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判斷出了這東西的準確性,弄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以及水牢的位置之後,如花將地圖收拾好,小心翼翼地往水牢的方向那邊走過去。
皇宮內能夠關押犯人的地方並不多,除了地牢之外也就只有水牢,而這水牢自然是比地牢環境要差很多,就光是那一年四季都會流的水就足以讓人恐懼。
即使是在熱的要命的夏天,水牢中的溫度依舊低的嚇人,在水中,照樣能夠將人給凍傷,如花先前多少也聽過這樣的說法,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離塵會被關到那個裡面,也根本就不會想到,她有一天會因爲救人而踏足那個地方。
找到了地方之後,如花偷偷地藏在一邊,看着水牢入口四處行走的幾個人,心中的猜測越發肯定,這外面的人也着實有些多,一看就是看管重要犯人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離塵現在在裡面忍受着刺骨的寒水,這如花的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趁着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將自己的身體給隱藏到了一邊,對於這些人,她本就不需要顧及,這周圍既沒有陣法,也沒有很厲害的人。
而這些個守衛對於如花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
三下五除二就將人給打暈了,爲了不讓自己的行蹤暴露,如花還特意將他們擺成了正在認真看守的樣子,這樣一來,或多或少都能爭取一點的時間。
腳下生風般地衝了下去,這剛一進去,寒風就嘩嘩地往如花的身上吹,讓如花忍不住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這水牢當真不愧有水牢之名,除了最上面的臺階之外,再也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這個地方本是用來疏通水流的,但是沒想到的是,竟然被人用做這樣的事情。
即使是在邊上,如花依舊能夠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寒氣,這個地方常年不見天日,水流終日不知疲憊得流淌着,如花已經能夠感覺到這水到底有多寒冷。
如花並沒有那個膽子嘗試,但是卻忍不住在心裡想象這離塵究竟是在經歷着多大的痛苦。
越是往裡面走,這水的聲音也就越大,如花已經能夠看到前方已經有被鐵架子隔出來的牢房,不出意料的是,那些個牢房,全部都是在水中。
如花一點一點地聞者離塵身上留下來的氣味,但是因這水一直都在流淌,所以許久之後,如花依舊沒能準確地判斷出離塵的位置。
她只能一點一點地探索,忍受着這刺骨的寒意。
如花的運氣畢竟是好的,查看了幾間之後,就看到了那個一身道服的離塵,他整個身體都在河水當中,因爲他低着頭,所以如花並不能看到他的臉色,但是可想而知,會是怎麼樣的一種蒼白。
如花輕輕一躍,飛到離塵的旁邊,腳尖點着水面,用手輕輕拍打離塵的臉,但是不管她如何做,離塵依舊一點的反應都沒有。
困住離塵的並非只是這河水,還有從水中引申而來的兩條又粗又重的鎖鏈,將離塵整個身體都固定了起來,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離塵堅持到了現在還活着。
雖然如花能夠確定離塵還活着,但是情況卻十分不好,如果再不能將人該弄出去的話,估計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離塵,你快點醒醒,不能這麼睡下去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這個國家就要毀滅了。”如花一邊呼喊着離塵,一邊試圖將困住離塵的鎖鏈給弄斷,但是如花弄了很長的時間都不得要領。
那兩條鎖鏈從水中而來,要想將這鎖鏈給打開,恐怕也需要潛入水中。
如花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氣,一股腦地衝入了水中,寒意入骨,明明不是冬季,這水卻比冬天的雨水還要冷上三分,如花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要被凍傷了。
多虧了如花先前吃的那避水珠,要不然的話,估計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凍死。
在水中之後,如花看到離塵的兩隻腳上竟然也被套上了鎖鏈,離塵的衣襬隨着水的流動而晃動,他的腿部繃的緊緊的,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
不待多想,如花來到離塵身邊,將所有的靈力都凝聚在手中,抓着鎖鏈的最末端,用盡全力一扯,試了幾次之後,竟然將其給打開了。
如花一喜,又再次按照先前的方法,將鎖住離塵的鎖鏈全部弄斷了,這鎖鏈雖然堅硬,但是末端卻很是脆弱,否則的話,憑藉着如花的本事也不能將其給弄斷了。
如花浮出水面,二話不說將離塵從水中撈了出來,將其放在了一邊的臺階上面。
除了微弱的氣息之外,此時的離塵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活人,身上是冷的,連心臟的跳動都極爲微弱,稍不留神很可能就會忽略。
先前因爲軒轅玉耗費了如花一部分的靈力,剛剛用力將鎖鏈弄開也同樣花了不少的力氣,再加上也經歷了寒氣的侵襲,如花此時的身體也十分虛弱。
“離塵,你快點醒醒啊,再不醒的話,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快點醒醒,醒醒啊。”
如花呼喊着,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先前從來都不相信命運這一說法,但是今天她不得不相信了,離塵就是她命中註定的劫難,不管遇到多少次,她都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哪怕粉身碎骨。
不要命地將自己的靈力往離塵的身上輸送,想要讓離塵的身體暖和起來,耗費了絕大部分的如花臉上的血色早就已經褪去,反觀離塵,因爲這一動靜臉色倒是慢慢出現了一點的紅暈。
“離塵,你快點醒過來啊你。”
也不知道是因爲如花的呼喊聲還是她的靈力起了作用,離塵的手真的動了一下,只是這輕微的一下,卻讓如花高興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將手按在如花的胸口,如花控制着力道按壓,幾次之後,離塵一個挺身,從口中吐出一團黑水,人也幽幽轉醒。
“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離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爲什麼你會被關在這裡?上面有人守着,我們是衝出去還是在這個地方等着?”
如花有太多的疑問,太多想要問離塵的話,她也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心中的恐懼,那樣的一幕,如花這輩子都不想在見到了。
“如,如花,你怎麼,會在,這裡?”
“族裡的事情都做完了,我自然就過來了,你還是不要說話,先保持一點體力好了,你別急,你那個師妹還活着,我回去看過了,道清也還在,只不過有不少人走了就是,不過走了也好,還省了不少的口糧呢。”
如花絮絮叨叨地說着話,離塵就在那邊靜靜地聽着,也不說話。
或許是真的十分疲憊,如花說着說着眼睛都睜不開了,抱着離塵的身體竟然漸漸地陷入了睡眠當中。
離塵原本還在想着先前發生的事情,還沒等他的大腦運轉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如花竟然已經睡着了。
艱難地擡起手,離塵的手在如花的臉上流連不去,神情溫柔。
在這陰暗潮溼的水牢之中,離塵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如花是他的,誰也搶不走,誰也不能夠搶走。
這一次是他失誤了,下次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離塵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之前就是中了離心的招,本以爲離心雖然跟他不對盤的,但是至少心應該是向着百姓的,但是也正是這個錯誤的認知害了他自己。
一天之前,當離塵接手了軒轅玉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在宮內四處轉悠,皇宮內的情況並不簡單,這一來二去的,多多少少也能發現一些線索。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也不過就是在那短短的一天時間之內,朝中所有的大臣竟然聯名上書逼他離開。
而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會找到他的離心,試圖通過離心來將他徹底打壓下去。
離心也終究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在他沒有什麼防備的情況下對他用藥,以至於到了現在才堪堪甦醒過來。
當時的離塵正在御花園中逛着,離心突然之間來找他,說是知道了一些有關的皇上的情況,多次尋找未果的離塵將信將疑地讓他近了自己的身。
“你說你有什麼線索?你可曾知道皇上現在在何處?”
離心直接攤開手心,而他的手中端端正正地躺着一根白毛,“師兄,我是在常春院發現這個東西的,我覺得,皇上很有可能就被關在那個裡面。”
常春院也是道觀的一個院子,雖然沒有離塵的住所氣派,但是也算是很不錯了,而這院子的主人已經出外遊歷許多年,也確實是藏人的最好的地方。
“嗯,你就帶我去查看一番,如果真的是在這個地方的話,先不要聲張,過來找我,等確定好皇上身體無礙之後再行決定。”
當時的離心低着頭,離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後面離心毫不猶豫地對他施法這件事就能看出,離心當時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只要一想到當時的離心那張猙獰的臉,離塵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這麼多年的感情,沒想到竟然所散就散了,連一點渣渣都沒要留下來。
離塵扶着一邊的牆,讓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腿部,沒有感覺到疼痛,那些寒冷的水,終究讓他的身體留下了病根。
一隻手抓着自己的腿部,另一隻手則是將如花給抱在了懷中,聞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之後,離塵再也撐不住疲憊的身體,慢慢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兩個人在這樣的地方相擁而眠,周遭的一切都不能進入他們的視線當中,誰也沒有辦法將他們兩個人分開,即使是死亡。
如花即使再疲憊,但是終究不是普通人,休息一下調理一下又能夠活蹦亂跳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實際上也不過才過了半個時辰。
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縮在自己身邊的離塵,如花的心情別說有多美了,沒有任何猶豫地用力將人抱住,像是哄一個孩子一般輕聲哼唱着那遠古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