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當再次見到最爲討厭的人的時候,原先的討厭總是會在加上幾分,如果那個討厭的人又再次做了讓人討厭的事情,或許會直接動手也說不定。
而如花非常顯然就是脾氣不是太好的,如果讓她在一天之內多次見到非常討厭的人的話,那是極有可能直接動手打人的。
而現在,她就面臨着這樣一個問題,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之所以會出現這個問題,事情還要從一個時辰之前說起,那個時候也正是離塵讓如花收拾的時候,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而這很好的表象一直維持到道清回來。
道清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東西,非常自然地,這些東西分別被少年和阿先分擔了不少,而他回來之後,將東西放到自己房中之後便來找師傅和師孃,而這就是事情發展的開端。
“師傅師孃,我們趕緊走吧,城主大人已經在等着了。”道清一進門就笑眯眯地說道,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如花本來還在糾結,聽道清這麼一說,還是美食的誘惑更大一些,所以暫時放下了不久前發生的不開心的事情。順手拉過一遍的離塵就要出發。
少年和阿先已經在不遠處等着,幾人也就一起前往,而就在這個時候,變故發生了。
那個先前死皮賴臉的人竟然跟城主大人聊的正高興,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總之看上去那是十分和諧。本來這也不關如花的事,只要那個人不再來招惹她,她也不會那麼生氣,重點問題是,自從如花一出現,那個人的眼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如花惡狠狠地衝書生說道。
那人臉皮也是夠厚的,淡笑道:“如此佳人,倒真的沒見過,不不不,那些庸脂俗粉又怎麼能與你相比。”
饒是頗有些自戀的如花都被他這話說的胃部發酸,根本就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但是總有人自我感覺非常良好,而且直接起身徑直坐在瞭如花身邊,桌子上的飯菜還未上齊,而如花竟然完全沒有胃口再吃下去了。
“還沒有介紹吧,這位就是富陽城第一才子王淵王公子。”城主大人挨個介紹了一遍,看這氣氛有些不對勁,倒是盡心盡力地尋找話題,只不過卻是沒有人給面子。
離塵是向來不會和聲的,而那兩個算得上孩子的只顧着吃飯,只偶爾會擡起頭看看,而原本一直會跟城主說話的如花此時也要對付着那個所謂的第一才子,這一次吃飯,真的是十分尷尬。
“如花姑娘,不如我就叫你如花好了,你也可以叫我王淵,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喜歡我,但是沒有關係,我一定會讓你喜歡的,我等得起,只希望如花現在不要拒絕我。”
如此情深意切,讓如花差點沒忍住噴他一臉,當然,如花是直接想噴的,但是奈何在人前還是需要注意一下形象問題的。
而在這個世界上,終究會有那麼非常不自覺的人,別人不說話就當默認,對他的無視當做是害羞,總而言之,王淵就是認爲如花是不好意思跟他說話。
城主看着這一大桌的菜,整個人都快哭了,原本是想多準備給如花姑娘的,但是看這架勢,估計這些菜是完全吃不完了。浪費是可恥的行爲,而他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也是不爽到了極點。
“王公子,這些飯菜是不是不合你口味,如果是的話,就說出來,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而食不言寢不語這個道理,我想王公子應該是知道的吧。”
王淵一聽,長長地哦了一聲,倒是不說話了,只是這眼神卻是具象化地紮在如花身上,即使她現在穿的是男裝。
如花已經接近於崩潰的邊緣,心中的火是噌噌地往上冒,將眼神放在離塵身上,用眼神詢問可不可以動手揍人。
而只要離塵有一丁點的同意,如花絕對會狠狠地揍他一頓。
離塵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心裡面對那個王淵確實是不舒服,但是如果讓如花揍他,心裡面也的確有些過不去,當然,這個過不去可不是因爲揍人,而是教壞如花。
因而離塵爲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淡淡地說道:“王公子,你可以離開了,這裡不歡迎你,還有,下次還麻煩你做事之前多動動腦子,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離塵說的如此直接不留情面,而如果是個普通人,可能就會直接離開了,但是這個王淵還真的就不能按照普通人的標準來定義,聽完之後回道:“多謝國師大人的勸告,不過今朝有酒今朝醉,如果我明日就死了,那我一定要在今天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因爲我沒有明天了,如果我明天沒事的話,那就更要加快速度,誰知道我什麼時候就死了。”
如花被氣的渾身發抖,聽到王淵說話的聲音就生氣,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狠狠地一腳踹向王淵的板凳,隨着“砰~”地一聲,王淵被踹到了地上。正要爬起來的時候,如花又是一腳踹過去,這一次直接踹中了臉。
她的力氣本就不小,這一次又是用盡了全力,只一下,王淵的鼻子已經留下兩道血印子,而如花的動作還是不停,一腳下去之後又是一拳,直打的王淵是暈頭轉向,臉上腫的跟豬頭一樣,鼻子處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血。
而在場的人全部都當作是沒看見,該吃飯的吃飯,該看熱鬧的看熱鬧,而直到如花停手之後,城主大人才詳裝生氣地說道:“人都是怎麼回事,看到王公子被打竟然也不幫忙。”
王淵趴在凳子上,咧開嘴笑道:“城主大人,莫要生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我受得起,如果如花高興的話,可以再多打我幾下也行。”
道清剛剛在吃東西,聽到這樣的話差點把自己嗆死。不禁感慨,這人如果真的不要臉,真的是天下無敵呀。
城主大人也是受不了了,又是嫌棄又是可憐,這人得是多麼想被人虐?
“你還敢說,我揍死你。”本打的順了心的如花又被憋了一口氣,氣的她又是狠狠地踹過去。
卻在這個時候,如花的動作被離塵攔住,本來如花以爲離塵會教導教導自己,誰知道離塵直接一腳將王淵的胸口踩在腳下,“你如此放肆,出去也是害人,不如我現在就收了你,也算是功德一件。”
“停停停,我沒有惡意,只是愛慕這位姑娘而已,這難道有錯嘛?”
“有錯,罔顧他人的意願視爲強迫,與強搶名女有何區別?你今日若執意如此,可就別怪我不客氣。”離塵畢竟是國師,這一身的威嚴與壓力也是長時間練就的,此時是壓的王淵連動都不敢動。
“咳咳,王公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還不趕緊道歉。”城主大人說道,同時使了一個眼色給王淵,至於他能不能領悟就是他的事情了。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王淵是個讀書人,自然是懂得進退,聽城主這麼一說,自然是順着杆就往下爬,“那個,我已經知道錯,你就放了我吧。”
這被自己喜歡的人是情趣,這被其他人打就是羞辱了,所以王淵還是決定服軟。這要是傳出去了。
聞言,離塵才總算是放開了王淵,繼續坐在桌子前吃飯,而王淵最後深情地看了如花一眼,灰溜溜地離開了這裡。
“這王淵可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可要小心。”城主嘆息一聲說道。
發生了這樣的神情,哪裡還有心情吃飯,這最後一頓飯最後還是以這樣的鬧劇收場。
“真是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城主大人十分愧疚,這好好的一頓踐行飯竟然讓外人給攪合了,只能說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到。
離塵也知道那個王源的卻是有幾分本事,自然是沒有怪罪,只是這飯卻是沒有一點心情了。而城主大人也是準備讓人將飯菜備着,只要餓了隨時都可以吃。
“今日一事,實在是慚愧,下一次,必然好好款待。”從最初那一頓下馬威的飯到如今這分別之前的踐行飯,不知不覺之間,在富陽城已經是本月有餘,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在衆多的事件之中深刻地感覺到了關心。
離塵輕輕點頭,“下一次,希望你能多準備我能吃的飯菜。”
“哈哈,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只不過到時候你可要給我點面子,我可不希望再像這次這樣了,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分別在即,而這一次分別,也不知道何時纔會相見。
“顧老,我一定會想你的,你也一定不能忘記我呀。”如花不甘示弱地說道,眼神中也是有相當多的不捨,不僅僅是對這裡的好吃的,還有對這裡的人,不管是城主還是阿先還是那些百姓,都不會忘記,這對如花來說,是一個永生難忘的經歷。
“好好好,如此,便好。”城主大人說着說着,眼角便流下了淚水,下一次,心裡暗暗發誓,下一次,一定要給他們一個記憶深刻的慶典,這纔不枉來此一遭。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但是隻要彼此還記得,不管在哪裡,都是一場宴席。
回到房間中的如花還沉浸在些許的傷感之中,整個人都焉掉了,一點精神都沒有,趴在牀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明日就要出發了?再想什麼?”
如花撇撇嘴,說道:“我在想我是不是下手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