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離塵，不能這樣，絕對不行，他不能死。”如花四肢胡亂揮動，一點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說什麼她都不願意看到黃堯死，絕對不允許。
“生死有命，不是我想活着就能活着的，上天想要我的命，我可不敢與天鬥。”
“爲什麼不行？天道不仁，難道我們還要順着他不成？”
“這話可不能亂說。”黃堯沉着一張臉，“若是惹怒了上天，這日子會很難過的，一個巨靈神就讓你束手無策，這要是來更加厲害的可如何是好？”
如花撇撇嘴，有些不情願地點頭，她纔不願意承認，她是害怕了，她只是比較識時務而已。
在這個時候，她們確實還不能引起天界的注意，雖然說可能早就已經注意到了。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太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儘快結合。”
“哈？”如花的瞳孔驀地放大，完全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黃堯的口中說出來的，這個時候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確實不太好。”
“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你們很多東西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可是很清楚的。”想到這一點黃堯就覺得十分無奈，他也是夠倒黴的，什麼好的差事都輪不到他，哪個不好哪個湊上來。
就光是這件事來說吧，想當初他在山上過的那叫一個逍遙自在，結果呢，還沒快活多少年，天界的人直接扔了一個人下來，並且簡單地述說了一下事情的過程，而那個人就是離塵。
可以這麼說，離塵就是黃堯給拖到人世間去的，也是黃堯在每一次的轉世的時候將他帶到山上休養，隨後尋找合適的機會將他再次推下去。
這麼多年來，因爲離塵的事情，黃堯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的工作量。
而天界的人弄了那麼多的事情，想要證明的只是一份真愛而以。
“咳咳，行了，話也不多說了，竟然已經這樣了，也就只好繼續往下走了，你們，順其自然就好。”
中間的那一個停頓十分可疑，如花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不高興了。
“我說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就算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只是會徒增煩惱罷了，你們就當沒有聽到我剛剛說的。”
這要是真的沒有聽到也就算了，但是關鍵的問題是，他們剛剛可以說是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離塵淡淡地詢問道。
黃堯現在是恨不得自己的舌頭爛掉，如果爛掉的話，也就不用去思考那麼多有的沒的，也就不用去回答這麼令人尷尬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是肯定不能說的，這是他們的劫數，必須由他們自己去度過才行，任何旁人的幫助都是假的，只有他們自己做的纔是真實的。
“你就不要問了，我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你們自己嘗試嘗試就知道了。”
話說到這裡，已經足夠，再說的話就是泄露天機。
如花原本還想問些什麼，但是嘴巴張了張，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嘛？”
“我想說的實在是太多了，但是我也知道，多說無益，這對你們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好處，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黃堯說完，轉過自己的身體，面對着河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最後再說一句，在我們現在的隊伍當中，有敵人。”
“誰啊？你怎麼話只說一半就不說了。”如花只聽到了這一句話，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本應該出現的下面一句話，立馬坐不住了，大聲地詢問道。
但是已經沒有人迴應她的問題了。
他的身體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支撐一般，整個朝前栽去。
而前面，是看起來就很深的河水。
如花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即將落入水中的人，在接觸到他的衣服的那一剎那，酸澀感一直涌到了喉嚨口。
那樣的一個人，終究是選擇了放棄。
“爲什麼呢？其實明明有活下去的機會的，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離塵也同樣唏噓不已，雖然他多少有些能夠明白黃堯的決定，但是卻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堅持永遠比放棄來的困難，輕易說放棄的人，最終什麼都不會得到，但是相對的，就算堅持到了最後，也不一定會得到什麼。
端看個人，在什麼時候停下來，又是在什麼時候選擇放棄或者是堅持。
“這是他的選擇，如花，不用覺得難過。”
“這一路上，要不是他的話，我可能早就遇到不好的事情了，也就再也見不到你，因爲有他在是，所以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但是他……”
離塵心中同樣痛苦萬分，而現在的他所能夠做的就是緊緊地抱着如花，讓他媽彼此的溫度徹底地融合起來，這樣一來，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一人一狐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而在地上的那個人則是被他們兩個人完全忽視，如花知道，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裡面的魂魄已然不是黃堯。
他們這一次出來並沒有讓其他人知道，但是就在他們彼此相擁的時候，卻有那麼一個身影在遠處偷偷地看着他們。
而在這個時候偷看他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敵人。
“砰……”地一聲，讓他們兩個人徹底地回過神來，待看清楚具體的情況的時候，兩個人四隻眼睛彼此對視了好幾眼，然後離塵纔算是將如花放下，跳到了河水當中。
那個普通的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掉了進去，也不知道該說是天意好，還是其他的好。
在進入河水中的那一瞬間，離塵驚訝地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窒息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地面上一般，呼吸十分順暢，這樣的認知讓他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卻也沒有多想。
總而言之，先將人救上來再說。
落入水中的不用懷疑，就是那個被如花拉住，結果卻在醒過來的那個時候翻了一個身，恰恰好就翻到了河水中的小生。
在離塵看來，那個小生從頭到尾眼睛都在閉着，甚至於連一點的掙扎都沒有，就這麼皺着眉頭任由自己往下沉，彷彿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見狀，離塵讓自己下落的速度更加快，希望能夠儘快將人帶上去，他不知道是隻有他一個人能夠在水中呼吸還是那個小生也可以，當然，在這個時候，總歸是不能冒險的。
說來也是有些奇怪，明明離塵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個身影，但是卻有一種怎麼都追不上的感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大。
離塵心中一急，這個時候，他也總算是明白了一點，這個河水有問題。
按照他之前的猜測，如果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的話，那麼這河水是幻覺，下面的人也是幻覺？
離塵不明白了，或許不管是誰，都很難明白這一點。
如果是假的，那麼什麼東西又是真實的？或者根本就沒有真實的東西？
想到這裡，離塵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視覺關閉，用其他的感覺去感知這個地方，溫暖而又富有活力，不像是一條會吞噬人的生命的河水，倒像是一條溫暖，準確來說，是比溫泉還要讓人舒適。
這樣的感覺，絕對不是一條普通的河水能夠帶給他的。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離塵總算是能夠確定，這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假，而真實，或許已經被他拋到了腦後。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離塵猛地睜開眼睛，完全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任由自己的身體隨波逐流，任由自己的身體被包裹在這樣的溫暖當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悄然靠近，在離塵還沒有感覺到的時候將他包圍在其中，等真的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掙脫不得。
但是，離塵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恐懼，或者說他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情況，所以等真的發生的時候才能夠如此淡然。
“你可終於是來了。”
話音剛剛落下，離塵猛地一個翻身，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了那個包圍着他的東西，用力一扯。
原本以爲能夠抓住的離塵低估了那玩意的柔韌性以及溼潤程度，在他剛剛抓住他的時候，手心一滑，硬是讓其成功地從他的手中逃脫。
“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一聲又一聲，離塵的腦海中一直不停地出現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伴隨着這個聲音的則是在他面前上下浮動的長條狀的東西。
離塵拿不準這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也差不多能夠明白，這玩意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東西，他試探性地伸出自己的手，試圖觸碰一下這個東西，但是可惜的是，他嘗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離塵聽到自己的聲音，而他也在隨後看到了那個柔軟的長條愣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確認離塵是否有害。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長條慢慢地靠近了離塵，隨後猛的一緊，從側面將離塵包圍起來。
離塵早有準備，兩隻手攔在身前，隨着長條的力道越來越強，離塵的眼睛也逐漸開始變紅。
他已經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