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乘坐公交車到了學校,唐傲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惜少女的心思顯然不是他這個神經大條的古代男人能猜到的,唐傲只得作罷。
來到自己所在的高三八班教室,看着明亮的窗戶,整齊的桌子,還有後黑板上用粗重的粉筆寫着的“距高考還有四十五天”的字樣,唐傲竟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知道那是因爲唐家南記憶的緣故。甚至他還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前排的一個漂亮女孩,她叫陳夢瑤,是高三八班的班長兼班花,也是曾經的唐家南暗戀的對象。
此時上課鈴還沒有響起,早讀也還沒有開始,同學們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互相談論着昨天晚上自己又幹了什麼什麼事,看到唐傲走進教室,大多數同學都選擇了無視,該做什麼還繼續做什麼,畢竟以前的唐家南在班級裡是那麼的默默無聞,根本沒有什麼人在意他,他是不是生病了,住院了,這些學生又怎麼會關心?
但是也有幾個學生和唐傲打了招呼,只不過他們的招呼聽起來倒更像是嘲笑。
“嘿,快看,希曼回來了!”一個穿着花格子襯衫的男生一隻手高舉着,用非常誇張的語氣叫道:“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旁邊的同學頓時笑得前仰後合,還有幾個男生在用嘴模仿雷電的聲音,以加強效果。
唐傲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他們是在嘲笑自己被雷劈了,不禁淡淡一笑,在心裡暗歎:真是一羣小孩子!
從唐家南的記憶中得知,那個穿花格子襯衫的男生叫李政,是高三八班所有不學習的混混學生中的老大,心智計謀極爲出色。他有一個死黨叫做孫玉虎,練過幾年空手道,打架鬥毆是一把好手,兩個人一文一武,很快就統一了整個高三八班,成爲八班的地下黨首領。
他們糾集了一些不學習的混混學生,整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不僅欺負其他一些老實的同學,甚至還和老師對着幹,除了班主任韓正林的英語課他們不敢放肆,其他代課老師的課他們根本不聽,想睡覺的睡覺,想看小說的看小說,想傳紙條的傳紙條。代課老師管不了他們,告訴班主任又只能管得了一時,沒過幾天又成了老樣子,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們去,只要他們不破壞課堂紀律,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根據唐家南的記憶,他以前在學校裡就經常被這羣混混學生欺負,爲首的便是李政和那孫玉虎,不過由於被欺負的同學很多,不是他一個人,因此相比較之下他倒也不是太慘。
不過這裡所謂的不是太慘也只是對於唐家南來說,而對於唐傲來說,膽敢欺負自己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着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按理說如今唐家南已經死了,唐傲接管了他的身體,兩個人的記憶合二爲一,唐家南的過去也就是他唐傲的過去,唐傲就應該幫唐家南把這些屈辱一筆筆都討回來。
但是唐傲真的能對這幫小孩子下毒手麼?顯然不能,在他看來,這些孩子只是不懂事而已,就算做錯了事情也只能以說服教育爲主,又怎麼能和那些罪大惡極之人相提並論,再說自己堂堂毒公子,若是和一羣小孩子斤斤計較起來,那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因此剛纔面對他們的嘲笑和羞辱,唐傲也只是非常豁然的笑一笑,絲毫不放在心上。
那些學生笑夠了,見唐傲沒有什麼反應,仍然在那傻笑着,也就覺得沒意思了,撇着嘴罵一聲:“操,這個大傻蛋真沒勁!”就繼續玩自己的了。
唐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書包塞進抽屜,隨便抽了一本書出來攤在桌子上做樣子,然後就觀察起其他的同學來。
說是觀察其他的同學,可是眼神卻老往美女班長陳夢瑤那裡瞟,唐傲不禁苦笑,這個唐家南的怨念還真是強啊。
忽然同桌張鬆碰了他一下,問道:“聽說你前幾天被雷劈了,能不能說說是什麼感覺!”
唐傲沒好氣道:“你回去找根鐵絲捅到插座裡就知道了!”
張鬆嘿嘿一笑,點頭道:“你還別說,哥們我以前還真的捅過電門,確實過癮,全身麻麻的像過電一樣,太爽了!”
唐傲從口袋裡掏出五塊錢遞給張鬆,鄭重道:“快拿着,出了校門打個車,直接去長江西路108號,找宋主任,對他說: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張鬆傻傻的看着唐傲,納悶道:“什麼意思?你說的那是什麼地方?”
唐傲淡淡道:“精神病院!”
張鬆:“……”
這個時候上課鈴響了,英語課代表王琳拿着英語課本走上了講臺,開始帶領大家朗讀課文。
在淮源三中這樣的市立中學裡,早讀一般只讀語文和英語,週一、三、五是語文早讀,週二、四、六是英語早讀,今天是星期四,所以讀英語。
對於其他一些成績比較好的同學來說,朗讀一篇英語課文自然是輕鬆之極的事情,但是對於唐傲來說,這卻比配製十幾包天下奇毒還要有難度。
以前的唐家南就是被英語成績拖了後退,每次考試的名次才一直提不上去,只能在中下游徘徊。而唐傲本人更是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英語的古代人,此時看見課本上的那些彎彎曲曲如同蚯蚓一樣的文字,耳中聽着其他同學嘰裡呱啦的朗讀聲,簡直如同在聽天書一樣,一會工夫就被吵的腦子發脹起來。
無奈之下,唐傲只得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後從書包裡翻出一本語文書蓋在英語書上看了起來,相比之下,這本書要好看多了。
唐傲正在苦苦忍受着這種折磨,忽然覺得耳根一下子靜了下來,唐傲擡起頭來,只見一個吊兒郎當的男生正揹着書包從教室的外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原來是有人遲到了,唐傲剛冒出這種念頭,就聽見那個遲到的男生對全班同學打趣道:“咦,你們怎麼不讀了,都看着我幹什麼,沒見過帥哥嗎?”
“切!”全班同學都發出不屑的笑聲。
坐在最後一排的李政頓時大聲和那遲到的男生開玩笑道:“劉宇,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小電影看太晚了,怎麼又遲到啊!”
劉宇一邊往教室裡走一邊笑罵道:“你說你自己呢吧!”
全班再次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