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暖暖原本還壓制的笑聲這回徹底不掩飾了,煽風點火的說着風涼話:“嘖,要是我身體沒好的期間,你一天發幾十次的情,我下半輩子還陪在牀上陪你度過了?”
沒想到傅少庭卻是用一種言之有理的語氣煞有其事的點頭評價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畢竟你身體的滋味……的確不錯。”
這句‘誇獎’卻是讓蕭暖暖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僵。
她真的很想提起勇氣,質問傅少庭是不是隻是因爲喜歡她的身體。
然而,她不敢。
就算給自己做無數的心裡建設,她也沒有勇氣面對傅少庭對自己說出那句話。
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她真的沒有那個勇氣!
“想法雖然好,只是我沒有那個興致陪你去實施。”蕭暖暖側過身子躺好,不讓傅少庭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冷淡的說道:“我累了,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就在她以爲是不是傅少庭已經無聲無息離開了的時候,耳邊纔想起傅少庭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好。”
整個房間除了她的呼吸聲之外,就只有傅少庭所弄出來的聲響。
她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傅少庭進了浴室,並且還可以聽到裡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生。
躺在牀上,一個人靜靜的望着天花板。
蕭暖暖內心都有一些無力。
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
傅少庭內心對自己的態度自己再清楚不過,然而卻依舊在哪怕是他虛僞做出來的溫柔之後也不可自拔的沉淪。
偏偏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可以清楚的感覺出來,可卻對一切都無能爲力。
只要和傅少庭在一起,自己的理智完全就是幼兒園水平的地步。
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
她可不認爲所有的溫柔都是因爲傅少庭愛上自己了。
恐怕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和他兩個人,他也不會愛上自己,最多就是愛上自己的身體,畢竟他可是一貫都捨不得委屈自己的人。
傅少庭,傅少庭,傅少庭。
這是她三年的時間裡總是無意識念得一個名字。
不需要任何思考,就已經會念出這三個字。
傅少庭,你果然是毒。
讓我喝了之後無藥可醫,無人可救!
哪怕和你隔了三年的光陰,你也深入我的骨髓,讓我割捨不掉!
“在想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帶着一些釋放過後的暗啞,更是迷人。
“沒什麼。”蕭暖暖條件反射的說道,在看到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大搖大擺走出來的傅少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不穿衣服?”
“剛洗完澡,穿衣服不舒服,而且這裡也沒有我的衣服。”傅少庭對他只圍了一條浴巾就出現在醫院的病房這種地方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還坐回原位,拿起書看了起來。
“你的頭髮還在滴水。”蕭暖暖看着他洗完澡過後,根本沒有擦頭髮,任由頭髮還在不停滴着水珠的樣子,指責道。
傅少庭揚了揚眉,早有準備的拿出一條毛巾交到蕭暖暖的手中,無恥的說道:“我累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幫幫忙?”
蕭暖暖白他一眼,強調自己如今的身份:“我是病人。”
“我知道,但是這和我老婆幫我擦乾頭髮有什麼關係嗎?”
看着他這種無賴的樣子,蕭暖暖內心一陣鬱悶。
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上他了,就算他對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有厭惡,自己還是鍥而不捨的一直喜歡着,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個如此不要臉的無賴!
“不好意思,這裡只有病人,沒有你老婆。”蕭暖暖冷聲拒絕。
“哎。”傅少庭拿着毛巾坐在椅子上長吁短嘆甚是悲涼的感嘆道:“這究竟是什麼世道,老婆幫老公擦乾淨一個頭發都要遭受如此慘不忍睹的待遇,果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你夠了!”蕭暖暖忍無可忍的打斷他:“我現在的狀態是可以亂活動的嗎?”
傅少庭卻是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我就在知道我老婆怎麼可能對我不管不顧,原來是隻是因爲她不舒服,老婆你不舒服可以說出來的,不需要那麼兇的。”
蕭暖暖現在簡直想掐死那一個還在長篇大論的不要臉的賤人!
“我要睡覺。”蕭暖暖儘量用心平氣和有商有量的語氣開口道。
“好的,你睡吧。”傅少庭終於停下他的嘮叨,閉口不言。
蕭暖暖閉上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安靜了。
然而感嘆還沒有過去三分鐘,就感覺自己的被子被掀開,隨即一具真真正正不着寸縷的身體就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裡!
蕭暖暖呆滯了三秒,就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怒吼道:“傅少庭!你究竟要怎麼樣!”
“噓。”傅少庭卻是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煞有其事鄭重開口提醒道:“小點聲音,要知道這可是醫院,禁止大聲喧譁的。”
程箏然簡直要吐血了:“既然你知道是醫院,還不把你的衣服穿上出去!”
傅少庭眨着一雙眼睛,萬分無辜的說道:“可是我困了。”
“你困了回家睡覺,在我這裡算什麼?”
傅少庭一臉認真:“你住院的費用是我掏的。”
“等我回去就給你。”蕭暖暖咬牙。
“好的。”傅少庭點了點頭,隨即開始掰着手指認真給蕭暖暖算起賬來:“你現在住的是VIP病房,你們醫院VIP病房的房費不用我說了吧,還有你手術的費用,以及各種零零散散的費用,我也不多要,你就給我五十萬就好了。”
如果可以,蕭暖暖恨不得起來直接給他一拳:“你這完全就是在打劫!”
“我親自動手術,費用向來最少也是百萬,只和你要了五十萬,非但給你打折了一半,還把住院費等費用等費用全部都取消了。”傅少庭一臉的我完全已經夠給你優惠了,你應該夠感激我來。
蕭暖暖冷哼一聲,索性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回道:“我沒錢。”
“沒錢好說。”傅少庭笑眯眯的說道:“我們可是夫妻,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蕭暖暖不說話,直覺告訴她傅少庭下面肯定還有話。
果然,傅少庭繼續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那自然也就是我的了,所以這牀嚴格來講也我們的,我睡自然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蕭暖暖被氣的都渾身都有點發抖:“傅少庭,你敢不敢更無恥一點?”
“哦?”傅少庭選了一個對他而言比較舒服的姿勢之後,才從善如流的繼續問道:“你想讓我怎樣無恥?”
蕭暖暖:“……”
過了片刻,蕭暖暖的聲音纔再次想起來,帶着冷意:“你不是一向厭惡我,恨不得看不到我,怎麼現在這麼好心?”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沉默了片刻,傅少庭的聲音才響起來。
蕭暖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真話。”
話一說出口,她又忍不住後悔起來。
看似漫不經心的扭過頭不想看到傅少庭,然而僵硬的身子和無聲豎起來的耳朵卻又無聲的說明着她的期待。
“真話?”傅少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確定?”
蕭暖暖本能的有一些退縮,如果可以,她真的向要說“不”。
然而,腦海中同樣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如果自己選擇不停,將來後悔的一定事自己。
按捺了一下因爲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臟,蕭暖暖故作淡然的回答道:“當然。”
“真話當然是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又義務和責任照顧好你。”
帶這微微笑意的聲音輕柔響起,猶如對情人的呢喃,讓人不自覺的淪陷其中。
然而,蕭暖暖卻是感覺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她澆的透心涼。
原來如此嗎?
嘴角緩緩向上揚起,扯開一抹蒼白無力的微笑。
只是因爲責任和義務?
是要盡丈夫的責任和義務還是要做一個在外秀恩愛的合格丈夫的責任和義務呢?
蕭暖暖很想哭,可眼眶卻是乾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她只是感覺喉嚨好像有一直大手抓住,讓她喘不過氣。
想要大笑。
可卻又不知道是要笑自己可笑的異想天開還是應該笑着感謝傅少庭用如此婉轉的話語對自己說,不至於讓自己太下不來臺。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一開口,連她自己都驚訝不已,那真的是她的聲音嗎?
就向是被摧殘過無數遍,乾涸、粗糙,這一切形容詞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用來形容。
“我累了,你隨意。”
說完這一句話,蕭暖暖背對傅少庭閉上了眼睛。
傅少庭深深的看了蕭暖暖一眼,隨即打開手上的書,一言不發的看了起來。
兩個人,一張牀,一牀被子。
明明只是咫尺的距離,然而兩個人卻好似隔了天涯海角一般。
所謂咫尺天涯,用來形容如今的兩人,真是再適合不過。
整個房間除了兩個人的呼吸就只有傅少庭偶爾翻動書頁所發出的的聲音,一批昂靜謐無言。壓抑的讓人都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