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該死的支那狙擊手究竟跑哪去了?”神尾倉吉看着茫茫的夜空繁星,眼前一片荒蕪,他追擊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更重要的是,他們好像也迷路了。
垂頭喪氣的神尾倉吉帶着人走了,尋找回去的道路。
在他們走後不久,旁邊不遠的一個長滿雜草的排水溝裡探出了一個腦袋。
“呼~小鬼子走了。”劉菁然聽着日軍步伐遠去,鬆了口氣,不顧水溝的潮溼,坐了一會兒後才爬起來,慢慢摸回去。
……
星星的火把在這已經結束了的戰場上亮起,二營的戰士打掃戰場,順便看看有沒有小鬼子活口。
“營長,營長,這裡有個小鬼子的傷兵。”一個戰士又跑又跳的向劉耕年報告去。
只見屍體堆中,一個日軍瞪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戰士們,恨不得除之後快。
“果然是個活的,雖然殘廢了,但也是大功一件啊。”劉耕年隨着戰士來看了看,神情激動的說道。
活的鬼子可比死的鬼子要有價值多了。
當然,前提是被他們俘虜來的活的鬼子。
“八……嘎。”眼前這個鬼子嘴角直冒血,卻還依舊罵着。
“他說什麼?”劉耕年問道。
“不知道。”找到他的戰士鬱悶的搖着頭。
“估計是在罵我們吧,看他那樣子,恨不得要吃了我們呢。”
“他的左手和雙腿都受傷了,現在急需治療,不然活不過今天。”
“那就帶回去治療吧。”劉耕年點了下頭,並沒有在意他身上的傷,只要是活的就行。
兩個戰士走過去,將他擡了起來,這個日軍還在哇啦哇啦的大叫着。
突然,只見他的右手裡捏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東西衆人臉色一變。
“小心手雷!”劉耕年連忙大聲的喊道。
不過已經晚了,那枚手雷已經炸開了,頓時將這個日軍炸的血肉橫飛。
同時,兩個靠近他的戰士,也被直接炸死,看的劉耕年睚眥欲裂,卻也無可奈何。
“所有人都注意,小心小鬼子自殺!”李湘江跟後喊道。
二營在打掃戰場,六連和小王莊的游擊隊,也在自檢傷亡,救助傷兵。
“六連那邊傷亡不清楚,不過我們的傷亡不小,死亡人三十二,傷十七,還能動彈的就我們這二十幾個了。”丁俊旺統計了下傷亡人數,一屁股坐到常佑身邊,沉聲說道。
“嗯!”常佑應了一聲,沒有在多說什麼。
屍體被就地掩埋,日軍的屍體挖了個坑,隨便的埋下去。
我軍戰士的屍體,則比較莊重血,屍體排的整齊些,但是那又能如何呢?也改變不了他們已經死了的事實。
“書生,隊長,指導員,我回來了。”葉青樹提着槍,邊跑邊喊道。
“書生,指導員,隊長呢?”葉青樹只看到常佑和丁俊旺坐在那兒,沒有見到隊長,連忙問道。
“隊長……受傷了!”田二牛站到旁邊,輕聲說道。
“什麼?傷的怎麼樣?重不重?在哪呢?我要去看看。”葉青樹連忙問道。
“很重,已經被送到太谷縣了。”田二牛抿着嘴說道。
聞言,葉青樹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問了。
沒有歡呼喜悅,也沒有開懷大笑,場中很是安靜,只有傷病的哀嚎。
兩支隊伍原本加起來有200餘人,如今合起來,也就剛滿50人,六連快成建制的損失,讓陶雨生更是心痛的無以復加,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將人補充起來。
同樣,對於游擊隊的損失,常佑也很是心痛,滿打滿算的也就六十多人,現在呢,就剩下這二十來人了,其中,還有葉青樹他們這些老兵,也就是說,新兵存活下來的十多個人,還有個別帶傷的。
可以說,這是十分殘酷的淘汰,能活下來的,經過這次的洗禮,以後要上戰場就要好得多了。
而且經過這次戰鬥,他們也看到了戰爭的殘酷,也不敢再那樣隨意了。
“敬禮!”
李相江大喊一聲,戰士們衝着那放滿屍體的屍坑敬禮,填土,一點一點的將他們都埋起來。
一些戰士看着,忍不住抹着眼淚,想想上午他們有的人還在一起說說笑笑,如今都躺在這裡,有的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殘肢斷臂的更是不在少數。
一個土包很快就形成了,這裡埋着的是那曾經爲了祖國奉獻出自己生命的先烈,他們義無反顧,哪怕後世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的付出。
……
“我們現在在哪?”
“上尉閣下,你醒了?”
日軍的隊伍裡,林中南野醒來,捂着還有些疼的腦袋問道。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副官見林中南野醒來,有些欣喜道。
隨後又說道,“我們現在正在撤退中。”
聞言,林中南野閉上了眼睛,面無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良久,才聽他緩緩說道,“我們輸了?”
副官聞言,不假思索道,“哈衣!”但又覺得這樣回答不好,連忙說道,“也不算是輸了,支那的損失……”
“不用多說了,我明白了!”林中南野有點痛苦的說道。
此次任務可以說是徹底的失敗了,太谷縣是別想了。
回到太原之後,鐵定要受到懲罰,甚至這個職位不保。
“神尾小隊長回來了嗎?”忽然,林中南野想到了那個去追狙擊手的神尾倉吉。
“回閣下,還沒有。”
“嗯!”林中南野長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言。
想必神尾他也是凶多吉少吧。
副官見自己的長官閉上眼睛,不說話,也就不在多言了。
整個日軍的隊伍顯得十分低迷,只有那有些凌亂的腳步聲。
在他們身上,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些低落的士氣。
來的時候近千人,如今,回去的人數連一箇中隊都湊不起。
估計不說大隊長要受罰,他們可能也會跟着倒黴,可能會被敢死隊,最壞的則是被髮配後勤部。
雖然後勤比較安全,但是對於被武士道洗腦的日軍而言,發配後勤,則是最大的恥辱,會被人嘲笑的,也會被人不恥。
每月的錢低還不說,甚至還被剋扣或者遭到欺負毒打,並且還沒地方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