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堅決不叫。
“開玩笑?”厲如風嘴角翹了翹,“很好。”
聲音落的瞬間,蘇亦驚叫連連,“老公,饒命啊……”
“你早叫不就好了……”
夜,漸漸地深了。
……
蘇亦本來想找機會跟時明月當面好好聊一聊,可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公司臨時組織一批人去海臨城郊區的“天下農莊”參加慶典活動,順便考察一下當地民風,爲開春之後的市場設計出一系列適合大衆的民族風服裝。
司穎帶隊,主管林雪梅負責後勤,蘇亦和時明月作爲實習生都在活動名單之中。
從公司開車到“天下農莊”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們是下班後出發的,到農莊的時候天隱隱黑了。
今晚要在農莊裡住一個晚上,以便參加明天一大早的慶典。
自助式的晚餐過後,是自由活動時間。
這座建在半山腰的農莊,房子都是用木頭做成的。即便是夜晚,長長的走廊上也點着燈。
夜色很美。
蘇亦終於找到機會跟時明月說話了。
爲了不讓人說閒話,蘇亦將時明月帶到農莊後面的一塊菜地邊。
“小月,你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亦開門見山地問出憋了好幾天的話。
時明月的臉色不太好看,好像許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
她沒有立即回答蘇亦的話,甚至偏着頭,看也不看蘇亦。
“到底怎麼了?”有些時候,蘇亦的性子也是很急燥,“你爲什麼會跟權九霄在一起?你做了他的女人?”
時明月突然擡頭,掃向蘇亦。
冷清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兩秒:“是,我是做了他的女人。現在你知道了,滿意了?”
“……”蘇亦不知道時明月的火氣來自哪裡,有些錯愕,“你怎麼不跟我說呢?你知不知道……”
“夠了!”時明月甩開她的手,冷聲說,“蘇亦,你成了厲三少夫人,不是也沒有告訴我嗎?如果不是那天意外見到厲三少趕去救你,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她本來就打算告訴她的啊!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蘇亦,你一直說我們是最好的閨蜜。可你問問你的心,到底有沒有真的拿我當閨蜜看。”時明月冷冷看着蘇亦。
“你說你急需要錢,我即便家裡破產,也答應幫你想辦法。可你呢?你已經解決了問題,不需要那筆錢了,卻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
“破產……不是這樣的……”蘇亦抓住時明月的手臂,“小月,你聽我解釋……”
“呵!”時明月甩開她,“有什麼好解釋,蘇亦,是我傻,我傻到明知道你老公是厲如風,還自作多情地想要幫你想辦法……而你,對我根本就不屑一顧。”
“小月……”蘇亦知道自己忘了跟時明月說她已經拿到錢,解決了麻煩事,是她不對,可時明月這樣說,真的很傷她的心。
“我一直都有拿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啊。”
不然她怎麼會在看到她跟權九霄在一起的時候,各種替她擔心呢?
“夠了!蘇亦,朋友不是用嘴巴說的。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在哪裡?”時明月的眼淚順着眼角淌了下來,嘴巴里說着令她自己都覺得心痛的話,“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小月……”蘇亦完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孩是她所認識的時明月,“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她們之間從初中開始延續到大學的感情,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時明月用袖子抹了下眼角,看向蘇亦:“戀人都有分手的時候,更何況是朋友。蘇亦,你好好地過你富太太的生活吧。不要再打攪我。”
“小月!”
時明月不管蘇亦怎麼叫喚,轉身,朝着前面的農莊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捂着臉。
假裝不讓自己哭出來,身體卻顫抖得厲害。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很多時候,友情就像愛情一樣,一旦有了裂痕,無論怎麼去補,也團不了圓。
蘇亦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她只是想跟時明月好好談談,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們,她們這是要絕交了嗎?
從小到大,除了姐姐蘇蓉之外,蘇亦就只有時明月這個玩得最好的朋友,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們會鬧成這樣。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啊?
蘇亦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夜有些涼,就連月亮也躲了起來。
蘇亦收拾好心情,正準備回農莊裡她的房間,前面忽然出現一道黑影將她攔住。
“你是什麼人?”
天很黑,藉着不遠處農莊的一絲光亮,隱隱可以看到擋在她眼前的人是一個身形高大的婦女。
蘇亦稍稍收了收心:“大嬸,你有事嗎?”
“你是不是叫蘇亦?”
“對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叫蘇亦就好……”
“怎麼了?”
蘇亦起初以爲這個大嬸是農莊裡的工人,這會兒倒覺得有些奇怪了。
“蘇亦!”那中年婦女突然陰森森地撲過來,“你還我兒子的命!”
“啊!”蘇亦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卻被婦人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手背。
她往後退了幾步,一邊避開婦人的攻擊,一邊害怕道:“你是誰?你兒子又是誰?我……啊!”
根本不給蘇亦說話的機會,她的頭髮被婦人一把抓住。
“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我兒子被你害得躺在醫院,半條命都沒了!醫生說他就算醒來,也可能變成癡兒。這都你害的!”
婦人每說一句,就加大力氣,不知輕重地撕扯蘇亦的頭髮。
蘇亦整個頭皮都被她扯麻了。
婦人的個頭太大,嬌小的她根本就犟不過她。
“你……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我沒有……”
“沒有嗎?你還不知道我兒子是誰吧!他叫李寧。”
“……”
聽到這個名字,蘇亦驚得停下了掙扎。
被她傷到的李寧還沒有醒,醫生說他就算醒過來,也可能變成癡兒?
“不……不可能……”蘇亦震住了,她不敢相信。
那婦人以爲她還想狡辯,怒從心生:“你這賤人!我這就送你去陪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