到那幾個人消失了,李潮陽才真正的着急起來,他轉向李明,焦急的大叫道:“他們怎麼也進去了?快!快救救他們。”
李明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只要進入這個陣勢,就別想出來了,那幾個人恐怕也沒有我上次那麼好的運氣,大哥,想救他們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說幾乎是不可能的?”慌亂中的李潮陽還是抓住了李明話語中隱含的某種意思,大叫道:“這麼說,還是有一點點可能的了?快想辦法啊,那幾個人......他們都是我的助手!”
李明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轉過頭來大聲喝叫道:“我命令!所有人都要停留在目前的地點,不許移動半步,等一下也要在原地休息睡覺,等天亮之後才能夠移動。”
“快回答我!究竟有沒有辦法救他們!”李潮陽不依不饒的喊叫道。
李明將目光轉向李潮陽,耐心的解釋道:“大哥,在晚上是沒有辦法救他們的,我們現在只能留在原地,等天亮後派飛艇去將我師傅侯清接過來,或許他有辦法救人。”
李潮陽愣了一下,張了張嘴還要喊叫,卻被旁邊的林瓏出手點了軟麻穴。
衆人就在這北風呼嘯的林間度過了艱難的一夜,好在李明早有吩咐,每個人都帶着厚厚的睡袋,不然,真有可能在這個地方凍死幾個。
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後,李明將現場的人組織了起來,老廚子也揭開了李潮陽的穴道,衆人乘坐卡車匆匆的離開了林間大路。
忍受着李潮陽一路上的苦苦哀求和嘮叨,李明帶領衆人回到他們在林外的臨時駐地,然後立即給乙一發電報,讓他派遣一艘飛艇前去獨筆峰接侯清。
兩天之後,侯清匆匆的來到了現場,聽了李明的講述之後,帶領大家重新進入密林。
陰森的林間大道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侯清在大道兩旁的樹林裡搜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讓這位公認的陣法第一高手也一籌莫展,商議之後,他們決定再來一次夜間行動。
入夜,在燈光的照射下,侯清在林間大道上謹慎的緩緩走動幾步,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原來如此,這座陣勢實在是太奇妙了。”侯清對身後的李明解釋道:“白天有陽光的時候,陣勢外面的靈力要高於陣勢本身,所以陣勢就不會啓動,當太陽落山之後,陣勢的靈力戰了上風,這座大陣也就開始啓動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讓人讚歎。”
李明的臉上露出讚歎的笑容,他望着侯清轉過來的臉,道:“師傅真不愧是當時第一陣法大師,僅憑經驗就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沒錯,經過我義兄的研究,得出的是和您同樣的結論,只是,這座陣勢啓動之後,有沒有辦法破解呢?”
侯清驚奇的忘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李潮陽,神色凝重地說道:“這是一座單向陣勢,這條道路實際上是天然形成的,是陣勢的邊緣,任何東西只要在陣勢邊上快速移動,或者移動超過一定的距離,都會被自動捲入其中。從外面無法得知破解的方法,只有進去之後才能知道陣勢的真面目。等一下我進去看看。”
李明不由得擔心地說道:“師傅,這座陣勢是在是太奇怪了,沒有把握的話,還是不要輕易的涉險。”
侯清哈哈一笑,毫不在乎地說道:“我侯清這大半輩子都在研究陣勢,現在碰上這樣難以見到的大陣,不搞明白豈能罷休?縱然真的喪生於此,又有何懼呢?李明,我在陣法方面的學問已經盡數傳授給你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發揮去琢磨了,能有你這麼一個弟子,我已無憾,此去如果不能回來,還希望你多多照顧你的師母和師妹。”
說完,他揮了揮手,向前一躍,消失在衆人面前。
“等等我!”李潮陽突然大叫了起來,擡腳就要往前跑,被旁邊的林瓏再次點了穴道,軟軟的倒在地上。
聽侯清話裡的意思,似乎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順利的闖出來,這讓李明的心裡很不好受,這個師傅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太長,可是侯清爲人豪爽敦厚,在李明心中實有很重要的位置,現在,他甚至開始後悔把侯清帶到這裡來了。
已經有了前次教訓的衆人沒有再出現四處走動的情況,大家打開隨身攜帶的帳篷,鑽進睡袋中準備度過這個夜晚。
李明輾轉反側,很晚才沉沉入睡,但在他剛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卻聽到旁邊的老廚子發出了一聲驚呼。
半夢半醒的李明一下就做了起來,發現老廚子正呆呆的掀開帳篷的簾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口中還在不停的自言自語道:“我眼花了?還是我的大限到了?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這是真的嗎?”
李明這才發現,帳篷外面已經是大亮了,陽光透過老廚子掀開的簾子照在帳篷內,氣溫似乎也在突然之間升高了。
李明一驚,頓時猶如一盆冷水被澆到頭頂上,從頭到腳都冰冷無比。
這情況,儼然就是當初他被困在陣勢中的重演。
林瓏也已經走到李明身邊,伸出小手緊緊握住了李明,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着。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可能陷入陣勢中呢?難道,陣勢已經改變了嗎?”李明喃喃的說道。
“陣勢?”老廚子忽的轉過頭來,驚訝的問道:“你是說,我們現在在陣勢中?不是我眼睛花了?”
李明苦笑着站了起來,拉着林瓏便往外走,邊解釋道:“這種情況同我們上次陷入陣勢中時是一樣的,在這個陣勢中,太陽永遠都高高的掛在頭頂,一年到頭四季如春,我們穿的這些都有點多了。”說完,將身上的貂裘大衣扔下,走出了帳篷。
大道依然是那條大道,所不同的是頭頂多了一輪耀眼的太陽,旁邊的幾個帳篷中,陸續鑽出了幾個身穿棉衣,滿頭大汗的人。看見李明,急忙躬身行禮。
“把大家都叫起來吧,收拾行李,告訴大家,我們已經陷入陣勢了。”
李明的話讓那些人吃驚不小,不大的功夫,脫了棉衣的衆人便列隊在李明面前,神色驚恐的望着他。
“你們真在這裡!還好我沒有找錯。”沒等李明說話,也個聲音從他們身後的樹林中傳了出來。
李明滿臉苦笑的轉過身來,抱怨道:“師傅,您是去破陣勢的,怎麼把我們都給弄進來了?這下可好,我們又跑到同一條船上了。”
侯清滿臉尷尬的從樹林中鑽了出來,望着李明邊苦笑邊解釋道:“剛纔我發現了那幾個陷入陣勢裡的人,着急之下就沒有細算,結果在破解陣勢的時候露算了一步,致使陣勢發生了改變,現在,外面的那條大道已經不復存在,林州通往南郭城的這條要道已經消失了。”
李明滿臉苦澀的迎上去問道:“既然這樣,我們還能不能回去了?”
侯清腰身一挺,用力的點着頭,安慰道:“放心吧,剛纔雖然是一個失誤,不過也能證明我的方法是正確的,只要好好的算一下,應該有辦法的,不要着急。這樣吧,你先帶着你的人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再四處看看,這次可要算準確了。”
侯清說完話,匆匆的鑽進了樹林中,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李明只有轉過身來吩咐道:“大家都在原地休息一下吧,過一會兒說不定有用得着你們的地方。”
“皇上,李大人還在他的帳篷裡躺着,叫也叫不醒他,現在他已經被熱得全身僅溼了。”
李明這纔想起來被點了穴道的李潮陽,急忙讓老廚子進去將他提了出來。
李潮陽已經被熱的近乎虛脫了,坐在道路旁邊的樹蔭下緩了半天,這才滿臉蒼白的站起來叫道:“這是怎麼回事?突然間怎麼變得這麼熱?這還是冬天嗎?”
李明苦笑着望着他,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想進入陣勢中看看嗎?現在如你所願了,你現在所處的,就是剛纔的那個大陣中。”
“什麼?”李潮陽跳了起來,驚奇的望着周圍,叫道:“怎麼可能?這不還是我們剛纔呆的那個地方嗎?怎麼會是另外一個空間?難道說,這個空間同我們剛纔的那個空間是一樣的?”
李明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空間的規律已經不能用我們那個空間來解釋了,大哥,你還是安靜一下吧,看看我師傅有沒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李潮陽將信將疑的重新坐在樹蔭下,一雙眼睛很不安分的朝四周張望着,不知道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突然,他從那裡站了起來,跑道自己的帳篷外,高聲喊道:“你們還在那裡幹什麼?好不容易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你們怎麼能夠乾坐着?都給我起來,把儀器擺放好,測量一下這個空間的能量變化。”
有了他的指揮,那些閒着沒事幹的研究人員一個個忙碌起來,不大的功夫,便將李潮陽自己研究的那套儀器安放完畢。李潮陽則緊張的坐在那裡,入神的分析着採集來的數據。
李明嘆了口氣,拉着林瓏在一旁坐下,良久後,苦笑說道:“我這個義兄,真有他自己的優點,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這麼高的工作熱情,這股勁頭實在讓我佩服。”
林瓏的大眼睛盈盈的望着李明,答非所問道:“大哥,我們又可以單獨在一起了,如果這次沒有辦法出去的話,你後不後悔和我呆在一起?”
李明抓住林瓏的手緊了一下,望着林瓏清澈的眼神,微笑道:“假如真如你說,我會慶幸能和你一起終老於此,瓏兒,這段時間真是忽視了你......。”
話沒說完,侯清便跳到了他們面前,嚷嚷道:“你們兩個,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傾訴衷腸。過來幫我一下,我發現這個陣勢有好幾個出口。”
李明大爲興奮的站了起來,問道:“師傅都查明白了?每個出口都能出去?”
侯清苦笑着說道:“哪有那麼容易,我只是從陣法的排列上得到的這個結果,要想找到每個出口的準確位置,需要我們一起分頭去查看。我來告訴你們行走的方式,你們也來出點力氣。”
“我找到了!”一直低頭忙碌的李潮陽大叫着跳了起來,拿着一張紙向着邊跑過來。
“找到什麼了?”李明緊張地問道。
李潮陽將紙舉到他們面前,拿着筆在上面比劃道:“看!在這裡,還有這裡,我一共找到六個能量異常的地方,雖然區別很微弱,不過按照我的經驗來說,這些地方肯定是空間的交叉口。對了,這個地方顯示的能量非常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裡是陣眼,這個大陣的核心所在!”李明驚叫了起來。
侯清沒有說話,他只是接過那張紙,湊到李潮陽面前仔細的詢問着那些地方的方位和距離,然後,蹲在地上比劃了半天,這才滿臉笑容的站起來,拍着李潮陽的肩膀笑道:“真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厲害,這麼快就找到了出口的所在。沒錯,這個地方就是陣眼,裡面應該有水和野生的動物,最起碼,我們不用擔心餓死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