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身邊的道清則是非常肯定地點點頭,“真的,我還沒有見過師傅這個樣子呢,師孃,你快去哄哄師傅呀。”
什麼叫風水輪流轉,這就是,想當初道清可是一直勸着師傅對師孃好,可現在倒是翻過來勸師孃了,不得不說,小孩子有時候就是比大人來的敏銳。“師孃,去嘛,難道你真的想跟師傅分開嘛?有誤會就要解除纔好,要不然很影響發揮的。師傅以前跟我說,在除妖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有一顆非常鎮定的心,因爲一旦不定了,就容易出岔子,難道你真的想看到在打壞人的時候師傅分心嘛?”
“他分心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如花繼續嘴硬,但是心裡面已經毀的腸子都快青了,如果她能看到自己腸子的話,那必然會連臉也一塊青,因爲實在是太難堪了。
道清聞言,擔憂地更緊地抓住了師孃的袖子,“師孃,師傅真的非常好,你要相信我,如果師孃都不關心師傅了,那師傅就真的太可憐了。”
如花身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起來了一點,“你師傅這不還有你關心嘛?有你就好了。”
道清見如花是鐵了心了,頹然地將手放下,悶悶不樂地回去了,竟然師孃都這麼說了,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而一直跟在後面充當背景的阿先此時卻對如花說道:“該回去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道理?明明就沒有什麼大事情。”
阿先有些詫異,沒有想到如花心中竟然會這麼想,對她的看法又好了許多,“說實話,確實有點,他很關心你,一猜到有兩個妖怪的時候擔心你會出事立馬就趕了過來。”
如花驚訝地睜大眼睛,半餉之後,又覺得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原本特別鬱悶的心情也找到了出口,現在她算是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麼不高興了,因爲離塵忽略了她。
“我明白了,我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如花笑了一下,頗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於是如花走路的速度非常明顯地加快了很多,急切地想要見到離塵。
而先走的離塵回到城主大人府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屋內簡單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然後便坐在牀上打坐,他此時氣力耗盡,如果不盡快恢復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一決勝負,這一次,他不能輸。
只是閉上眼睛之後卻遲遲沒有進入到冥想的狀態,腦海中一直回想着如花跟他說的話,心情沉到了谷底,“難道我真的如她所說嘛?”
還未等他打坐多久,道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師傅師傅。”
離塵皺皺眉,這個時候的他顯然不樂意被打擾,但是道清現在哪裡會放過離塵,雖然師孃說話時過分了點,但是他還是會爲師孃說好話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如此慌張。”
道清喘着氣,走到離塵身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快速說道:“師傅,師孃她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離塵嘆氣,果然是爲了這件事,心中有些惱怒,表面上卻還是一派淡然的樣子,聞言後也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每多一刻就可能會人被害,至於這些東西,等以後再說吧。”
道清一聽就知道不對勁,這可怎麼辦纔好?師孃也不承認錯誤,那這樣的話,這兩人什麼時候纔會重修於好呀?
道清想到這裡,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聽見師傅說道:“你與其花時間糾結這個,不如去收拾一下自己。”
因爲先前一回來就跟着如花跑到陳尚書那裡去了,道清身上還是那身髒兮兮的道服,而上面還有被石塊給撕開的口子,也難怪那個小妾要說那麼過分的話,的確挺寒酸的。
“哦~”道清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想聽聽師傅到底對師孃是個什麼態度,雖然師傅說沒有不高興,但是道清可不會相信,這冷冷淡淡的狀態一點也不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
道清的到來讓離塵死徹底無法靜下心來,任由體內的氣息緩緩運轉,離塵陷入了一種空前的迷茫之中,他其實並不是很能明白爲什麼會跟如花鬧矛盾,先前他一點徵兆都沒有感覺到,似乎只是在一瞬間,什麼都變了。
“哎~”離塵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努力地將腦中的紛亂的思緒趕出去,然而努力了好久效果卻不怎麼樣,“如花嘛,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啊?你叫我呀?”如花一回來就奔到離塵房中,還沒有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了離塵叫她的名字,有些好奇地從門外將頭探進去,果不其然看到離塵坐在牀上,面無表情地打坐。
離塵見到她之後很是淡定地說道:“沒有,你聽錯了。”
“怎麼可能?”如花驚呼,不待離塵拒絕的時候直接走進了他的房間,非常自然地坐在離塵身邊,“我剛剛明明有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你可不許耍賴。”
“有什麼事嘛?”離塵不想在這個小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個樣子的離塵如花很少見到,或者說面對她的時候根本就沒見到過,通常情況下,他這種語氣都是說得其他人,這果然是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了嘛?
察覺到了這一點,如花不淡定了,或者可以說是非常不淡定,“如果你還在生氣的話,我向你道歉好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回去了。”離塵默默將視線從如花身上離開。
如花可不幹,她現在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哪裡會那麼容易放開,趁着離塵不看他的時候,直接爬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就不撒手,“你這樣子明明就是還在怪我,我纔不幹呢,你要真的原諒我才行,要不然我就不鬆手。”
離塵本想掙脫,但是一來如花抱住他的身體讓他的動作受到了限制,這二來嘛,他現在的身體也確實非常虛弱,如花還用了一些法力,於是離塵很悲催地體會到了一把想掙脫又無力掙脫的那種挫敗感。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如花基本上整個人都掛在離塵身上,而離塵在掙脫無效之後也只是閉上眼睛,乾脆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離塵,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的,你心裡肯定不好受吧,要不你罵我也行。”如花湊到離塵耳邊輕輕地說道。
原本如花真的只是單純地來道歉的,但是現在的動作是怎麼看怎麼覺得曖昧,離塵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我不會罵你,也不會生氣,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晚上那隻殺人的妖怪會出現。”離塵將現成的藉口拿出來,果然讓如花身體一僵。
離塵剛想鬆口氣卻又感覺到如花的身體再次緊緊地貼上了他的身體,“我不管,反正現在也還有一點時間,你先前不是說的嘛,不急於這一時。”
離塵倒是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我真的沒有生氣,你可以放心,我還不會拿這個來騙你。”
“但是你傷心了呀,所以我要用我的身體來溫暖你。”如花一邊說着,手中的力道竟然又打了幾分,讓離塵也有些吃不消。
“不用,我也並不傷心,不需要。”離塵仍舊是淡淡地迴應,似乎如花對他再也造不成任何影響,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這僅僅只是表象而已。
如花何時面對過這樣對她來說陰陽怪氣的離塵,心裡面立馬就火了,憤憤地將離塵推開,不滿地吼道:“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我都說了我是無心的,你怎麼還這樣?”
而離塵對如花的話是充耳不聞,不管她如何不滿,離塵始終不發一言。
兩人陷入了詭異的僵局之中,而恰在這個時候,顧老帶着阿先進來了,一進來就察覺到空氣的凝重,他於是表情同樣凝重地問道:“國師呀,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晚上的行動有問題?”
“沒有問題,晚上我會去查看,不會在讓人被害。”
“什麼沒有問題,非常有問題。”如花吼道,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轉來轉去,淚眼朦朧地盯着離塵,“你明明之前答應過我的,怎麼能說話不算數?要是讓人知道名到天下的國師竟然是個這麼不守信用的人,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這個,我們來的是不是很不是時候呀。”顧老小聲地說道,而他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很有興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兩個人。
“不知城主大人能否先行離開?”在其他人面前,離塵依舊保持着自己一貫作風,“我與她有些話要說。”
顧老訕訕地摸摸鼻子,沒有起身,而是說道:“這個,我覺得你們應該準備準備了,天就快要黑了,你們這樣子確定會沒事?”
顧老這麼一說,離塵與如花倒是同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左右,而再過兩個時辰,天便會黑下來。
“離塵,我們一起去抓壞蛋,把他們揍成餅,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如花面上歡笑,心中卻很是忐忑不安地說道。
而她在等着離塵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