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顧銘一衆都始終待在酒店裡,沒有任何一人敢形單影隻地出去。
即使不相信電視裡女主播的鬼話,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人生又有幾場賭注可供你下注呢!
酒店一共八層,顧銘一行早就仔仔細細的搜查過了。酒店裡自然有許多房間,一切應用設施盡皆齊全,這些倒不是顧銘所在乎的,顧銘在乎的是酒店裡有沒有可供食用的食物和水,畢竟這些纔是一個想要繼續生存下去的人所需的寶貴東西。
搜遍了廚房,發現廚房裡一切廚房設施都有,廚炤、鍋碗瓢盆、烤爐、蒸飯器、鐵架,各種大小長短菜刀,天燃氣也是好的。
而他們要搜尋的卻並不是這些,這些器材只是次要的,食物,食物在哪?
顧銘行色匆匆的在廚房中亂竄着,見到一切無用的東西直接掃視而過,終於,顧銘一手拉開了一個大冰櫃,冰櫃中的冷氣撲面而來,裡面的東西直入眼中。
冰櫃裡琳琅滿目,全是形形色色的食材,各種瓜果蔬菜,冰凍肉塊。
有西紅柿、黃瓜、茄子、毛豆、冬瓜、南瓜、青椒、洋蔥、白蘿蔔、紅蘿蔔、大白菜、小白菜、圓白菜、菠菜、香菜、菜花、蓮藕、蒜苗、油麥菜、黃花菜、山藥、芹菜、生薑、蘑菇、香菇。
水果有蘋果、櫻桃、梨子、核桃、蜜棗。
肉類卻只有一樣,就是牛肉。
看着這滿滿的一大冰櫃食物,大家直呼過癮。
“有這滿滿的一大櫃食物,我們應該可以捱過幾個月吧,話說我還都沒住過幾次酒店,這次大難臨頭,卻能住上這麼豪華的酒店。”
瘦高瘦高的憤青青年先是神色異彩地說道,可他的臉色轉瞬之間就變了,他轉而唉聲嘆氣的自嘲道:“也不知這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我整整活了二十八年,也是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這二十八年,這二十八年中,我極度無聊,一度想過要自殺,可是最終還是不敢,因我怕痛,連自殺的決心都沒有,今天站在這,可能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要讓自己重新活一回,只是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瘦高青年臉色暗淡,一度改了他給人的印象,他頭壓得低低的,雙手無力的在空中來回擺動着。
過了一會,瘦高青年說道:“我先找個房間睡了,有事就喊聲。”
剩下七人,有的無奈,有的面無表情,有的依舊惶恐不安。
這時顧銘卻問了句:“有沒有誰找到大米了?或者麪包也行,這冰櫃中雖然有滿滿的一大堆蔬果牛肉,但我們有八人,也支持不了多久,如果沒主食的話,我們所需消耗的能量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我估計得不錯,這滿滿的冰櫃也只夠我們吃上二十幾天,如果節約點,頂多也只夠一個月。我不是開玩笑。”
顧銘望着衆人,衆人神色頓時難看起來,聽見顧銘說只夠大家支撐二十幾天,一幫人心中已然惶惑不已,這也即是說,他們可能只能活二十幾天一樣。
因爲一出去便是生死不知,生命完全掌握在未知的東西手中。
突然自人羣中站出一位,是穿黃衣服的女孩,她嘴脣開啓,道:“我好像在五樓一所房間裡看見過一箱東西,是什麼來着……”
女孩皺了皺眉頭,很認真的回想着。
“到底是什麼?要不我們現在上去看看。”顧銘隨即道。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一箱方便麪,好像還是康師傅呢。”
終於想到了的女孩眉開眼笑地答道,女孩鳳眼細眯,嘴角帶笑,很好看,這還是顧銘第一次看見她笑,不禁覺得這女孩開始變得親切起來,潛意識中顧銘說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女孩。”
回到一樓大廳裡,顧銘自我介紹道:“我叫顧銘,今年二十一歲,目前還在讀一所大學,既然跟大家一起遭遇了這件事,抱怨的話我就不說了,目前關鍵之處,在於大家要齊心協力,方能共度難關,不管希望是多麼的渺茫,不管大家能不能從這裡活着出去,我都希望以後大家能彼此心照不宣,多多互相關照,認識即是緣,大家也介紹介紹自己吧,以後能以名字相叫也方便些,謝謝!”
顧銘一口氣好不容易說出了這麼多話,這還是他自大學以來第一次這麼主動的講話。所以說完後顧銘不禁鬆了口氣。
顧銘是這麼認爲的,既然那個世界不能由自己做主,而到了這個殘酷的異界時空,再沒有主見的話,也活得太窩囊了,用句不堪佇聽的話說,就是沒骨氣,一輩子活在人家的陰影之下。
而當直面生命的威脅之時,顧銘卻下定決心,要重活一次,就算死了,也值。
“我叫唐嫣,今年十八歲,來自北京市,現在也是一名學生,以後還望大家多多關照,謝謝。”
唐嫣說完後便默默低下了頭。
原來她叫唐嫣,顧銘心道:“我記住了。”
“我叫周陽,今年四十二歲,現在供職於一家民營製造企業,家裡還有一位妻子,一個女兒,女兒才七歲,所以我真的不能留在這個鬼地方,我一定要回去啊……”
叫周陽的便是那位夾着公文包的中年大叔,此刻他言不由衷,說到傷心處,一時收不回來情緒,聲音中微微帶着哽咽。
“我姓劉名彥昌,江蘇人,今年四十有五,家中尚有妻小,以後還望多多關照包涵。”
這便是那位禿頭大叔,此刻他介紹自己時也是黯然無神,眼窩深陷,似乎心事重重。
等到那對情侶了,當大家的目光都齊齊看向她們之時,女的當先氣勢洶洶說道:“李麗。”說完一指她旁邊的男友,“他叫王大波。”
介紹完後女的便帶着男友蹬蹬蹬上樓去了,她男友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是被什麼妖魔鬼怪着上了。
還剩下一位,大家都謹慎地斜斜看了眼那人,然後等着她說話。
那人便是大嗓門的大嬸,前天差點暈死過去,不過被死神推了回來。
現在時刻都保持着戰戰兢兢的落魄表情,活一副被敲了悶棍的可憐大嬸。
大嬸聲音不再嘶吼,取而代之的是尖尖的低音,依然是聽來不怎麼讓人感到舒服的聲音。
“我叫王小芳,我拜託你們了,快點把我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