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我真的好累了,或許喝完了這罐酒,應該好好睡一下。

我終於找到了清影的家,可是,她家沒人。鄰居告訴我,她們都到機場去了,今天他們女兒要出國。我連氣都沒喘,又匆匆趕往機場,在離清影家不遠的馬路上,我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颳了一下,然後滑倒,血腥的味道迅速將我包圍。

這,就是我在北京走的最後一步……

我沒將清影從機場追回來,我也再沒有聯繫清影了,我相信宿命的安排,該是你的,始終她還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是徒勞。我也沒讓軍告訴清影我的事情,我斷絕了一切和清影聯繫的途徑,包括辭去社區版主的職位。

我出院的那天晚上,所有狼兄弟們都來了,圍着我,陪我喝酒,直到天亮……最後,好幾個都哭了。之後的每個星期,他們都會來看我,陪我喝酒,陪我去聯衆“鋤大弟”。阿橋總要帶我去卡拉OK,我總是拒絕。

“誰要他媽敢笑你,我非揍他不可!”說完,阿橋的眼圈都是紅的。

我不能再去卡啦OK了,更不能去DISCO.因爲,住院的時候,我的病卡上寫着:腰椎粉碎性骨折。

輪椅維繫着我的下半生……

我沒哭,你也別爲我傷心,朋友,真的,我每天都去海邊看海,回憶着和清影在感情路上的點點滴滴,懷念着我那第一次甜美的網戀。或許,哪天鄰居會告訴她:在你的走那天,曾經有個男孩來找你,我問他來幹什麼的,他卻說是來給你告訴你一句話……真是莫名其妙,那男孩傻呼呼的……你看不是,在外面的馬路上給車撞了吧……

或許,清影會在某個清晨或夜晚想起和我去哈爾濱看雪的約定,因爲,我們拉過勾的,拉勾不能不算……

或許,某個春意盎然的初早,某個風和日麗的夏夜,某個夕霞滿天的初秋的黃昏,某個寒風輕吹的冬晨,在我呆呆看海時,在我想念清影的瞬間,在我不經意的任何時候,我的脖子會突然一陣的痠軟感,耳邊響起一個女孩的溫柔細語:“一起到哈爾濱看雪……好嗎?”我不用轉身都可以知道是誰。因爲,只有她站在我背後的時候,我的脖子有那種被撫的痠軟感……

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對嗎?

後記:

《阿甘正傳》裡有這麼一句話:人生就如一盒未開的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得到什麼?

想來,網絡的愛情亦如此,沒試過你永遠不知道,等待你的將是什麼?

對嗎?

_____2001年寫於廣東湛江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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