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情況穩定下來,柳丞相整理完了儀容,向上官承睿進言道:“啓稟皇上,赫連月是不是花非月,身份待查,當列爲重點嫌疑人,但她殿前失儀,公然與人鬥毆,冒犯聖上,擾亂朝堂,必須嚴懲!”
安王爺道:“柳丞相此言差矣,赫連月受人污衊,據理力爭,年輕人做事總是衝動一些的。”
“必須嚴懲!”
“……”
一浪高過一浪的指責聲如潮涌而來,安王爺與赫連威勢單力薄,難平衆怒,畢竟赫連月惹麻煩不是一次兩次,關鍵是他們有些是柳丞相的學生,基本都向着柳丞相。
赫連月哪裡有心思管這幫老頑固在唧唧歪歪什麼東東,她現在只想把毒娘子給掐死,以泄心頭之恨。
衆怒難犯,上官承睿左右爲難,他初登皇位,爲了一個赫連月得罪了衆位老臣,實在是太冒險了,最終,他下令道:“赫連月御前失儀,暫罰其關入天牢,面壁思過,至於毒娘子,人品不端,毫無規矩,一併收入天牢,至於她對赫連月的指證,證據不足,朕會讓人徹查此案,不會偏袒任何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赫連月回過神來,嗡地一下。納尼?她又一次被打入天牢了?而且是面壁思過型的!
“冤枉啊,奴家冤枉啊!”毒娘子當即撒地兒,大聲地嚷嚷開了。
赫連月到了嘴邊妥妥的臺詞,被人給截胡了,那種感覺有點鬱悶,又有點無所適從,她決定低調一次,鎮定一些吧,剛剛跟一個檔次低的女淫賊對打簡直太丟她的身份了!
反正上官承睿不是沒判她死刑嗎,而且單說證據,不算充分。又沒有DNA檢測那麼先進,也不能從她家裡搜出被盜竊的錢財,所以,她這次不怎麼擔心。
“退朝。”
上官承睿未再多發一言,亦是將衆人的悠悠衆口給堵上了,龍袍一揮,大步一邁,隨着太監的簇擁離開了金鑾殿。
赫連月非常苦逼的三度光臨天牢,這會兒,天牢的獄卒哥哥對她已經是無比熟悉與無比殷勤了。
赫連月哭笑不得,這算是常客的優待麼,可是誰能告訴她,爲什麼要把毒娘子關在她的對面。隔壁也就算了,至少眼不見心不煩,面對面的,分明避無可避麼。
難道是柳丞相安排的?這個老頭子真是太過分了,故意針對她也就算了,可能是擔心她威脅到柳沉魚的地位,但是關於牢房的安排問題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柳丞相躺槍經過:老夫是冤枉的。
其實有關這一點,赫連月是真的冤枉柳丞相了,一個多月之前上官承傑不是謀反麼,當時有不少的大臣因爲貪生怕死,意圖歸降上官承傑,那麼上官承睿登基之後,必然不會輕饒他們。殺了他們吧又太過殘忍,所以導致天牢裡的囚犯數量急劇膨脹,牢房自然不夠用了。
赫連月想了想,上次提出換牢房的建議被駁回,這次她也就懶得說了。
“花非月,你別裝
了,現在大家都歇息了,就我們倆,奴家這雙眼睛毒,肯定不會認錯的。”半夜裡,毒娘子有一搭沒一搭的來挑釁。
哼,想套我話,做夢!
赫連月板着一張臉:“毒娘子,本世子妃已經說過了,你的確是認錯人了,再污衊我也是沒用的。”你丫都指控花非月偷看南宮無極洗澡了,就算皇上肯赦免我的罪,我也沒這個膽子承認哪!萬一被蘭卿知道了,我豈不是會死得很慘。再說,我都還沒跟蘭卿坦白我的身份呢。
死丫頭,嘴巴真硬!毒娘子氣的牙癢癢,偏偏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套話更是沒轍,這次她真是陰溝裡翻船,失算了。
赫連月眼睛眯起,微笑着道:“毒娘子,今天的情況你看到了,皇上跟我可是患難之交,處處維護我,過個幾天,等風聲退了,我就能出去了。而你,就不一定了。”
說到最後幾句,頗有幾分危言聳聽兼之恐嚇的感覺。
“小丫頭騙子,可別唬奴家啊。”毒娘子在江湖上混了十幾年,經驗老道,自然不會被赫連月三言兩語給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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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毒娘子啊毒娘子,枉你還是個老江湖呢,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被人利用呢,且不說花非月是什麼人,難道我赫連月在京城的大名和事蹟你都沒聽說過?”
“什麼事蹟?”毒娘子眼神疑弧,現在回想起來,依稀是有這麼回事。京城人士對赫連月談虎色變,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難道你沒聽說,我身懷秘術,所有與我做對的人,都不得好死。我能穩坐安王世子妃的寶座,在皇宮裡混得如魚得水,並非全然靠運氣的,真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膽子送死!”
“你信不信,最多三日,我便可以出天牢。而你毒娘子失去了利用價值,你以爲指使你的人還會費盡心思來救你這個棄子麼?反過來,我出去之後若是想殺你,有千百種整人的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赫連月笑眯眯地威脅着,仔細分辨,她的眸光中一片滲人。詮釋出反角的臺詞是如此的暢快淋漓,以後她就老老實實的當壞人吧。
毒娘子原本就偏黃的肌膚更黃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差,眼珠子恐懼不安的轉來轉去,赫連月說的在理,左右扳不倒赫連月,自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那個黑衣人肯定不會管她,甚至會殺人滅口。
毒娘子後悔不迭,當初她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同意來揭發赫連月呢。眼下,究竟該怎麼辦?
“花非月……”毒娘子是個聰明人,瞬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殷勤道。一個晃神的功夫,卻見對面的牢房空空如也,奇怪,人去哪兒了。
“你叫我什麼?”赫連月挑高了眉,乍一開口道。
“您可嚇死奴家了!”毒娘子連連倒退了兩步,順着胸口撫摸,大喘着粗氣,赫連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變戲法都不帶那麼神速的。
赫連月心道:明知道我是神偷,
開個鎖,跟吃飯似的,還怕成這副德性!跟蹤我的時候膽子怎麼那麼肥!
毒娘子腦筋轉的快,迅速道:“世子妃,世子妃娘娘,奴家這不是受奸人挑唆和威脅,纔會誣告您的,像您如此高貴優雅的人,怎麼會是那不長眼的小偷花非月呢!”
她這到底是拍馬屁呢,還是在損她咩?赫連月聽着變味,橫豎誇獎與貶低的對象都是她自個兒。
“毒娘子,本世子妃念在你是個聰明人,明天一早你就在大殿上改口,順便說出幕後主使,到時候我在皇上面前給你求求情,說不定可以赦免你的罪。但,前提是,你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明白了嗎?”赫連月一雙星眸熠熠生光,又帶着一定的威嚴,恩威並濟,軟硬相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毒娘子是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太子妃此言當真,皇上真會饒過奴家?”毒娘子仍保持着一縷懷疑,縱然赫連月的地位讓人高看一眼,話也在理,可萬一皇上那不買她的賬,自己左右逃不過一死。
赫連月決定下一把猛料,爲了策反,豁出去了,蹙着眉,輕聲問:“毒娘子,你可知道今日,以柳丞相爲首的百官爲何針對我?”
“爲什麼?”追問。
“原因很簡單,因爲皇上戀慕於我啊。”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如果換做是旁人,毒娘子定以爲此女子大言不慚,但偏偏是赫連月說的,她深信不疑。沒有哪個男子會不喜歡這般容貌出衆的絕色佳人,早前是聽過這個傳言,沒成想竟是真的。
當皇帝的喜歡臣子之妻,絕對是宮中最大的秘聞,亦是醜聞。
因爲皇帝看上了赫連月,所以皇后就嫉妒了,皇后嫉妒了,她的父親柳丞相就出來打抱不平,剷除赫連月這個眼中釘。
毒娘子對赫連月的仰慕之情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一個已婚的小婦人能把皇帝都迷得團團轉,功力絕非一般。兩人心知肚明赫連月的真實身份,這會兒赫連月裝聾作啞,毒娘子自然不會揭穿。
“我問你,你得實話實說,誰派你來害我的?”赫連月現在吃不準,到處都是沒斬草除根的敵人,四面環敵哪。
毒娘子面有苦衷,爲難的道:“世子妃,不是奴家不願意告訴你,而是那人由始自終都蒙着面,且武功又在奴家之上……”
赫連月白了她一眼:“所以,弄了半天,你連自己的主子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毒娘子啊毒娘子,你怎麼不叫蠢娘子呢,天底下竟有如此蠢貨,她以爲皇宮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天真!
毒娘子尷尬了笑笑,“世子妃,奴家不是一時衝動麼。”
一時衝動?她看是蓄謀已久吧,否則說話證據啥的頭頭是道,井井有條,幾乎滴水不露。赫連月緊接着問:“他許了你什麼好處?”她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毒娘子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眼神,神色不自然道:“他就是給了我一些銀票,以及……咳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