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感覺自己被自己坑了,但是沒辦法,話已經說出口,就算再怎麼心慌,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於是如花帶着道清和離塵一起往菏澤之前住的屋子前進。
那個屋子周圍的景色與上次來時所見並不相同,最爲明顯的變化就是竹子已經少了很多,已經完全看不到大片大片的竹林。不僅如此,地面的震動也很微弱,站在地上,甚至於根本感覺不到。
如花看看四周不是很確定地問道清:“道清,你看看這周圍是個上次來的時候是不是不一樣,這說明什麼?”
道清點了點頭,“確實不一樣,感覺好像安靜了許多。”
這樣的話明顯給如花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這麼安靜的話,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於是她吞了吞唾液,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明明能夠看到不遠處的屋子,但是她就是不敢直接光明正大的走過去。
而按照這樣的速度,他們可能天亮都沒有辦法走過去,離塵實在看不下去了,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如果害怕的話,就我先走。”
“誰害怕了,你不要瞧不起人,我這是在做事前的準備。”如花梗着脖子嘴硬地說道,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
離塵看到了她的這一表情,微微搖了一下頭,“不用如此小心,菏澤已經變回了原形,他的法力維持的這個竹林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就算有危險,也能應付的過去。”
“你早說嘛,真是的,這種話非要等到現在才說,是不是想看我出醜啊?”如花撇撇嘴有些不滿地抱怨。
離塵好笑地伸手揉了揉如花的頭,輕笑一聲,“是你非要往前走的,怎麼能怪在我頭上?”
如花氣呼呼地對離塵說道:“本來就是應該怪在你頭上,誰讓你害得我這麼小心,讓別人笑話了怎麼辦?”
道清一聽,立馬錶態,“師孃你不用這麼擔心,這裡沒有其他人,我和師傅都不會笑話你的。”
“就是因爲有你們兩個,所以我纔想表現的好一點,尤其是你。”如花指着離塵,嘴巴忍不住鼓了起來,語氣有些抱怨,“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幹嘛不告訴我?”
看如花的表情確實有些生氣,離塵手中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他的身體緩緩地靠近如花,溫柔的在她耳邊說道:“因爲雖然菏澤的法力在逐漸消弱,但並不是完全消失,所以我也並不確定這裡到底有沒有危險,我也是剛剛到這裡的時候才確定。”
雖然還有一些不服氣,但是如花還是接受了離塵的這個解釋,嘴巴也不鼓了,只是撇撇嘴說道:“好吧,這次都就原諒你了,下不爲例。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菏澤的屋子裡面到底藏着什麼東西。”
說完一蹦一跳地往裡面走,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感覺。道清無奈地搖搖頭,然後一臉欣喜地也跟着走了進去。
而離塵這時攤開自己的雙手,拿出菏澤的原形,神情有些不明的看了蓮子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將蓮子放入懷中。
這個地方是菏澤花費了很多心血才建造而成,除了這最外面的竹子陣法之後,一磚一瓦都是菏澤親手所造,而爲了確保這裡的安全,這裡面的彎道並不會很少。現在離塵也只不過是希望菏澤他對他們的戒備心還沒有那麼強。
“離塵你快一點,這裡並沒有什麼問題。”如花在前面打頭陣跑到了屋子門口的時候才轉過頭來對離塵說道。
離塵微笑地點了點頭,同樣也跟着走了過去,走過去之後才發現事實確實如如花所說,這裡並沒有那麼多的危險。
“看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覺了,我之前就覺得這裡的屋子很多,不過菏澤竟然都不讓我們過來,這次我可要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如花說着,推開了其中的一間屋子,但是進去之後沒多久尖叫着跑了出來。
聲音顫抖地指了指門內說道:“這裡面,這裡面不對呀。”
離塵蹙眉,繞過如花走了進去,只一眼,離塵就知道剛剛如花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進去之後眼前是一片血紅色,不僅是牆壁上還是窗戶上面,都像是被鮮血染紅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心中顫抖,而屋中的血腥味還在。
菏澤他之前到底做過什麼?這個問題是離塵和如花共同想道的問題。
雖然沒有什麼殘肢在,但是滿屋的血腥味也足以證明這裡曾經也就是一個地獄。
“要不我們讓菏澤出來?”如花在門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他現在已經變成原形,意識已經陷入了沉睡,若非有特殊的情況,不會再出來。”離塵搖搖頭,將這個建議否決。
“離塵,但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個屋子根本就不能住人的。”
這也確實是一個問題,離塵揉揉自己的眉心,突然之間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對着如花說道:“如花,你們先去其他屋子看看,我覺得這間屋子十分不對勁。”
“好的,那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如花說完不等離塵反應,直接跑了出去,順手拉着道清一起。
“師孃,我害怕。”
如花的身體也有輕微的顫抖,但還是緊緊的抓住了道清的手,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而且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了。”
道清哆哆嗦嗦地跟着如花一起往前走,將所有的房間都看了遍,除了那一間有強烈的血腥味之外,其他房間都還算是正常。
最後他們總算是找到了菏澤居住的那一間,屋內的陳設十分簡單,與之前所他們所住的屋子一般,同樣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個花瓶,瓶中是半開的梅花。
梅花這樣的東西本不應該在這樣的時節出現,而且看梅花樣子應該是很久之前摘下來的,但是整體上還是很完整的,可見確實被保護的很好。
“沒看出來他還有這閒情逸致。”如花淡淡地說道。
道清一直跟他如花的後面,到這個屋子當中才稍微放鬆了下來,梅花淡淡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屋中,緩緩的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
“師孃,我們今晚在這裡睡嗎?”
“我怕我們也只有住在這裡了,也不知道離塵那邊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現了什麼沒有?”
“師傅肯定不會有事兒的。”道清話音剛落,就見離塵走了進來。
如花急忙上前問道:“怎麼樣?你發現了什麼?”
離塵點頭,將自己發現的東西說了出來,那間屋子實際上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雖然說有着很強烈的血腥味,但實際上只有一個人的味道,而血腥味應該是菏澤自己的。
“他自己的?”如花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怎麼可能呢?他難道自己傷害自己?”
離塵解釋道:“應該是這樣,或許他也是在不停地掙扎,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他發泄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爲那間屋子的話他估計早就已經瘋了。”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菏澤究竟是經歷了多少痛苦才能那麼毫不猶豫地傷害自己的身體,然後一步步地沉淪,一步步地走向深淵,這樣的他,如何讓人不難受?
如花點點頭,心中有些酸,澀喉嚨口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說不說話了。
過了好久之後,道清突然說了一句:“師傅,師孃,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休息吧。”
道清也是看他們之間的氛圍比較奇怪所以纔開的口,而他這一適時的開口成功地讓兩個人回過了神。
“竟然道清都怎麼說了,那我們趕緊睡覺吧。”如花也附和中,但是嘴角的笑容卻很是蒼白。
這一間的屋子中的牀也十分的大,他們三個人也不會顯得擠,如之前一般他們三個人躺在了牀上,如花睡在外面,道清在中間,離塵睡在裡面。
他們這幾天也確實是累的很,倒在牀上沒多久之後道清和離塵竟然率先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的屋子相似。
而之前一向睡覺比較快的如花,卻始終難以入睡,她的腦中一直出現仙姿的身影。
如花翻過來倒過去,但是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乾脆直接坐了起來。反正也睡不着,如花乾脆直接起身,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
外面依舊是片片竹林,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在地面上落下斑駁的影,隨着風的吹動而搖曳着。
說話的心中不知爲何出現了一種悲涼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起,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她。
順着自己心中所想,如花一步步走到了最偏的地方,她之前與道清已經將所有的房子都看了一遍,但是不知爲何眼前竟然又出現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屋子。
心下奇怪的同時也提高了警惕。
“是誰在外面?”如花身體一僵,隨後就是狂喜。
是熟悉的聲音。
如花一把推開房門,果不其然看到了仙姿的身影。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什麼人能夠值得如花關心的話,那仙姿絕對算得上是一個。
“仙姿,你竟然真的在這裡。”
仙姿在聽到如花的聲音的時候,全身的戒備完全放送了下來,精神一鬆,身體也跟着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如花立馬上前接住了他的身體,這才發現它的身上全是鮮血。
“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仙姿虛弱地開口說道:“沒事,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不行,你趕緊給我看一下。”如花伸手就想將仙姿身上的衣服脫去,卻被仙姿攔了下來。
“不用,我能解決。”
“能解決什麼呀,你現在都變成這樣啦,趕緊的,不要婆婆媽媽的。”如花不高興了,語氣也有些重,不容分說地將仙姿的上身衣服脫下,然後就看到了腰腹間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如花聲音顫抖地問道:“這難道是菏澤傷的?”
沒想到仙姿卻是搖了搖頭,“不,這是我自己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