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違天有些恍惚,他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傻爺爺就是自己的恩師司徒和實。
“老師,我是莫違天!”
“誰?你是我女兒?呵呵呵呵......”司徒和實並沒有認出他的學生兼乘龍快婿,只是站在那裡傻笑着。
莫違天也顧不得許多了,自己連忙跳下牀,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司徒和實的近前一下子跪了下來。
“老師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曉雪的事都是我的錯!”莫違天緊緊地抱着恩師的大腿,淚水早已經止不住了。
曾幾何時莫違天你曾經告誡過自己必須變得堅強,淚水只能換來同情卻換不來尊重。真正的男人一定要在跌倒的地方爬起來,和懦弱的自己說再見!想要與共和國較量這些是必備的前提。可是在他的心底卻還有一處柔軟的地方,那就是曉雪!
他總是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女孩太多的東西。他從來沒有給過她真正的幸福。現在這個深愛自己的女孩下路不明,莫違天又怎麼可能去坦然面對她的父親呢?
司徒和實呆呆地看着腳下已經哭成淚人的年輕人。他不明白這個人爲什麼會跪在那裡不停地抽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出現了波動,這個年輕人自己好像是認識的而且他應該與自己有很深的淵源。他的確是想到這個問題,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的大腦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莫違天擡頭望着司徒和實,發現他的目光十分呆滯,似乎這位老人並沒有認出自己是誰。莫違天看到此處心中忽然又浮現出一絲哀傷。司徒老師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應該和曉雪的事情有關,也許是因爲悲傷過度造成的吧?不管怎麼說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自己無論怎樣做恐怕也無法補償司徒家的創傷了。
蕭瀟見莫違天一直跪着,心裡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上前扶起莫違天道:“莫大哥,有什麼話站起來再說吧。你昏迷了三天,這纔剛醒過來,身子還很虛弱,這樣跪着會吃不消的。”
“是啊,莫兄弟,咱別跪着了,趕緊起來吧!”一旁的拉克申也附和着說。
莫違天心裡也知道一直跪着解決不了問題。自己的老師現在怕是已經得了瘋癲之症,如果不早點想些辦法醫治,這種病只會越來越嚴重。目前自己被共和國通緝,要想找人醫治司徒老師確實十分困難,可是也不能放着他遭罪卻不管吧?
這令人糾結的矛盾讓莫違天非常煩躁。他站起身來,走出窩棚獨自在烈日下暴曬,希望這份酷熱能夠將他心中負面的感情全都蒸騰出來。可是本身就已經煩躁不堪的他在烈日的蒸烤下又怎麼會得到解脫?這份酷熱帶給自己的不會是寧靜,它只能讓自己更加煩躁、更加痛苦。
蕭瀟非常瞭解莫違天的想法。她跟着他走出了破爛不堪的窩棚。此時午後的陽光烘烤着大地,一股股熱浪席捲而至。莫違天的脊背早就溼透了,可是他渾然不覺,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莫大哥,你不要折磨自己,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努力過了就算對得起身邊的人了。”蕭瀟安慰道。
“丫頭,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這位老人是我的老師也是我妻子的父親。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我有愧!”
“即使你有愧也不該折磨自己啊!你就算這樣站上一天你的妻子也不會回來,你老師的病也不會好啊!你這樣做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知道不會有任何作用,可是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呢?我的老師病成這樣我卻無能爲力。現在我被全國通緝,我......”、
“莫大哥你忘了我們被困在無名山谷時我對你說的話嗎?這個世界只有膽小鬼才會時時刻刻感到絕望,因爲他們從來就不相信希望。你在山谷時非常勇敢,救了我好幾次命。那時你的心裡是充滿希望的,你相信我們一定會走出山谷。現在也是一樣的,我們應該相信困難之時暫時的,我們會有辦法克服它的。”
莫違天無奈地笑了笑:“你說的不錯,可是我老師的病......”
“要不我們回原人寨吧!”蕭瀟說。
“原人寨?”
“對!原人寨。共和國找不到那裡,我們會比較安全,再說那裡有醫生可以試着醫治一下傻爺爺的病。莫大哥你別小看我們原人寨的醫術。雖然我們工具簡陋了一些,可是迷霧山中的草藥可是很好使的。我們原人寨的人生病了都會去山上採些草藥吃。這樣時間長了人人都會識別草藥。你看我和二哥這幾天不就是一直去附近給你採草藥吃嗎?放心吧,我們的醫生要比普通村民強多了。他的醫術高明識別草藥的能力也比我們強,我想他們一定有辦法治傻爺爺的病。”蕭瀟頗爲自信地解釋道。
莫違天想了想說:“要真是這樣當然好了,不過聽拉克申說現在各地似乎盤查的很嚴格,我們用什麼辦法回原人寨呢?”
“我們從海底走!”拉克申也挑開了門簾走了出來。
“從海底?那怎麼走?”莫違天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拉克申從懷中掏出一幅地圖道:“這是我前幾天從一位行走的遊商手中買下的古物。他是做古董生意的,卻不是首都人,所以這幾天也被困在郊區不能進城。那天天氣異常,城外下起了暴雨,突發的泥石流差點要了那位遊商的命。我恰巧當時在場救了他的性命,他說無以爲報就把張地圖送給了我。我這個人沒讀過什麼書,圖上的字也都不認識,不過這圖的標註的箭頭和輪廓我是看得懂的。依據上面的指示,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向東三十里有一處洞穴。這洞穴下面是一條地下河。這條地下河通向一處海底隧道。我們可以利用隧道越過紅海去中東,再穿過沙漠回迷霧山。”
莫違天接過拉克申手中的地圖仔細研究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說。這真的是一張年代甚是久遠的地圖,上面的文字十分古樸,別說拉克申就連自己也並不認得。不過,上面的地形輪廓、大小比例等確實寫得非常詳盡。拉克申所提到的洞穴和隧道也注有說明。只是有一點,這地圖寫的東西太過久遠,不知道上面標註的地方還在不在。可他轉念一想,現在自己已然走投無論,死馬當活馬醫也許還能置以死地而後生。
打定了主意,莫違天將地圖還給了拉克申。他看了看蕭瀟又看了看拉克申說:“事已至此,咱們賭一次吧。明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