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形劍氣澎湃激盪,嘹亮的龍吟飛揚天空之上.這一劍依然是【青木劍訣】那平平無奇的一招直刺,但是劍招上的威力早就已經不是陳羲初練時候可以相比的.離開滿天宗之前,陳盡然以青木劍給陳羲演示【青木劍訣】和【鎮邪】功法,對陳羲的幫助極大.
有時候自己摸索到了瓶頸的時候,只需要高人一句指點就能茅塞頓開.而陳盡然爲了讓陳羲儘快領悟【青木劍訣】和【鎮邪】功法的要義,所以在施展的時候用盡了心思.
這一劍,已得陳盡然三分真髓.
只是陳羲修爲遠遠不如陳盡然,所以這一劍的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對手不同,陳盡然面對的是藥婆那樣的靈山境修行者,而陳羲面對的是破虛九品的鄭歌.
裝作小販的是阿狗,他的修爲低微要做的僅僅是迷惑鄭歌而已.
從推車上暴起一棍砸下來的是敖淺,他的修爲境界比陳羲還要稍稍高一些,在破虛六品中階.這一棍是敖淺到現在爲止的最強一棍,他凝神靜氣等待着時機,作爲一個專門訓練密諜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隱藏自己.
這一棍確實當得起突如其來四個字.
但是,鄭歌的修爲很強.已經強到可以身隨意動的地步,破虛九品,距離靈山境很近很近了.修爲境界上的差距若是很小,可以靠着精妙絕倫的算計或者突兀的偷襲來逾越,可是當境界上的差距太大的時候,這些作用似乎都不是很大.
鄭歌以右手的長刀架住了鐵棍,他的身子被砸的深陷進青石板的路面之中.陳羲在這個時候出劍,劍氣如虹,直奔鄭歌心口.
而鄭歌擡起了左臂,擋在胸前.
噹的一聲!
澎湃的劍氣之下,鄭歌左臂上的袖子砰然間碎裂,露出裡面黑乎乎的胳膊.當陳羲看到他胳膊上那東西的時候,眼神一凜!
誰又能想到,鄭歌也有一個和吳飛一樣的臂甲?
青木劍不能破開鄭歌的臂甲,劍氣激盪之下又將吳飛從深坑裡撞了出來.吳飛被陳羲推着向後倒飛,卻能將長刀空出來,朝着陳羲的頭頂一刀劈落.陳羲立刻側身避開,刀氣直直的劈出去足有五十米,一路上過去,道路被劈出來一條筆直的深溝,院牆被劈開,然後是房屋被劈的坍塌下來.
這一刀之威,竟是如此狂暴.
陳羲側身避開的同時,敖淺快步跟上來鐵棍橫掃砸向鄭歌的腰,鄭歌將左臂掄起來迎着鐵棍砸出去,鐵棍和他的金屬左臂相碰之後被盪開.巨大的力度之下,敖淺的身子都被帶的往一側飛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陳羲深知不能讓鄭歌佔據主動,腳下一點衝了過來.【青木劍訣】連綿不盡,三十五式劍招如大江之水.有【鎮邪】功法配合,青木劍竟是逼的鄭歌連着向後退了十幾步.陳羲的劍太快,一劍接着一劍.鄭歌大怒,但是青木劍上【鎮邪】功法作用下,他的長刀反擊的修爲之力銳減,竟是對陳羲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不過,鄭歌此時也已經看出來陳羲的修爲.他本以爲陳羲最少也在破虛八品中階,但一交手之後他就察覺到陳羲的修爲之力並不是很雄厚.
而到了此時,也沒有什麼大修行者出現,鄭歌心頭的忌憚盡去.他一刀橫掃,刀氣如長虹貫日.陳羲向後一個鐵板橋避開,刀氣擦着他的胸口斬過去.刀氣所過,遠處的院牆被齊刷刷削掉了半截.
陳羲身子向後仰着,單手一撐地面,雙腳連環踢出去.鄭歌將左臂擋住前面,眨眼之間擋了陳羲十三腳,然後他一伸左手抓住了陳羲的腳踝,掄起來想把陳羲砸在地上.才往下狠狠的一砸,卻發現手裡的東西變了.
他攥着的不是陳羲的腳踝,而是一柄看起來很古樸的長劍.
他攥的用力,手指上頓時一疼.
青木劍上被陳羲轉移了半數的修爲之力,劍鋒上風刃一閃,竟是把鄭歌左手的四根手指整整齊齊的切下來一截.鄭歌的左臂被臂甲包裹,但手掌卻沒有.這一下鄭歌疼的吼了一聲,本命長刀化作流光直奔遠處現身的陳羲.
此時陳羲才完成本我虛我的轉化,身體裡只有半數的修爲之力.這一刀來的太快太狠,陳羲不敢硬接,身子一轉試圖避開.可是此時修爲之力還沒回來,動作稍稍慢了半拍.長刀上的勁氣將他左肩切開一道口子,血立刻就冒了出來.
鄭歌一刀得手,金屬左臂緊跟着砸落下來.
那左臂瞬間變得巨大,能有一米多粗細十幾米長,銅柱一樣砸下來.陳羲再次避讓,金屬左臂將一排房屋砸的七零八落.
就在這時候,陳羲聽到了一聲很輕很淡的話語.
只有兩個字.
";夏雷";
然後,一道閃電直奔鄭歌而去!
……
……
白小聲凌空飄着,白衣隨風而動.他左手食指中指併攏向前一指,嘴裡說了兩個字:";夏雷";
沒有人知道白小聲從何處學藝,也沒有人知道白小聲來自何處.就連高堂都不知道,白小聲也從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自己的事.但是高堂卻知道,白小聲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奇怪到讓人不理解.
白小聲的修爲之力,或者是他修煉的功法極特殊.這些年
白小聲在異客堂,高堂見過幾次很詭異的戰鬥.一次是白小聲初來天樞城的時候和一個壯漢擦肩而過,那壯漢拉着他要他道歉.白小聲道了歉,那壯漢卻不依不饒.兩個人打起來,白小聲雖然贏了,可也被那壯漢打的鼻青臉腫.
還有一次是異客堂曾經面臨大敵,有人僱刀客殺高堂.刀客歷來是天樞城裡最神秘的黑道勢力,沒有人瞭解他們.來的那個刀客修爲與高堂相差無幾,但高堂被偷襲身負重傷.那個時候纔剛剛加入異客堂的白小聲不過是一個地位很低的普通幫衆而已,卻突然出手,以夏雷指法從背後傷了那刀客,刀客與白小聲激戰,白小聲最終將刀客擊殺,卻再次身負重傷.
本來陳羲以爲,白小聲的修爲會不低.可是在殺吳飛的那天夜裡,白小聲在外面對付幾個吳飛的護衛都顯得有性力,雖然最終殺了那幾個護衛,可白小聲居然受了傷,而且傷的還不是很輕.
但是今兒一早,白小聲就看不出來身上帶傷了.
正因爲昨夜裡那一戰白小聲表現出來的實力不強,所以陳羲纔會覺得和一刀堂這一戰凶多吉少.
但是,此時的白小聲讓陳羲刮目相看.
一句夏雷,電芒突至.
那閃電從晴空劈落,如天降神罰.鄭歌的注意力都在陳羲身上,沒來由的電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長刀向天一指,刀氣在倉促之間竟是還能把閃電劈開.刀氣可破電芒?也許這種場面,只有在修行者交戰的時候才能看到.
電芒被一分爲二,劈落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立刻就碎裂開來.
凌空漂浮着的白小聲眼睛裡有一種很奇詭的顏色出現,黑眼球消失不見,眼球主體都變成了白色,而中間則有三個黃色的圓點還在旋轉着.
";春雨";
他將右手往前一指,隨即暴雨傾盆.奇怪的是,只有鄭歌身邊纔有暴雨落下.而那暴雨,每一滴都格外的凌厲.每一滴雨水,都如同帶着符咒的羽箭一樣犀利.
鄭歌將左臂舉起,左臂瞬間變大將雨水全部擋住.
而此時,又一道電芒瞬息而至,在雨水中如大蛇一樣盤旋過來,擊打在鄭歌的金屬左臂上.電芒大盛,鄭歌的身子被打的向後倒飛出去.一直等待時機的敖淺一棍砸向鄭歌后背,鄭歌倉促之間轉身刀鋒一撩,竟是將鐵棍劈斷.刀氣延伸出去,在敖淺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若非敖淺留了餘地,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鄭歌落地之前,陳羲的青木劍疾飛而至,鄭歌只來得及閃了一下,青木劍刺穿了他的左肩.他暴怒之下一聲大吼,身上的修爲之力狂暴而出.青木劍從他左肩上被彈飛出來,旋轉着飛回陳羲手中.
此時天空上的白小聲顯然也快到了極限,嘴角上有淡淡的血痕.可他卻猛的雙手往前一伸,眼睛裡的黃色突然變得濃烈起來.
";秋風";
淡淡的兩個字出口,一股漫天席捲的風刃朝着鄭歌狂涌而去.鄭歌被衆人圍攻,才落地就被龍捲風一樣密集的風刃裹住,片刻之後,他身上的衣服就被切割的支離破碎.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道道的血痕,若非護體真氣強大,說不得已經被絞碎.
風刃太過密集,讓人看了後背上都一陣陣發涼.
狂風怒卷之後,風刃融合起來,變成了三炳彎鉤,足有數米長短,圍繞着鄭歌一下一下連續不斷的攻擊,就好像一個三片葉輪的巨大風扇一樣.鄭歌擡着左臂抵擋,風刃彎鉤打在左臂上火星四濺.
敖淺爬起來,一把將半截鐵棍抓起來,然後凝集全部修爲之力往前一擲,鐵棍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正中鄭歌后背.即便是以鄭歌的護體真氣之強,鐵棍依然深入三分.這一下鄭歌疼的身子猛的一顫,回手一刀,刀氣瞬息而至,將敖淺的左臂從臂彎處斬斷.
而就在鄭歌回身一刀的瞬間,陳羲的青木劍人劍合一,劍與人同行,噗的一聲刺入鄭歌的心口.
鄭歌嗷的叫了一聲,左臂收回來一拳砸在陳羲身上,陳羲被砸的倒飛出去,半空中就吐了一口血.
鄭歌左臂一收回,那風刃彎鉤旋轉着落下,噗噗噗噗的聲音不絕於耳,片刻之間就把他的半邊身子絞碎.三片葉輪一樣旋轉的的彎鉤,幾乎把鄭歌的身子劈開.
陳羲掙扎着站起來,手指往前一指,留在鄭歌心口裡的青木劍發出一聲錚鳴,青木劍旋轉起來,將鄭歌的心臟絞碎.鄭歌的雙膝一軟,緩緩的跪倒,他眼神裡都是不甘,怒視着陳羲死不瞑目.
也就在這個時候,白小聲從天上墜落下來,重重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