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把之前與王圓聊天，以及“探討”掰手腕的事與陳秋葉大致說了一下。
陳秋葉坐在旁邊，雙手撐着下巴，像普通少女一樣看着他：“王圓這人力量大在我們項目組也是出了名的，他人高馬大的，而且聽楊笑然——就是前面在會議室坐我旁邊那個女同事，聽她說，男同事之間好像也經常比掰手腕，王圓從來沒輸過，還說他是區裡什麼掰手腕俱樂部的。”
女子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脈脈看着他。
裡面的情意都要溢出來了。
李石道：“你這個同事的臂力和腕力確實可以，在普通人裡面絕對算很大的，不過要看跟誰比，我的力量你還不知道嗎？”
說到最後，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秋葉秒懂，她腦海中立馬浮現出很多親眼見證李石長相巨力的場景，印象中，一百多斤對於他而言似乎跟沒有重量一樣，單手託着，視如無物。
俏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但依舊大大方方盯着李石的臉。
過了一會，才起身去辦公桌那邊。
李石的目光一直在陳秋葉身上，隨着她的移動而移動——觀察，永遠是藝術創作之前的最重要的準備工作。
他敏銳地察覺到，剛剛這一刻，看上去大大方方的女人，眼中有閃過羞澀的情緒，而這一抹羞澀給她帶來的別樣風情，一時間，讓他靈感涌現，產生了創作的衝動。
從從雙肩包裡把素描本拿出來，取了一支畫筆，再次看向已經走到辦公桌前，坐在老闆椅上的陳秋葉。
沉吟了片刻，落筆作畫。
陳秋葉本來想用電腦看一下工作羣裡消息，見他突然作畫，便把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用寵溺的眼神看着三米之外的男人，輕聲問道：“需要維持擺造型嗎？”
她對李石，身心皆是崇拜的。
可她看李石的眼神，卻總是寵溺的。
總是願意把自己身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貢獻給眼前這個，只要在一起，就讓她覺得無比充實，無比歡愉的男人。
李石把目光從畫本上擡起來，回了一個輕輕的笑容：“不用，你先忙你的。”
“好。”
陳秋葉微笑着點點頭，開始處理最後的收尾工作。
李石對她太熟悉了。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脣舌，她的玉手蔥指，她的凹凸玲瓏，她的豐腴有度，她的一切的一切，李石都是那麼的熟悉。
所以倒也不用再擺什麼造型，甚至不用一直盯着作畫。
李石低頭揮舞着畫筆，只聽見筆尖在白皙的紙上摩擦，刺啦之間，不多時，便有一個七分高冷，三分嬌羞的女子形象浮現出來。
猶如寒冬裡最後一場冷雨的清晨，沒有太多溫度的陽光穿過稀薄縹緲的山霧，落在單調死寂的森林深處，一株原本枯黃的小草，突然長出嫩綠的芽尖，轉而在霎那間，又開出一朵素雅，卻色彩豐富的花兒來。
李石作畫的速度極快。
中間手機響了兩聲，他都沒管。
只凝神在創作中。
偶爾擡頭看看辦公桌前的陳秋葉，再看看畫上的女子，露出越來越滿意的笑容。
過了五六分分鐘，陳秋葉處理完工作，依舊坐在椅子上，也不過來，拿起手機，先調成靜音，然後和王悅蘭發發微信聊天，偶爾擡頭看看李石。
又過了十幾分鍾。
直到李石放下畫筆，陳秋葉才立馬走過來，和他說了一聲，然後出了辦公室，過了幾分鐘，又進來，笑着道：“石頭，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李石把目光從畫稿上擡起來，合上素描本，收進包裡。
起身，跟着出了辦公室。
兩人出去之後，立馬引來了陳秋葉其他同事們的注意。
陳秋葉身爲項目大組四個小組長之一，在這裡，原本就是引人注目的領導，加上她顏值又太高，基本上走到哪，都很難不成爲衆人目光的焦點。
但此刻，目光更多地是落在她身邊的李石身上——大家都很好奇，像陳秋葉這樣優秀的女孩，找的對象會是什麼樣的。
李石一路走到電梯口，能敏銳地感知到周圍的異樣。
不過對他而言，這些不算什麼。
他如今擁有的底氣，足以讓他在絕大部分時候，絕大部分場合，都氣定神閒如巍峨大山，靜靜聳立在那，外人的目光於他而言，不過是習習清風，除了襯托大山的威儀，也只能帶來些許清爽的涼意。
下樓，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公司給陳秋葉在京城的配的銀白色的奧迪。
李石認不得具體型號，便問了一句。
“是奧迪a5，四五十萬左右的車，集團專門爲這次的項目配的。”
駕駛位上的陳秋葉就介紹了一句，突然起身，低聲呢喃了一句：“小哥哥，我的嘴巴有點幹了。”
李石望着那飽滿彈性的粉色，哪裡還有心思去了解什麼車。
深夜。
地下車庫裡靜悄悄的，一輛銀白色的奧迪a5從車庫裡開出去，匯入大馬路後，朝兩公里外的公寓開去。
這個公寓李石已經通過視頻瞭解的很熟悉了，也無再參觀，進門之後，只掃了一眼，便拉着人，精準無誤地朝衛生間走去。
京城很乾燥，李石先讓陳秋葉多喝了些水，然後自己也喝了一口。
幫着蓋好被子。
他又轉身去了客廳，把扔在門口地上的雙肩包撿起來，拿出畫本和畫筆，再次作畫。
這一次，他畫的是一株粉色的睡蓮。
池塘裡，一朵朵蓮花早已在迷濛之中進入休眠，只有其中一朵，它靜靜等待着天亮。
也不知道多過了多久，這株睡蓮感受到了來自東邊的霞光，它開始迎着着這股微弱的晨光悄然綻放，那粉色的花瓣在光線下晶瑩剔透，嬌豔欲滴。
李石畫的很認真，這一次，他依舊以寫生和靈動爲主，但稍微多用了一些國畫線描中的技巧，在寫實中，尋求一份古典美韻。
難度很大。
所以他偶爾會停下來，仔細反覆的斟酌，然後再繼續下筆，添加更多深層次的細節。
畫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總算完成了這幅意象表達充分，還略有創新的作品。
擱筆。
李石喚出學習面板，盯着正在學習的項目“看”了一會，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
那股“要突破”的感覺顯然比上次查看的時候強烈了不少。
“如果有進度條，此刻至少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之前是百分之七十，臨門三腳，已然邁出了第一腳！”
之前在陳秋葉辦公室畫了一副，加上這一幅，來京城第一個晚上，兩幅作品，直接讓李石提前完成了這次前來的主要任務！
“正好，這樣接下來的兩天，就是放開了玩。”
李石靜靜欣賞了好一會畫稿，然後起身，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回來後，直接上牀，枕着淡淡的蓮花香氣，安然入睡。
……
這個夜晚，說短不短，說長很長。
對李石來說，是不短的。
對陳秋葉而言，卻是很長的。
李石一路從南方而來，抵達京城後，又輾轉兩地，上高樓，下地庫，來回奔波，到如今安然一覺，睡到天明。
醒來時，神清氣爽。
陳秋葉則睡的迷迷糊糊，覺得這一夜實在很長很長。
到了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她才從深度睡眠中醒來。
見李石坐在牀邊的窗前那張自己特意擺放的沙發椅上，立刻笑了一下，起身，悄悄走過去。
李石怕她摔倒，連忙用左手托住她。
“餓了嗎？我們早上吃什麼，要不一起出去嚐嚐京城的早餐？”
“好啊。”陳秋葉眨了眨眼睛，聞着他身上的氣息，聲音不自覺變得軟綿綿的，腦袋湊過去，咬着他的耳朵輕聲道：“俗話說早餐要吃好，中餐要吃飽，小哥哥，你想吃什麼呢？”
青絲垂落在臉頰和脖頸處，癢癢的。
沒過一會，陳秋葉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一開始是微信提示音，兩人都沒理，直到幾分鐘後，信息提示音變成了手機來電鈴聲，陳秋葉才微微皺眉地站起來，走過去拿手機。
看到顯示的備註後，眉頭才舒展開，接通。
又點了外放。
“蘭姐。”
打電話來的是郭蘭。
“秋葉，羣裡的信息你一直沒回，所以打個電話給你，在忙嗎？沒有打擾你吧？”
陳秋葉拿着手機走過來，重新和李石擠在一張沙發椅上，道：“還好，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個事想跟你說一下。”
電話那邊的郭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這讓陳秋葉大感新奇，立馬來了精神，左手隨意找了個東西撥弄，好奇地問道：“什麼事啊？”
郭蘭：“是這樣，我前段時間不是談了個對象嗎，他昨天向我求婚了，我答應了，所以特意跟你們說一聲，我要結婚了，婚禮的時間也定了，就是過年之後的元宵節。”
陳秋葉左手的蔥指不由停下來：“進度這麼快嗎？”
郭蘭笑道：“我的年齡已經在這了，既然遇到覺得合適的，就想着早一點結婚也挺好的。對了，過兩天會把請帖發給你，你幫我跟李石也說一聲，到時候你們倆一起來參加哈。”
手機通話是免提外放的，李石聽的一清二楚。
他當即笑着道：“蘭姐，我就在旁邊，恭喜啊，到時候一定爭取去當面給你祝賀道喜。”
電話那邊的郭蘭聽到他的聲音後嚇了一跳。
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笑着道：“謝謝。”
兩人也就是打個招呼，接下來依舊是陳秋葉和郭蘭聊，不過也就是簡單說了幾句，約好在她們那個微信羣裡討論，便掛了電話。
陳秋葉點開微信，看了一下“不發瘋就發騷”微信羣裡的聊天記錄，然後擡頭對李石道：“看樣子，她是想搞成那種世紀婚禮，這女人，在之前的幾段感情生活裡太壓抑了，這是想用一場盛大的儀式把以前感情上的鬱氣徹底宣泄出來。”
李石撫摸着她潔白如玉的臉頰，道：“長大之後，我還沒參加過婚禮，就小時候在農村裡吃過喜酒，他們這種婚禮是要盛裝出席的嗎？”
陳秋葉笑着道：“看樣子是要，她們已經在羣裡討論定製禮服的事了。”
她說着，想起李石送給自己的兩支寒光四溢的翡翠手鐲，她還從未戴出去示人過，便笑着道：“正好，這次我可以根據那兩支手鐲來選禮服。”
李石看着她，還挺期待她穿着古典素雅的禮服，佩戴翡翠手鐲的樣子。
不過郭蘭的婚禮在年後。
他立刻想起在自己的計劃裡，會爲陳秋葉準備春夏秋冬四對手鐲，之前送的那一對是“冬鐲”，按計劃，過年的時候，會再送一對“春鐲”，作爲驚喜的過年禮物。
滿綠爲春。
春鐲，便是一對滿綠翡翠手鐲。
“到時候，說不定她還會煩惱到底戴哪一種呢。”
李石笑了一下。
王悅蘭不在，也不開火，家裡只有一些水果，陳秋葉吃了蘋果、荔枝和香蕉，她胃口小，隨便吃點就覺得飽了，李石早上不愛吃水果，十點半之後，拉着陳秋葉從公寓出來，想去試試京城特色的早餐。
開車按照導航，找了家聽說挺有名的姚記炒肝店。
直接點了招牌炒肝，還有包子和炸灌腸。
對於京城來說，炒肝就相當於chongqing的小面，江城的熱乾麪，它吃起來有一種黏稠的口感，李石一開始有點不適應，多喝了兩口便感覺還行，香而不膩。
李石口味雜，什麼都能吃。
但陳秋葉吃來不這個，她啃着包子，低聲感嘆了一下：“這包子味道沒有嫂子做的好吃。”
說起王玉蘭，她又想起之前郭蘭那通電話，道：“如果婚禮在元宵節，那我們讓嫂子也一起去吧，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裡過元宵。”
李石正要說話，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進來一個電話，看來電顯示的備註名，一愣。
居然是陳瑤手下的那個女主播喬巧。
這段時間，他和陳瑤聯繫的多，兩人經常溝通翡翠市場的行情變化，倒是這個喬巧，從揭陽回來後，就沒怎麼聯繫過。
李石左手拿起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