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裡的一切都是印象中那樣熟悉。
不同的是進進出出的彎道上守着一個一個身穿黑西服的保鏢。
厲如風大步跨入大廳,輕笑一聲,極其諷刺地道:“大哥還真是看得起我,請來這麼多幫手,難道是想讓我有來無回?”
厲笙簫坐在大廳中間的輪椅上,四平八穩。
聽到厲如風的聲音,按了按輪椅上的按鈕,慢慢地轉過身來。
“老三,你已經快二十多年沒有叫我一聲‘大哥’了吧。恍然聽到,我還以爲回到了過去。”
厲笙簫說道,臉上帶着諷刺的笑。
“可惜啊,時過境遷,我們再也不是當初的少年與孩童。這兒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熱鬧。”
“大哥還真那麼風雅。”厲如風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陪他兜圈子,面色一冷,直接了當地開口道,“孩子呢?”
一進大門,他就四周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孩子的蹤跡。
心頭“咯噔”一聲跳了跳。
如果厲笙簫耍他,根本沒將孩子帶在身邊,那他就得不償失,不僅失去了追尋蘇亦的最佳時機,就連孩子也沒機會救出去。
這麼一想,厲如風當即就橫眉冷對道:“大哥不會想成爲那背信棄義的小人吧?我記得父親曾教導過我們,這輩子可以窮,不可以沒志氣,特別不能做小人。大哥不是一向最是敬重父親嗎?怎麼,難道將父親的教導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嗯,也對,如果大哥處處聽父親的教導,父親又怎會對你失望,仍至於將你趕出厲家,連見你一面都不願意……”
“你給我閉嘴!”厲笙簫被激怒,滿臉通紅,“如果不是你那水性揚花的母親,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不許你污衊我母親!”厲如風上前一步,冷冷地瞪視着厲笙簫,彷彿想將他生吞活剝。
厲笙簫見他也被自己激怒,反而平靜下來,冷哼一聲:“就算我不說,也改變不了她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這個事實!”
“閉嘴!”厲如風怒氣衝衝地上前,卻被一旁的保鏢攔住。
厲笙簫冷笑:“當年,她嫁給已至不惑之年的老頭子時,正值大好年華。莫不是看中老頭子的錢,又怎會委屈自己。既然喜歡錢,那就好好守住錢過一輩子好了。她偏偏不安分地出軌,還很快傳出‘好消息’,有了你這個野種……”
“閉嘴!我讓你給我閉嘴!”厲如風雙眼腥紅,不許他繼續說。可被保鏢死死地拽住,不能動彈。
厲笙簫彷彿也屑回憶那骯髒的過去,冷哼一聲,迴歸正題:“讓你準備的離婚協議書呢?”
厲如風氣憤的喘息在聽到“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之後,慢慢地平息下來。
隨之而來的卻是對她漫天的怒火。
“已經帶過了。讓你的人給我滾遠點!”他怒吼道。
厲笙簫使了一個眼色,保鏢鬆開厲如風,往後退了幾步。
厲如風恨恨地瞪着厲笙簫,無論是他對自己母親,還是他對蘇亦母子的所做所爲,都足令自己毫不猶豫地想要殺了他!
可偏生自己如今最在意的孩子還在他手上,讓他完全沒有一絲還手的餘地。
他陰沉着臉,拿出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厲笙簫眉頭微挑,朝一旁的檀木長椅指了指:“坐吧。回到自己家,別那麼拘謹。”
厲如風嘴角抽了抽。
裝吧,就繼續裝吧,看他能得瑟多久。
等他救出孩子,一定要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厲如風在長椅上坐下,將離婚協議書放到桌子上,朝對面推了過去,一直推到厲笙簫面前,才停下手。
他擡頭,目光森冷地看着厲笙簫,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來了,孩子呢?”
“急什麼,我都還沒看。”厲笙簫一邊說,一邊拿起推到面前的文件。
他微眯着雙眼,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到最後面兩個黑筆手寫的簽名,嘴角染上一絲笑意,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厲如風。
見他緊崩着臉,難得地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種失落和痛苦的表情。
“哈哈。”厲笙簫笑了,看到厲如風不快活,他就快活了,將文件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手,“把孩子抱下來。”
厲如風聽到他這句話,猛地擡頭看向樓梯口。
這一刻,他的心突然“砰砰”地跳個不停,緊張,特別緊張。
明明已經在視頻裡見到過自己的孩子,可當他真的可以面對面地跟他見面的時候,還是會緊張地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一句老媽子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出現在厲如風的視線裡。
眼看着她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朝着自己走來,厲如風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孩子,那就是他和蘇亦的孩子嗎?
很快,王媽便抱着孩子走到厲笙簫面前。
她便是當初在孤島上一直負責照顧蘇亦的人,孩子生下來之後,一直由她在照顧。
心裡雖然對蘇亦母子很是同情,可她吃的是厲老大的飯,身爲厲老大的人,根本沒想過背叛厲老大。
不過良心上總有些不安。
好在現如今孩子的父親尋來了,等這孩子被他父親帶回去,就能重新回到母親的懷抱,也算是對孩子和大人的一種安慰吧。
“厲老大,孩子……現在就交給這位先生嗎?”王媽問道。
她真的很想快點將孩子還回去,以減輕心裡的罪惡感。
厲如風滿臉期待,望着婦人懷裡的小嬰孩,一雙眼睛都直了。
那就是他的兒子,他厲如風的兒子啊!
之前時明月生產的時候他也在,知道該怎麼抱孩子,正想要上前去抱一抱他,卻被厲笙簫輕笑的言語所打斷。
“老三啊,虧你還是海臨四少之一的堂堂厲三少,你覺得我真會這麼輕易地將孩子還給你?”厲如風面色一沉,朝一旁的保鏢咐道,“將孩子給我圍起來!”
有孩子在手,他不怕厲如風亂來。
說時遲,那時快!
厲如風好像早就粒到了他會變卦似的,突然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撲過去,將他摁到地上。
同時,另一隻的手滑過桌子,飛快地抓住一把水果刀,抵住厲笙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