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要時刻謹記你的身份”姚青忽然重重說道。蔡明珠一愣,乾涸的嘴脣抿了抿,眸中涌出一絲不解。
“你是相府大小姐,身份尊貴。你這雙手”姚青握着蔡明珠的手,蔡明珠的手纖細又潔白“如此乾淨,可不能弄髒”
姚青笑着,眉宇間全是慈祥和和藹,右手彷彿無意間往後面指了指,然後又落回來“明珠可明白?”
蔡明珠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娘,我明白了”
“你是個聰慧的,別像那幾個眼皮子淺的。凡事要多想想”姚青語重心長說道。
門咯吱一聲響,門外靈秋走進來,躬身行禮,然後低聲說道“夫人,雪姨娘小產了”
“老爺也知道了?”姚青漫不經心的問道。
靈秋點點頭“老爺已經過去了。奴婢聽下人說,二小姐衝撞了雪姨娘,害的雪姨娘跌倒”
“天冷,地滑的,跌倒也是正常的事”姚青起身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娘過去看看”
蔡明珠對上姚青的目光,心裡咯噔一下,蔡明珠猛的低下頭。二妹是個心機深沉的,她即便是怨恨雪姨娘,也不會做出如此魯莽之事。
畢竟爹可是盼望着雪姨娘生個男孩呢。畢竟這相府除了大哥,還有二叔的長子外,都是女孩子了。
“說,誰指使你的”還未踏進雪園,裡面就傳來蔡青山暴怒的聲音。
之間還夾雜着二小姐蔡明月的哭聲“爹,我沒有衝撞雪姨娘,是她自己沒有站穩跌倒的”
“合着二小姐的話,就是我們雪姨娘自己跌倒,落掉孩子的”雪姨娘貼身丫鬟紅玉哭着質問道。
“爹,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撞到雪姨娘”蔡明月急了,右手兩指伸出,對天發誓。
蔡明月長的像她親孃劉姨娘,蔡青山看着這張和劉姨娘六分相的臉,想到幾年前,他確實寵愛過劉姨娘,心裡不由的就軟了幾分。
“老爺,妾身有罪,沒有保護好老爺的孩子”牀上小產之後虛弱不已的雪姨娘,悲痛哭訴着“剛剛妾身還讓大夫瞧過了,確定是個男孩。妾身本想着告訴老爺,讓老爺高興高興。一出院子,就和沒有看路的二小姐撞在了一起。是妾身無能,是妾身沒用,沒有保護好老爺的孩子”
蔡青山剛剛軟的心,因爲雪姨娘的哭訴,瞬間又硬了起來。想到那個離去的孩子,蔡青山覺得心都疼了,再看看,平日裡,他寵愛的雪姨娘,虛弱,自責,無助的模樣,蔡青山心中壓下的火又噌的一下躥了起來。
“孽女”蔡青山氣的,擡起一腳就踹了過去。蔡明月是劉姨娘按照大家閨秀培養的,柔柔弱弱的,哪能抵抗的住蔡青山一腳。
碰,蔡明月撞在牆上,她眸中滿是恐懼和震驚,平日裡,疼她的爹爹,居然踢了她。
“明月”得到消息趕來的劉姨娘,一進門,就目睹了這麼一幕,劉姨娘,嚇的心都要跳出來,飛跑過去,撲在蔡明月身上“明月,明月,你別嚇姨娘啊”
“娘,我疼”蔡明月臉色慘白,脣角掛着血跡,捂着胸口,驚恐開口。
劉姨娘嚇的當場就白了臉,扭過身,撲通就是往下一跪,碰碰碰,磕了三聲響頭,她磕的用力,額頭都見了血跡“老爺,明月也是您的孩子啊”
劉姨娘悽慘的哭訴着,她雖然三十好幾了,但是平日裡注重保養,依舊風韻猶存,尤其是那雙帶着柔弱和無助的雙眼,看着蔡青山。
蔡青山瞬間就後悔了。
“老爺,明月怎麼說也是您的孩子。雪姨娘小產雖然可悲,但是您也不能因爲這個,就將火氣對轉明月。明月這孩子平日文文靜靜的,妾身一直覺得她是個聰慧的,怎麼也不會做出如此魯莽之事的”姚青走了進來,一臉笑意。
她走到蔡青山身邊,輕輕在蔡青山胸前拍了兩下“老爺,您別難過,妾身這心都疼了”
姚青前半句話讓蔡青山眉頭微蹙,可是緊接着的動作,就讓蔡青山舒展開了眉頭。
“還是夫人深明大義,這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蔡青山惱怒到。
他盼着雪姨娘這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盼了幾個月,尤其是知道雪姨娘這一胎是男孩時,蔡青山激動的,給祖宗多少了好幾柱香。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孩子還未出世,就沒了。
牀上的雪姨娘柔弱眼神中,閃過一抹不甘。跪着的劉姨娘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聽夫人的口氣,明月算是安全了。
“老爺,都是妾身沒用,不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雪姨娘抹着眼淚,傷心的哭了。
蔡青山心一疼,趕緊走過去,將雪姨娘摟進懷裡“別哭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那邊姚青好似不在意,只有身後的靈秋知道,自家夫人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扣在了一起。
“雪姨娘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給老爺生孩子”姚青不緊不慢的說了句“老爺,妾身已經吩咐廚房,做些好的給雪姨娘補補身子”
蔡青山臉色柔和下來“還是夫人想的周到”
雪姨娘放在被子裡的手死死握緊,不,她不甘心。雪姨娘眸中有怨恨閃過,卻片刻消失不見,孩子沒了,她怎麼也拉一個給孩子陪葬。
“老爺,妾身心裡難受,想到沒有出世的孩子,妾身都不想活下去了”雪姨娘緊緊拽着蔡青山的衣服,柔弱的彷彿隨時都能離開一般。
蔡青山心疼的不行,雪姨娘進門不過一年,年輕漂亮,他一月有大半回見留宿在雪姨娘房裡“雪兒別難過,爲夫一定會給我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公道的”
那邊劉姨娘,渾身打了個寒戰。蔡青山如此說,就是要追究明月的責任了。
劉姨娘只覺得悲從心來“老爺,明月縱使有千萬不對,萬般錯,她也是您的女兒啊。難道就因爲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要了明月的命嗎?”
“放肆”蔡青山臉色難看至極,怒聲喝道“明月她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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