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庭吃飯的動作很優雅,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享受,那種氣質,那種儀態,一看就是大家之中才能培養出來的。
而蕭暖暖的動作雖然談不上粗俗,但愛傅少庭的襯托下顯示的就像是一個高貴的王子和一個灰姑娘在一起吃飯而已。
蕭暖暖垂着頭,默不作聲的吃飯。
晚飯對於只有他們兩個人而言,顯得很是豐盛。
一直在默不作聲吃飯的傅少庭突然夾了一塊魚肉放在蕭暖暖的碗中。
蕭暖暖看着自己碗中那塊慘不忍睹完全看不出原型,簡直和一灘爛泥一般的魚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是在蓄意報復嗎?
難不成是嫌棄自己吃飯比他胃口好?
蕭暖暖囧囧有神的猜測。
傅少庭對蕭暖暖放在自己身上懷疑的目光明顯十分不爽,“看我做什麼?吃啊。”
蕭暖暖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迂迴問道:“你怎麼想起來給我夾菜了?”
傅少庭擡眼冷冷的看着蕭暖暖:“心情好而已。”
蕭暖暖:“……”
在傅少庭迫人的視線之下,蕭暖暖不得不夾起那一塊已經看不出原型的肉,忐忑不安的放入了自己的嘴中。
魚是紅燒鯉魚,雖然味道很好吃,但刺真的是一不小心就卡到自己。
蕭暖暖懷着視死如歸的心情咬了一小口,在嘴中仔細咀嚼了數遍,卻沒有感覺到魚刺的蹤跡。
擡頭詫異的看向傅少庭。
,他的手邊很明顯有着一堆的魚刺。
蕭暖暖有些語塞:“你……”
傅少庭而耳根有一些發紅,但卻是扭過頭,沒好氣的道:“看什麼看?吃你的飯!”
蕭暖暖低頭小口的咬着魚肉,嘴角的笑意的卻是漸漸的擴大起來。
嘖嘖,原來傅少庭也是這麼的彆扭加傲嬌啊。
秉着禮尚往來的良好品德,蕭暖暖也給傅少庭夾了不少他喜歡吃的菜。
總而言之,這一頓飯蕭暖暖吃的心情百般陳雜,傅少庭吃的心滿意足。
吃飽喝足之後,蕭暖暖去打了電話讓傭人進來收拾房間。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但蕭暖暖卻沒有半分睏意,肚子還因爲一不小心吃的有點多了而又一些發漲。
傅少庭起身向門的方向走去:“我們出去走走?”
話語是詢問句,然而延伸動作卻寫滿了不能拒絕。
蕭暖暖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傅家就在山中央,在夏日有着微風陣陣襲來,拂去了不少炎熱,帶來了陣陣清涼。
兩人一起去了後花園。
伴隨着威風,陣陣花香傳入鼻尖,聞着就是一種享受。
蕭暖暖嘆了一口氣,難怪人人都想要做人上人。
畢竟這可是一種心理和生理的雙重享受啊!
兩人繞着花園一點一點的走起來。
蕭暖暖突然駐足,目光停留在正中央的那白色的鞦韆上。
鞦韆的做工一看就很是精緻,並且不難看出有人經常打掃,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塵埃,周圍的鮮花錦簇,讓人一看就覺得坐在這鞦韆上玩耍的想必是一個被捧在掌中用心呵護的公主。
傅少庭也隨着蕭暖暖的目光看去,沉吟良久,才低沉着開口:“這是雪芙最喜歡的地方。”
說着,傅少庭不由自主的想着鞦韆的方向走去,手也輕輕撫摸上了鞦韆。
“雪芙小時候就很頑皮,特別喜新厭舊,但只有這一架鞦韆,卻是她從小一直喜歡到大的。”傅少庭的聲音流淌在低沉額夜幕當中,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此刻內心的傷心。
“雖然已經過去三年了,算算她的年紀也該嫁人了,不過在我心中,她還是那一個梳着小辮子,跟在我背後喊我‘哥哥’‘哥哥’讓我和她一起玩鞦韆的女孩子。”
傅少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耳邊彷彿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傅雪芙跟在他的身後,一口一個‘哥哥’叫的清脆而親熱。
頓了片刻,傅少庭才緩緩睜開眼睛,“你要不要做一下?這鞦韆,三年都沒人坐上去過了。”
蕭暖暖一僵。
傅少庭骨子裡就是一個強勢的人,所以從來不會對人主動這麼解剖自己的心意。
但是如今卻在自己這個仇人的面前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還讓自己坐傅雪芙的鞦韆。
看着黑漆漆沒有一點月光和星光的天空,蕭暖暖渾身的汗毛有一些立起來。
還是算了吧,她還沒有到想不開的地步。
蕭暖暖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傅少庭用古井無波的聲音繼續道:“雪芙當年就對我說過,這個鞦韆,除了她可以坐,就只有她的嫂子。”
蕭暖暖剛剛緩過來的身體又是一僵。
傅少庭轉過身,定定的看着蕭暖暖:“你要坐嗎?”
蕭暖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鞦韆的方向走去。
傅少庭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不坐可以嗎?
蕭暖暖在鞦韆上做好,傅少庭走到蕭暖暖的身後,低聲道:“做好,我要開始了。”
蕭暖暖緊緊拽住,指節都有一些發白,閉着眼睛等待傅少庭的動作,然而半天確實什麼感覺也沒有。
蕭暖暖轉頭去看傅少庭:“到底還開不開……啊!”
就在蕭暖暖全身放鬆戒備,只是隨意抓着繩子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向前飛去,下意識的尖叫一聲,手也緊緊拽住了繩子。
“傅少庭你……!”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傅少庭推着再次向更高的上方飛去。
鞦韆的繩索在空中盪出一抹優美的弧度,將蕭暖暖送向更高的藍天之中。
“這樣纔好玩啊。”身後傳來傅少庭帶着微微笑意的聲音:“如果你早有準備就在這裡一晃一晃的,哪還有什麼好玩的。”
嘴中說着,手下更加用力,將蕭暖暖送向了更高的地方。
蕭暖暖內心真的好想罵人!
這究竟是什麼惡趣味!
不過感覺瘋從自己的耳邊髮梢全身飛過,讓蕭暖暖有着一種被釋放得到自己的感覺。
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一般。
讓她心情又忍不住愉快起來,心中更有一些貪戀這種感覺。
傅少庭也是十分配合,每一次都將蕭暖暖送到最高處。
……
傅明月立在窗口,雙眼之中盛滿了火焰,在她眼中燃燒着,好似可以將在她視線之中的蕭暖暖給燃燒殆盡一般。
手緊緊的拽着窗簾,骨節都開始泛白。
吳琦麗站在她的背後,手中端着一杯牛奶,憂心忡忡的開口勸道:“明月,你晚上都沒有吃飯,快點來喝一點牛奶吧。”
“我不喝。”傅明月頭也不回,硬邦邦的回道。
吳琦麗嘆了一口氣,將牛奶放到桌子上,擔心的走打球哦傅明月的身後:“到底出什麼是情侶,讓你叫你大哥吃飯,結果你自己非但不吃飯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使小性子。”
“我纔沒有使小性子!”傅明月冷聲反駁道。
“好好好。”吳琦麗面對自己的愛女,無條件的投降道:“那你總要讓媽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告訴你有什麼用!”聽着傳入自己耳邊的蕭暖暖的笑聲,傅明月更是一陣火大,直接轉身對着吳琦麗吼道:“告訴你你能做什麼?你什麼也不能做?蕭暖暖今天仗着有人給她撐腰,直接侮辱我,我不吃飯就是因爲她竟然要人讓我在自己的房間裡吃飯!”
“什麼!”吳琦麗頓時大驚失色,面容很快染上怒氣:“她蕭暖暖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對待你!”
傅明月冷笑出聲:“她是不是什麼東西,但她身後有我那個好大哥啊!”
“好大哥!”三個字上傅明月格外咬重了讀音。
吳琦麗臉色變了變,堅定的否決道:“不可能,他怎麼肯呢過會幫那個賤人?”
“怎麼不可能?”傅明月氣的跺腳:“如果沒有他,就憑蕭暖暖,他能拿我怎麼樣?而且,你看看下面!”
傅明月指着窗外,聲音不甘,猶如在砂紙上劃過的聲音一般:“他竟然讓那個賤人坐那個鞦韆!”
“什麼?”
吳琦麗也急忙湊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兩道人影。
“這……這怎麼可能?”吳琦麗的聲音有一些顫抖,裡面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
那個鞦韆不是傅雪芙的嗎?
傅雪芙在的時候那個鞦韆就不許其他人染指,當初傅明月還和她哭訴了好幾次,因爲那個鞦韆製作的舒服漂亮,在的環境也讓人有一種被捧在手心當做公主的感覺。
自己和傅雪芙說過好幾次,但傅雪芙卻咬緊牙關從來不鬆口,被糾纏的煩了,直接扔下一句“那個鞦韆只有我和我未來的嫂子才能做,傅明月要是能成爲我的嫂子,別說這個鞦韆,她要什麼我給她什麼!”
這話當初將她氣的好幾天看到傅雪芙就吃不下飯。
後來傅雪芙死了,傅明月立刻提出要那個鞦韆,但卻被傅少庭陰沉着臉趕下來,也是重複了一遍傅雪芙當初的話。
那個鞦韆這三年來一直在那裡,從來沒有任何人坐過,卻是吳琦麗母女心頭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