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奈再次醒來的時候顧情深已經平安順利的接受完了手術,手術十分的成功,接下來顧情深只需要等待着過了二十四小時,可即便宮擎宇這樣說,何奈奈的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擔憂,因爲她沒有親眼目睹顧情深安然無恙的躺在病牀上,她的心中就難以踏實。
她跌跌撞撞的朝着顧情深的病房走去,即便她休息了一段時間,可是身體上的虛脫感還是沒有削減,她的手扶着牆壁,艱難的邁着步子,一步步的朝着顧情深的病房走去。
走到病房的門口,她便聽到了顧情深痛苦的低吼聲,渾身一激靈,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她衝進顧情深的病房,便看到顧情深的雙手雙腳被束縛着,宮擎宇和墨珏咬緊牙關的努力將顧情深摁在牀上。
她清楚的看到顧情深額前暴起的青筋,他的雙眸赤紅着,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不斷的掙扎着,臉上布了一層汗珠,何奈奈不由得心尖一哆嗦,雙手不由得捂着自己的嘴巴,泫然欲泣的望着顧情深,低聲的呢喃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不是說手術過後顧情深就會平安無事了嗎?
不是說顧情深手術過後就可以好起來了嗎?
爲什麼現在看着顧情深反而比之前更加痛苦了呢?
她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幾步,不小心撞在了門上,右胸口的傷口被震得又得發疼,墨珏擡眸注意到何奈奈的身影,朝着宮擎宇遞了一個眼神,宮擎宇順着墨珏的視線望去便看到了站在門口呆愣的何奈奈。
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宮擎宇將自己挽起的袖子放下來,袖子將他手臂上的抓痕完美的遮擋住,他淺笑着望着何奈奈,“小嫂子,咱們出去說話。”
何奈奈怔怔的愣在原地,雙眸緊緊的盯着被痛苦折磨着的顧情深,宮擎宇輕抿了一下脣瓣,手臂輕輕的擁着何奈奈的肩膀走了出去。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是說他手術完了就會好起
來了嗎,都怪我,都怪我……”何奈奈緊咬着脣瓣,心中充滿了內疚,她想若是自己保護好了顧情深,顧情深就不會變成這樣,要不是自己無能又怎麼會連累顧情深。
“小嫂子,這件事情錯不在你……”宮擎宇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病房內顧情深痛苦的吼叫聲給打斷,何奈奈本能的站起身想要衝進去,宮擎宇卻急忙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何奈奈疑惑的望着宮擎宇,宮擎宇笑了笑說道:“小嫂子不是我不願意讓你進去,而是你進去了看到大哥的樣子只會更加心疼,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讓墨珏做吧。”
“他怎麼會這樣呢?”
“醫生說了給大哥做了手術,但是術後一旦麻醉的藥效過去病人會十分的痛苦,所以保險起見需要人二十四小時看護,需要控制病人的舉動,以免出現意外。”宮擎宇只是簡單的概括了一下醫生說的話,他相信要是把醫生的話全都敘述一遍,依照何奈奈打的性格一定會毫不顧忌的衝進去的。
不出意外還好,若是出現了意外這責任誰負,況且現在大哥神志不清,被痛苦襲遍全身,做出了什麼傷人的舉動,大哥清醒之後還不得後悔死,所以他是說什麼都要勸勸小嫂子。
但是宮擎宇到底還是不瞭解何奈奈的性格,有時候她乖巧的像是兔子百依百順,但有時候就像是一心向南執迷不悟,撞破南牆也不回頭,九頭牛也來不回來。
聽到宮擎宇說的情況,何奈奈的心中更加惴惴不安,她緊緊的蹙着眉頭,雙眸充滿了擔憂,“不行,我得進去看看。”說着越過了宮擎宇兀自走進了病房。
宮擎宇攔也攔不住,最後只能跟在何奈奈的身後一同走進了病房。
病房內,顧情深身上的病號服被他身上的汗水浸透,額前的碎髮也被汗水打溼一縷縷的貼在他的臉頰上,蒼白的面色宛如一張白紙,暴起的青筋十分的明顯,他的雙手痛苦的抓着身下的牀單,緊緊的攥着,恨不
得將手中的牀單碾碎。
墨珏沒有想到何奈奈竟然還會再進來,有些責怪的瞪着跟在何奈奈身後的宮擎宇,宮擎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低下了頭。
何奈奈知道墨珏和宮擎宇其實是爲了自己好,可是不讓她陪在顧情深的身邊,她的心中不踏實,她走到牀前,“我來陪着他吧。”她注意到了墨珏手臂上的抓痕,輕微的蹙了一下眉頭,然後目光落在了顧情深的身上。
她伸出手握着顧情深的手臂,顧情深似乎感受到了何奈奈身上的溫度,他的雙眸赤紅着瞪着何奈奈,緊咬着牙關說道:“出去!”
他不願意讓何奈奈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樣,更不願意讓何奈奈陪着自己一起煎熬着。
那種萬蟻噬骨般的疼痛讓顧情深生不如死,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就身處在生死的邊緣線上,一念之間可生可死,何奈奈是他心中唯一的支柱,只要腦海之中浮現何奈奈的臉龐,只要想到何奈奈笑意盈盈的模樣,他就有咬牙堅持下去的力氣。
但是他不願意讓何奈奈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不想讓何奈奈覺得他不堪一擊。
何奈奈像是沒有聽到顧情深的話,坐在牀前,雙手握着顧情深的手,“我知道你很痛,別怕,我陪着你。”
她擡眸看了一眼墨珏,“你去處理一下吧。”
墨珏抿脣不語,看了何奈奈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一時間房間內只剩下顧情深和何奈奈,何奈奈看着顧情深痛苦的模樣,恨不得讓自己來承受那份痛苦,提代替顧情深分擔些什麼,“我記得婚禮的禮服準備的差不多了,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她希望能夠聊着天,說着話分散顧情深的注意力,這樣起碼可以讓顧情深少一絲絲的痛苦。
顧情深咬着牙,點了點頭,雙手緊緊的攥着牀的邊緣部分,骨節突兀,指尖泛着青白色,指甲與牀邊緣的部分摩擦發出一些刺耳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