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辦法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了。”如花不滿地嚷嚷。
“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雖然說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但是我們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來試試看吧。”雨伸出手,在如花的身上輕輕點了一下,頓時之間,如花的身體猛地變大。
離塵下意識地將如花鬆開,隨後他們就眼睜睜地看着如花落在地上,在那一剎那,如花的人形出現,只是身上卻又帶着身爲妖的形態的尾巴。
“你想做什麼?”
“別急,很快就會沒事,相信我。”雨輕聲地開口說道,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如花心中的緊張可不會因此而消失,反而有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
有這樣感覺的人並非只有如花一人,其他人多少心中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安吧,我不會害你們,好歹我們也算是合作關係,我還沒有坑你們的心思。”
如花幽幽地說了一句∶“那你是以後會有這樣的心思?”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我也不敢做出任何的保證,但是,只要有一點可能,我都不會與你們爲敵。”這是雨現在所能給出的最高的承諾,雖然並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回答,但是卻也明確表明了他的態度。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重,而就在不知不覺之中,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那些原本已經倒下的人的身體正在逐漸枯萎,最後只剩下了白骨。
而這並不是結果,那些白骨竟然開始風化,隨風飄蕩。
骨灰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原本還好好的一些花草樹木也被摧殘的不像話,隨處可見的是已然泛黑的樹幹。
天色也陡然之間黯淡了下來,原本還有一些光亮的村子此時已經被黑暗所籠罩,天空沒有一絲的光芒。
“你們也感覺到了吧,這個地方已然死去,再難煥發生機,與其讓它就這麼毀了,不如盡力一試,或許還有一絲可能性。”
村子不是原來的村子,人也不是原來的人,在這莫名的詛咒之下,一切都不能恢復到從前,這個村子,若是沒有任何改變的話,必然就會這麼下去,再也難回到曾經的生機。
天下大道,必然是一朝生,一朝死,生死有道,而若是超過了這個道,萬事皆休。
雨他不知道這個村子到底是倒了什麼黴,竟然會成爲試驗的第一個村子,只是若是他沒有發現倒也罷了,這竟然已經看到,又如何能袖手旁觀?
“對方很強,但是若是我們一起行動,或許也可以嘗試一番。”
雨一次次強調,但是如花他們還是有一些遲疑,離塵皺着眉頭,不解地詢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不妨說出來。”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你剛剛也看到了如花身上藍夜的力量,雖然那玩意現在已經從她的身上脫落了,但是實際上大部分的力量已然被如花吸收,要想徹底地讓這個村子恢復生機的話,所需要的唯有她的鮮血。”
“我不同意。”離塵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喂,我說你好歹猶豫一下,這可是積累功德的事情,對於飛昇可是很有幫助的,一旦得到認可,或許連雷劫都不會經歷。”
“她現在身體虛弱,經受不住這樣的傷害,如果非要動手,那也只能等她身體好了。”
離塵對於這一點十分堅決,還沒有到那一步,就絕對不會讓如花受到危險。
這是他的堅持,誰也撼動不了。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問問如花本人,你這麼不問她的想法,豈不是讓人心寒。”雨笑看着如花說道。
如花搖搖頭,走過去在離塵的身上蹭了蹭,仰起頭,挑釁般地看了雨一眼,眉眼處微微上挑,看的人那叫一個火大。
“得,算我多事,竟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沒多大的關係,這個村子也就這樣吧,估計用個幾百萬年就能恢復了也說不定。”
幾百萬年,時間之久,讓聞者心中十分不舒服,軒轅玉忍不住說道:“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強迫如花出手不成?”
說到底,他們並不是天,也絕對沒有任何想要與天爭鬥的想法,這原本就不是他們揹負的責任。
說是自私也好,說是膽小怕事也罷,總而言之,他們自問沒有那個義務爲了天界的人揹負使命。
“這個,也不能這麼說,因爲,真的只有她能夠做到,說實在話,我也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
“你說這話的時候,難道不會覺得違心嘛?心就不會痛嗎?”
被軒轅玉這麼一質問,雨一時語塞,他似乎沒有任何的條件心痛吧?
雨這個建議可以說是完全被否決,沒有任何猶豫,而原本還想要勸告他們的雨無奈地聳聳肩,當真是十分無奈。
“如花,起來吧,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如花聞言,再次在離塵的身上蹭了蹭,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兩個前爪,睜大眼睛,一副求抱的模樣。
有幾個人看着,軒轅玉他們本以爲離塵多少會有些不自在,誰知道,他十分自然地蹲下自己的身體,將如花給抱了起來。
“師兄竟然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先走吧。”
仙姿見狀,直接伸手攬住了軒轅玉的肩膀,將她強制性地掰到自己懷中。
唯有雨一人臉上帶着微笑,但是眼神中之中卻是一片蒼涼。
哪怕他前不久剛剛跟他心愛之人經歷了一場困境。
紅蓮爲了躲他,在脫離危險之後,就直接虛化了身影,也不知附身在什麼東西上面,饒是雨將自己的意識擴大到整個村子,也絲毫沒有發現紅蓮的蹤跡。
他再一次,將紅蓮弄丟。
“從剛剛開始我就想問問你了,紅蓮她去哪裡了?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聽到如花的問題,雨臉上的笑容總算是繃不住了,原先表現的雲淡風輕也只是假象。
“不知道,我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哦,這樣啊。”
如花將哦字拖得很長,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
“你,知道她在哪裡?”
如花連忙搖頭,“剛剛明明是你帶着她走的,我又怎麼會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的。”
“說的也是,只是如果連你都不知道的話,還會有誰知道?”
雨陷入了惆悵之中,就在剛剛,他還在懷疑如花,出了如花之外,他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夠幫助他。
似乎,沒有人了。
提到紅蓮之後,雨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
或許在感情的面前,即使強大如雨這樣的妖怪,也會患得患失,也會痛苦萬分。
頹廢了幾分的雨讓如花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很舒服,但是很快,這樣的心情立馬就消失無蹤。
“咳咳,其實她對你還是有感覺的,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一直躲着你了。”
“呵呵。”雨乾笑一聲,“還真的是謝謝你的安慰啊。”
“不用客氣,我也不想看到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跟你說啊,做錯事不要緊,最重要的呢是能夠知錯就改。”
“我知道錯了,但是卻沒有辦法改正,畢竟事情已經發生。”
沒錯,這個因爲無法改正,所以纔會變成這樣,纔會彼此傷害,纔會一直一直都沒有辦法拋下過去。
雨知道,紅蓮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如花就算再怎麼着急,也是沒有辦法幫他們一把的,他們的心結產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千年之久。
這麼長的歲月之中,紅蓮所承受的痛苦雨無法感同身受。
如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地開口說道:“我其實特別喜歡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不要放棄,總有一天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而如花此時不知道的是,有那麼一天,對方會用同樣的話來勸告自己。
“我剛剛是真的想要看你受傷。”
如花愣了一下,繼而想到了剛剛他說要用她的血來喚醒一個村子的生機的事情,頓時之間覺得牙齒有些癢。
“我知道你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所以說,你完全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友好,要不然,我可是會懷疑的。”
如此光明正大地說自己會懷疑,臉上還帶着那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人完全看不真切。
因爲他的這一個態度,如花整個人都不好了,若不是因爲她現在力量不夠,鐵定是要糊他一臉的。
難怪找不到自己的真愛,難怪被人這麼嫌棄。
果然都是他自己找的。
如花氣急敗壞,只能努力地在離塵的身上蹭啊蹭的,想要將自己的這滿腔的怒火傳達過去,但是可惜的是,離塵對她的憤怒直接視若無睹。
這讓如花更加不舒服了,更加賣力地用自己的爪子扒拉着離塵的衣服。
“如花,不要鬧了,小心一點,不要露出頭。”
還沒等如花弄清楚離塵這話中的意思的時候,離塵的身體便已經衝了出去, 強烈的寒氣從他的身上發出,讓如花忍不住將自己抱成一團,順便將自己的頭也縮了回去。
冷冽的寒氣就從如花的身邊擦過去,離塵的劍中所帶的氣息同樣讓如花感覺到心悸。
如花聽話地沒有將自己的頭伸出去,而是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如花感應到外面的世界。
雖然看不見,但是如花知道,此時,在村子的邊緣,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