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毛一臉冤屈，“二師兄我可是真冤枉，我可沒有騙人，我這是滿足不同層次客戶的不同需要。”
“非常殿中常年供應免費香燭供香客們使用，香油錢都是自願給，你在這兜售天價香燭，不是騙人是什麼？”齊大山素來憨厚老實，此時是真動怒了。
“我這也有平價的，三文錢一把。”呂小毛打開背上的竹筐給齊大山看。
齊大山哭笑不得。
這時，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對呂小毛說：“大師大師，你這最貴的香，給我來三支。”
呂小毛立刻笑嘻嘻的從揹簍裡抽出三支比大拇指還粗的上好十年老檀香，收了那婦人三兩銀子。
那婦人歡歡喜喜，千恩萬謝之後就要往非常殿去。
齊大山忙叫住了她，“這位夫人，非常殿中香燭都是免費的，您爲什麼還要買”
被生意衝昏頭腦的呂小毛這才意識到齊大山的存在，剛想揣進懷裡的銀子，一哆嗦都掉在了地上。
那婦人喜滋滋看着齊大山道：“我是來還願的，去年我來求太薇上君保佑抱孫子，上個月我兒媳婦真的生了個大胖小子，哈哈，不用好點的檀香怎麼能表達我的誠意。”
婦人歡歡喜喜走了，臨走還嘟囔一句，“非常殿裡的香品質很一般啊，不是發潮就是燒一半就滅了。”
齊大山一臉尷尬，無涯城山前山後的日常事務打理都是師叔蘇梅貴負責，師叔是地無涯長老，地無涯一宗最接觸民間專司法事祈福之類事務。這位師叔“勤儉節約”是出了名的，大約又貪便宜買了劣質的香燭回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呂小毛也不算騙人，齊大山只好無奈擺擺手放他走。
呂小毛看着一直沒吭聲的墨小染和胖川，笑道：“兩位是來報名拜師的吧？加把勁喲喂，希望我能多兩個師弟師妹，我這有逢考必過學霸符，給你們優惠，只要十文錢，來兩個？”
齊大山一腳踹在他的肥臀上，“滾，給我馬不停蹄的滾！”
墨小染在一旁弱弱的插嘴道：“太薇上君可真是忙啊，怎麼還管老百姓生兒生女？”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太薇上君可是得道成了仙的，我無涯城立派千年，除了太薇上君成仙就只有師尊成了地仙。百姓們爭相供奉是很正常的。”齊大山說起自家門派如數家珍。
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又見那呂小毛的態度，墨小染對齊大山的身份深信不疑。
跟着齊大山繞到非常殿後面，墨小染髮現原本沒有路的茂密山林裡突然多了一條小徑出來。
齊大山解釋道：“前殿是爲了弘揚道法，讓更多的普通人能接觸道，真正的頂級道門豈是說入就能入的。”
齊大山領着他們東繞西繞，穿過茂密的森林和重重雲霧，終於到達真正的無涯城山門。
站在山頂向下望，前面的非常殿彷彿近在咫尺，而他們卻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纔到達無涯城的真正核心。
齊大山讓人給他們各自安排了住宿，待明天開始考覈。
歷來上山求道的女子並不多，這次也不例外，一百個人中只有六個女子。墨小染被安排和她們住在一間。
這五個姑娘三天前就住進來了，互相熟識了，姍姍來遲的墨小染自然成爲了焦點。
“新人哦，新人，歡迎新人！”年紀最長個頭最高的林月月帶頭歡呼。
“大家好，我叫墨小染，大家可以叫我小染。”墨小染報以善意的微笑。
姑娘們紛紛自報家門，墨小染有點失望，五個姑娘當中沒有一個叫墨飛龍，連相似的名字都沒有。
老祖宗不是無涯城招收的女弟子，是如何上來無涯城並且和大師兄慕名揚看對眼的呢？
“墨小染，你爲什麼來無涯城拜師啊”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兒一樣的梅小玉道，“月月姐剛說她是爲了大師兄慕名揚來的。”
姑娘們都嘻嘻笑起來。
林月月理直氣壯道：“我就是對他一見鍾情，我就是爲了能和他朝夕相處纔來的，可說好了，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衆女紛紛點頭。
“我……我是因爲家裡太窮了，來無涯城每月能領一貫錢。”一直安靜的呆在角落裡的柳煙兒被問到後，低着頭紅着臉低聲回答。
林月月豪氣的一揮手，“煙兒妹子你放心，要是我成功入門，每月領的錢分你一半。”
柳煙兒感激的點點頭。
五個姑娘，有的是追着慕名揚來的，有的是爲了補貼家裡來的，有的是爲了躲避嫁人來的，有的純粹是覺得好奇好玩而來。
“你呢，墨小染？”五個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她。
“我……我說我是爲了降妖伏魔你們信嗎？”就是金蠶蠱這魔頭。
姑娘們鬨堂大笑，表示不信。
“墨小染你就不要矜持了，承認吧，你是爲了美男來的。”梅子玉笑嘻嘻的揶揄。
“好吧，我是爲了美男。”墨小染舉手投降。
梅子玉終於滿意的放過她，轉身跟林月月討論起新來那批男學員當中的美男。
墨小染無奈攤手，果然不論千年前還是千年後，女人們聚在一起最多的話題就是購物和美男。
半夜裡，外面響起急促的鑼聲，“噹噹噹”響個不停。
墨小染一個激靈醒了，這跟當年大學軍訓的緊急集合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慌忙起身，拉開窗戶一看，果然男學員們已經陸陸續續來到中間的空地集合了。
墨小染邊穿衣服邊叫醒其他人，由於“臥談會”開的太晚，這幾個女人都睡的跟死豬一樣，除了柳煙兒及時醒了，其他人怎麼也叫不醒。
“大師兄叫我們集合，慕名揚來啦，美男們都來啦！”墨小染大叫。
這招果然奏效，柳月月一個鯉魚打挺，立刻與牀板分離。
接下來房間裡一片雞飛狗跳。
“我的胭脂呢？”
“我的螺子黛呢？”
“哎呀，就要見到大師兄了，我穿這件紅色還是粉色好呢？”
墨小染一聲長嘆，只好和柳煙兒先出門。
慕名揚並沒有來，來的是無涯城的三師姐蘇小蘇和二師兄齊大山，他們身後還站着八個師弟。十個人都穿着白色寬袖大袍，晚風一吹，飄飄似仙十分壯觀。
蘇小蘇是地無涯長老蘇梅貴的獨生女兒，也是無涯城裡唯一的女弟子。
蘇小蘇一雙水汪汪的杏眼裡盡是凌厲，她打量着最先過來的兩個女學員，怒道：“怎麼這麼磨磨蹭蹭，其他人呢？”
“還……還在梳洗……”墨小染在她嚴厲的目光之下不禁有些腿肚子打抽。
蘇小蘇冷哼一聲，命令所有的報名者十人一組排好。
齊大山數了一數，男生還差五個沒來女生五個只來了兩個。
蘇小蘇看了一眼齊大山道：“二師兄，你頭一次參加選拔，這些姑娘又都是你接上山的，就勞煩你等她們一等了。”
齊大山點頭答應，蘇小蘇和其他八個師弟立刻挑了自己滿意的小組，領着人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