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塵同樣停了下來,認真地看着如花,輕輕說道:“嗯,闖了什麼禍?說來聽聽。”
如花擡起頭,十分認真地看着離塵的眼睛,輕輕咳嗽了兩聲,隨後不自然地說道:“那個,其實,是這樣的,這件事並不完全只是我的錯誤,那個人也很奇怪,都不還手的,我也不知道他那麼不經打,所以下手就狠了一點,真的,你要相信我,真的不完全是我的錯。”
如花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錯,但是難免有些心虛,尤其是面對離塵認真的眼神時,乾脆直接將頭低下來,不看離塵的眼睛。
從如花的隻言片語之中,離塵也算是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得不說,的確不僅僅只是她的錯,那位叫王淵的,的確是一個麻煩,不停地糾纏,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目的。
“好了,只要他人還活着,你也算的上是自己保護自己而做出的反應,不過,沒有下次了,這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就乖乖地呆在觀內。”
如花本已經做好了被罰的準備,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過去了,不敢置信地擡頭看離塵,不確定地問道:“就這樣?我還以爲會做出什麼懲罰呢。”
離塵也是無奈了,這討着要懲罰的人,他還真的沒有見過,而無奈之後也是有些唏噓,同時也在反思,難道他真的看上去就像會經常懲罰人的人?仔細一想,好像並不是,他也只會在真正做錯事的時候纔會罰人,而其他時候也是很好說話的纔是。
但是想當然,這應該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在其他人的眼中,似乎並不是這樣。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不會介意。”
如花身體一僵,飛快地掃了一眼離塵,拔腿就跑,傻瓜纔會等着受罰呢,不過把事情全部說出來的感覺真好,至少此時此刻,的確是十分愉悅。
離塵見狀,忍不住笑了出來,倒是慢悠悠地往回走,他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會引起的後果,不管怎麼樣,自我防護不管從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會讓人覺得不對。
不過還是不能讓如花太得意纔是。
這個時候的離塵一心還想着讓如花徹徹底底地學會一些東西。
回去之後,如花直接回到了院內,推開房門就趴到了牀上,離塵爲了不讓如花感覺到無聊,倒是時時刻刻陪着,只不過他向來話不多,即使是陪着,也基本不說話。
“離塵,真的很無聊。要不我去跟道清的師兄弟們玩也是一樣的。”如花趴在牀上,建議道。
她此時深刻地覺得自己墮落了,成天就知道玩不說,最重要的是,想不想修行,雖然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必然的關係,但是如花就是覺得自己的修爲實在是太差了,要不然也不會受到離塵的影響了。
“不允許,道清也不能成天不修行,這個時候,他應該是跟師兄弟們一起,你去了就是搗亂。”離塵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但是如花實在是無聊的很,這個不行,那個不讓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難道還想惹出什麼事不成?”
這話說的如花就委屈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因而她倒是十分不滿地回道:“你不能這麼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這叫無心之失,是可以被原諒的,而且我這不是做了後續事宜了嘛。”
離塵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爆出,回頭看向如花,“如果你能事先預料到結果從而避免禍事的話,我想爲就不需要做其他事了。”
如花剛想說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外面就傳來了道清的聲音,“師孃,師孃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不好了?我還好着呢。”如花撇撇嘴,但是倒也是從牀上爬了起來,她已經躺了兩個時辰了,身上實在是癢的難受,就想做一些什麼事情。
而道清的到來恰好滿足瞭如花的想法。
道清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氣還沒順好,就直接說道:“那個人,那個人追過來了。”
他一時情急,竟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師傅也在這,等話說完之後才發覺不對勁,屋子裡還有其他人,道清身體僵硬地轉過來,“師傅,這個~”
“哎呀,道清不要擔心,我已經坦白了。俗話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我想了想還是將事情都說了。”如花無所謂地擺擺手,隨後一臉笑意地看着離辰,淡淡地說道:“這下應該怎麼辦?”
而這件事也的確不好說,那個王淵鍥而不捨的精神也着實是讓人頭疼,離塵本以爲富陽城之行後,如花能夠安穩下來,沒想到,還是小禍不斷。
“你先呆在這裡,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出門,道清,你跟我去看看。”離塵如此說道。如花自認有錯,倒也不多說什麼,再次無精打采地趴回牀上,整個人都懨懨的,看上去十分頹廢。
離塵此時也只好輕輕地摸上她的頭,輕聲說道:“不用太擔心,這件事我保證。”
說完之後,與道清一起前去。再見到王淵的時候,離塵確實是震驚了一下,那個王淵的臉上身上實在是有些慘,臉上甚至還存在着血跡,一看就知道沒有清理妥當。
“你們讓我進去,她一定在裡面,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要是阻擋我,看我不將你們做的那些破事全部捅出來。”
王淵的周圍有好幾位弟子,而且那姿勢一看就知道是僵持不下,王淵要進,但是這皇觀哪裡是隨便讓人進的,因而自然會被人攔住,於是這一來二往之間,就產生爭執。
“你來這裡想做什麼?”離塵緩緩走到他們面前,那幾位弟子見是國師,全部放開了抓住王淵的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你總算是出來了,我等了好久了,我要見她,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鬧得整個城的人都知道你做的事,還國師呢,根本就是騙子。”
王淵自以爲自己得了理,離塵肯定不會再攔着他,但是他倒是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國師可是皇上欽點,這要是不好的話穿出去,那可就是打皇上的臉,有幾條命都不夠他用的。
不僅如此,觀內的弟子可是知道離塵到底做了多少的,又有多少次不眠不休地捉妖求雨,這樣的他可絕對不允許別人侮辱和威脅,那幾個弟子已經深深地將人記在了腦中,下次他要是再敢來,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
“你想見誰?這裡沒有你想見的人,趕緊離開吧。”離塵也是不願意再跟他多廢話,因而說話的聲音也是冷到了極點。
但是王淵是個拎不清的,以爲離塵是心虛,又看到了他身邊的道清,自以爲抓住把柄地指着道清就說道:“我這一身傷就是跟他一起的人弄的,我這傷的這麼重,難道這事就這麼完了?我告訴你們,沒完。”
王淵也是腦子發熱,他的傷口根本沒有好,又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心裡面對於如花那是又愛又恨,這不,還在病着,就跑過來要一個說法,而且還是用那麼愚蠢的方式,這要是其他人可能也就是知難而退了,而他偏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後也只能說他是自己活該。
道清一見他指着自己,立馬就躲到了師傅身後,想要將自己藏起來,心裡面後悔剛剛就不應該跑出來,這下倒好了,出幺蛾子了。
離塵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看王淵的眼神更加冷淡,“隨你。”
冷冷地扔下這兩個字,離塵轉頭就走,他相信那些人不會讓他進來。
“喂,你給我站住,你別走。”王淵急了,好不容易見到人,可千萬不能就折磨放過了,因而動作更大,一門心思地想要往前衝,完全是不管不顧的那種,那幾個弟子一時不察,竟然讓他直接跑了進去,急忙追了上去。
離塵蹙眉,停下腳步,面色不善地回頭盯着跑過來的王淵。小道清倒是非常迅速地再次跑到師傅身後。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王淵離師傅的距離越來越近。
“停。”離塵只說了這一個字,王淵的腳步立馬停住了,而身體的慣性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衝,最後十分沒姿態地跌倒在地上,還是臉朝地。
“你這個惡道,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方式,快點放了我。”王淵破口大罵,奈何身體動彈不得,只能略微挪動身體,看上去十分滑稽。
“回去,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三番五次的糾纏,就算是離塵也是煩了,如果不是看在他也是一個辛苦的人的份上,早就讓人“請”出去了。
在城內,大家都明白這個道觀不是常人能進來的,因而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倒也不會專門跑上來,而往常也有外來人無處可去在這裡歇息一晚,第二日離去的情況,也都會得到善待,還會準備飯菜,但是面對這個十分不自覺的人,倒也不需要留情面。
對於王淵,離塵已經夠忍耐,但是這麼一來,倒也確實讓人覺得討厭,至少在場的幾個人都是。
“我告訴你,我不會回去的,我死都不回去。”王淵也是個有氣性的,當即就喊了回去,而讓人十分糾結的一點就是,他趴在地上的樣子實在不適合說狠話,會顯得特別滑稽可笑。
而王淵絲毫沒有這樣的自覺,就是很離塵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