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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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半月已有,林晚意的傷除了每日好生將養着也沒多大問題。就是近些日子腦袋裡的血塊可能在消退期期,反應是會大一些。頭疼的時候總會伴隨着眼畏光的這種情況。

期間想着可以出門散散心,奈何說不過盛伯的倔脾氣。林晚意就未出過房門。這就等到了中元節這天,枝枝一大早就準備起身跟着盛伯去青龍寺。林晚意也不閒,找了一件羅衣就去二人眼前晃悠。

枝枝開始捂嘴偷笑,然後用手去拉了拉盛伯。盛懷安本想揣着明白裝糊塗,但一想這一走,府裡也沒幾個跟前伺候的,也就嘆氣示意枝枝過去伺候洗漱。

當枝枝過來解救林晚意從穿衣中逃生出來,她就放心的開始抓緊閉目養神。“大人這番睏覺,爲何還要出門,這一去可就晌午,大人這眼睛畏光流淚,豈不難受的緊。”枝枝一邊挽發,一邊輕笑調侃道。

“噓……你可別讓盛伯知道,那我就又出不去了。你們留我一人在府裡,良心不會痛嗎?更何況,我還找到了秘密武器,盛伯會答應的。”林晚意雖未睜眼,但說話期間,感覺笑意都快從眼睛裡溢了出來。

枝枝好奇的打量了林晚意,問道:“大人說的秘密武器是何物?”

“就是這個,你看。”說罷只見林晚意傾身向前從盒子裡拿出來一條白綾,交給枝枝。

“我看女子多用帷帽,面紗。我一男子用那些,多少有些不合適。就想着用白綾,既可以擋光,又不影響視物,一舉兩得。”林晚意看見銅鏡中的自己後感覺,女媧捏人時,三六九等肯定有區別對待。

只見她一身青綠羅衣,頭髮以玉簪束起,青綠更掩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閒雅。又因久病,更加是尚餘孤瘦雪霜姿。銅鏡中,少年瞳仁靈動,右眼瞼下的一顆小痣,更是像黑曜一般吸引人。

好傢伙,這是要成仙嗎?幸虧林楓跟誰關係都一般,沒有摯友。要不然自己肯定露餡。

三人上了馬車後,盛懷安坐在了馬車前室。聽着自家大人與枝枝打鬧,也是釋懷了失憶這件事情。想起從自家老爺夫人去了那麼多年,林晚意六歲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外顯的情緒,也沒有像這段時間這般自在過。

記得很久之前清明祭祖,他家大人還是孩童時就說,每一次嬉笑打鬧都覺得是罪過。好像,只有不幸,才能讓自己真正與家人還未分離。他心中更加萬分悲痛。整個林府下人,也都另謀了出路。

當時,大人讓他更回了本家姓,也是放他離開。可是,大人也從未想過,那裡也是他的家。

……

林晚意雖戴着白綾,但一點都沒影響她看車窗外的景。正值初秋時節,人們穿衣還是比較單薄的。路上搬貨物的漢子還有打着赤膊的;路上的孩童追着賣糖葫蘆的老頭,一個勁的起鬨;藥堂門口也有一年輕女子擺攤卜卦的。整條街道,雖不是很規整的佈局,但也別有一番趣味。

林晚意滿足的感受着陽光,沒一會扭頭眯眼笑道:“枝枝,一會我在寺外邊等你們,我這樣怕人多看不清楚,衝撞了誰。你們上完香後,再記得買些黃表。”

枝枝聽到林晚意這樣說後,仔仔細細確認了她家大人的表情。確定沒有其他情緒後,點了點頭。

不一會出了城後,又是一番景象。四周多是果園或者莊稼地,路邊零零散散有一些小的茶攤跟驛站。沒走多遠就看到很多馬車,停在山腳,然後自家馬車也拐彎停於其中。

盛懷安下車扶了林晚意,看了看白綾並未取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躬身說道:“大人,在這茶攤稍作休息。今日中元節,香客較多。我與枝枝兩人去去就回,大人久病未愈莫要亂跑,累了就去馬車上休息。”

“好了,好了,盛伯。我多大了都,可不是那垂髻小兒。”林晚意無奈扶額。

枝枝去了茶攤那知會了攤主一聲便走向盛懷安,兩人一步三回頭的走向了青龍寺。

林晚意送走二人後,便準備討碗茶喝,只見攤主滿客。便環顧四周,見有一桌只坐了一人,旁邊有隨從在其一側。便準備走過去問問可否拼桌。

到了桌前,只見正主穿了一身紫色直綴長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寬腰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挺拔的腰背,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一雙桃花眼看向林晚意,當看她眼覆白綾又微微失神。

林晚意行禮客氣的問道:“四下已無座位,公子要是不介意,可否讓我拼個桌?”

“拼桌?”季禮本見這人有眼疾,並未讓榮恆驅逐。又聽見新鮮話語,起了興趣。

“就是同意在下與您共同使用這張桌子?”林晚意看向紫衣男子,耐心解釋道,說罷後感覺到耳邊與脖頸處微微發熱。

季禮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多謝多謝!”林晚意道謝坐下又扭身向蓬內喊道:“小哥,這邊一壺涼茶。”

“得嘞……您稍等……”店主對上茶小哥示意了爲位置後就忙着沏茶。

季禮握着茶杯專注的看向對面的人,心想要不是眼疾,真真是俊秀飄逸,鸞姿鳳態。

這時,小二提壺來到桌前,看見這位客官眼覆白綾,便拿過茶杯倒好了茶水,重重的放到了林晚意的身邊。

“謝謝小哥了……”林晚意不由失笑的像小二道了謝。大口喝完後,自己又倒了一杯。

這時,季禮和榮恆都愣住了。此人,毫無武功。雖聽說,這類人耳力極佳。但在陌生的環境,能準確的提壺倒水怕是不易。

林晚意看到兩人表情後,忍不住笑出來聲。這時榮恆丈二和尚摸不清,倒是季禮臉色微變,面色不善。

林晚意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故意期滿,是前段日子受了傷,近日眼睛畏光,才覆了白綾,並非並非……招搖撞騙。”

季禮聽完後,也無甚興趣。便對榮恆招手,榮恆彎腰。

季禮沉聲道:“你去看看尋兒怎麼還沒出來。”

榮恆聽後準備答話,瞥向對面坐着的人,就歇了心思。作了揖後,便向山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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