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沒有一時，一個熟悉的小丫頭走了進來，果然是秀綺。
秀綺先是向兩人福了一福：“奴婢見過少爺，二夫人。”
“恩。”楚向恩了一聲：“這麼晚了，什麼事情？”
秀綺擡起頭來，臉上好像還有淚痕未乾，咬了咬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撲的一聲跪了下來。
楚向道：“秀綺，你這是做什麼？怎麼？你們姨太太欺負你？”
“不是。”秀綺忙道，隨着怯生生的看了眼葉青璃，小心翼翼道：“少爺，奴婢是爲四姨太來求少爺的。”
“求我？”楚向奇道：“有什麼事情，四姨太不會自己來跟我說，而是要你傳話？”
這話一說，秀綺更是委屈，撇了撇嘴，瞬間便紅了眼眶。
葉青璃萬料不到這秀綺也是個演技如此精湛的姑娘，看了她眼睛一紅，忍不住撲哧一下子笑了出來。
楚向有些責怪的看了她一眼，葉青璃忙捂着嘴，咳了兩聲掩飾道：“那個，我在走神，想了些白天的事情。秀綺，你繼續啊，繼續……”
不管怎麼說，別人哭，自己笑，這實在是不怎麼厚道的一件事。
秀綺有些弄不懂葉青璃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雖然很想知道卻知道明白這不是自己的身份可以問的，低了頭委屈道：“二夫人，可是很討厭秀綺？”
“啊？”葉青璃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道：“這個……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事情大家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多尷尬……”
就算秀綺知道葉青璃必然討厭自己，卻也沒料到她會在楚向面前這麼坦然，不由得頓了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楚向好笑這個平日裡伶牙俐齒的姑娘在葉青璃面前強勢也強勢不下去，可憐又可憐不出來，看了看夜色已深，不由正色道：“秀綺，四姨太到底有什麼事情，天色晚了，二夫人今日累了一天，要早些休息了。”
說來說去，還是心痛二夫人。秀綺心裡詛咒了一句，隨即又可憐兮兮道：“不是四姨太要奴婢來找少爺的，是奴婢自己要來。”
越說越是讓人糊塗，楚向有些不耐煩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秀綺見楚向沉了臉，忙道：“少爺，是這樣的。因爲前幾日，四姨太不小心惹的二夫人不快，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屋中反省，很是愁苦。又知道二夫人身子不適，所以日日的唸經求佛，希望二夫人能夠平平安安。”
楚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倒是葉青璃實在忍不住笑意的道：“真的嗎？四姨太如今，真的這麼關心我？”
“是。”秀綺道：“四姨太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日日在我們面前說都是自己的不是。”
葉青璃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四姨太知道自己錯了，那不就行了，秀綺你還有什麼事嗎？莫不是怕我不原諒四姨太……你放心，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不過爲人大度的很，只要你們四姨太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讓她內疚內疚就行了，日日爲我念佛就不必了，我不信這些東西，想來再心誠，菩薩也不會保佑我的。”
秀綺在一干丫鬟中也算是伶牙俐齒的，四姨太在一院子女人中，也算是能說會道的，可憐了哪裡見過葉青璃這樣的陣勢。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大套說辭，愣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是楚向實在不忍心，忍了笑道：“好了，青璃，你就別折磨逗一個丫鬟啦。秀綺，到底什麼事情，快說吧。”
“是，是。”秀綺再不敢含蓄了，怕是一句話沒講完葉青璃又能插上三分鐘。她忙不迭道：“是這樣的，奴婢見四姨太最近很是苦悶，今天晚上身子又極不舒服，所以斗膽，能不能請少爺……請少爺過去陪陪四姨太……不不，哪怕少爺如今不方便陪四姨太，只是去看看她也好……”
秀綺越說腦袋越低，眼角卻偷偷地往上，想看看葉青璃會有什麼反應。
可葉青璃沒有什麼反應，聽秀綺說完了，看了一眼楚向，道：“就是這樣？”
秀綺不敢擡頭，連聲道：“請二夫人可憐可憐我們姨太太。”
葉青璃笑了一聲：“秀綺，你這話我可擔待不起，四姨太也是相公的妻子，雖然老太太明確的說了，這些日子讓相公要一直在我這裡住着。不過四姨太不舒服的話，相公去陪陪她，看看她，實在是太應該不過了。”
葉青璃說着，站起了身，搭上楚向的肩膀，拍了拍：“相公啊，既然四姨太不舒服，你就隨着秀綺去看看吧。”
楚向知道葉青璃想知道莫清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其實他說是不急，也多少有些懷疑，便順水推舟道：“也好，那我就過去看看。順便也去教教她些規矩，免得以後再有什麼事情，惹的你不開心。”
葉青璃體貼道：“快去吧，很晚了，我先睡了。你也早些回來休息。”
楚向笑了笑，又細心的叮囑了幾句，這纔跟着秀綺出了門。
門被帶上，葉青璃揉了揉臉，自己更衣上牀休息，逛街雖然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不過還真不是一般的累。
想想葉家的事情，想想楚府的事情，好在都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葉青璃不過是翻了兩次身，本來還想着等楚向回來問問莫清妍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隱被開門的聲音吵醒，可是實在太累，感覺身邊的牀塌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哼了句：“你回來了？”翻了個身，就又睡了過去。
楚向低頭看了看沒有一點防備，睡的香甜的葉青璃，心裡突然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輕輕喂了一聲，等了等沒有等來她的迴應，知道今天是累的很了。
笑了笑，將她伸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子裡去，無奈道：“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着涼，睡覺也不蓋得嚴實些，這要是肚子又痛了，豈不是連累我一個晚上又沒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