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莫名其妙綁架

久違了,我原本所熟悉的臺灣的道路。雖然說我心裡很明白其實我根本沒有離開過臺灣,但是那違和感實在是很難消除。儘管,我只是稍微的離開臺中市兩天而已,可是也還是惦念着這裡。

黎明路一段,那裡附近有間簡陋的屋子。那個,就是我的家。貼切一點來說就是狗窩。反正那真的是跟狗窩沒什麼分別。前提是,現在我並不打算先回去我的狗窩。我想要先去我報考的高中,而且已經是錄取了的。

總而言之,我得辦理退學手續。只是不知道退學手續需不需要什麼手續費。如果需要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給錢,因爲我的荷包裡可是毫無分文。想給也給不了。

“我們先去五權西路一段吧。在那裡我有些事要處理。”我扭頭看了看雷叔叔,如此說道。他也沒說什麼,和善地頷首並叫了輛計程車。他告訴了司機途徑後,我們便出發了。

抵達五權西路一段後,我已經可以看到那間不是很有名的高中了。我讓雷叔叔陪我一起去,免得我一個人處理不來。然而,這種時刻卻偏偏是上學時間。

雷叔叔和我幾乎是一踏入學校半步就引起了衆人的注目。大家的眼神各有各的。看到我的時候都是嫌惡的眼神,唯有看着雷叔叔的時候,眼神帶着好奇。

還是嫌惡的眼神比較好吧?我實在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畢竟已經有雷叔叔這樣的前車之鑑,再加上當年的鬧劇,我打從心底認定了不要讓自己變得乾乾淨淨的。

走入室內,跟着路標行走,我們倆找到了辦公室。秘書就坐在那兒,埋頭不知在幹些什麼。我是猶豫了很久才走過去,輕輕地敲了敲她的桌子。

一擡頭看到我,她顯然是愣怔了一下,然後又露出了迷惑的眼神。至於我,則是覺得她有點眼熟,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她的樣子。

在哪裡呢?

“啊,孩子,怎麼會是你啊?有什麼事嗎?”秘書對我的態度十分的親切溫柔,沒有像其他人般鄙視我的存在,而且她一副認識我的樣子,但我卻該死的沒有什麼印象,除了覺得她很眼熟。

“呃……我是來辦理退學手續的。”我算是狠狠地深吸一口氣,然後才說出來我特地前來這兒的原因。雷叔叔這時也瞭解了爲何我會特地先來到這兒纔回家。

似乎是很驚訝我會說出這句話,那秘書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慌忙地站起來,眼神複雜地看着我,那一臉不捨得我離開的表情令我感到疑惑。

我……應該跟她不熟吧?

“你真的確定要退學?你應該很清楚理事長的脾氣,他是不會輕易放你離開的。”秘書試圖勸我。這還真是爲難我了,因爲我是別無選擇。

瞥了瞥雷叔叔,只見他皺了皺眉,隨即便開口,“我是他的監護人。不好意思,我想見見你們的理事長,吳冰冽。”

這一次倒是換成我和秘書大大的愣怔住,震驚雷叔叔竟然認識這學校的理事長,吳冰冽!

“雷叔叔,你……認識這裡的理事長嗎?”我疑惑地看着他詢問起來。

“啊啊,有些交情。可以說……”雷叔叔話未完就突然停頓了下來,雙眼直直地看着某個地方。於是,出自於好奇之心的我和秘書同時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我的媽媽呀!是、是吳冰冽理事長大大!

“嘖,我道是誰,原來是雷家的前任家主啊。雷鈞廷,我們也有十多年不見了吧?”吳理事長大大冷冷地看着雷叔叔,莫名其妙地說了這句話。這也證明了他們倆的確是認識的,並且關係匪淺。

我實在很好奇他們之間是什麼樣的交情。同學?血緣?情敵?仇人?

疑惑地看了看雷叔叔,再看了看吳理事長大大,他剛好也看了過來。然而,他一看到我就不再是冷冰冰的表情,反而異常激動地撲過來擁着我。

啊?這是……這是怎麼一回事?吳理事長大大該不會是發神經了?雖然這句話是失禮了點,但我還是覺得他真的有點神經線搭錯了的錯覺。前提是……這都不是原因!有誰能給跟我解釋一下他爲什麼擁着我啊?

可以說的是,我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無言以對的雷叔叔,再看了看張大嘴表示過於震驚的秘書。我想,他們應該也不懂吧?

“小影,你這兩天是去了哪兒?我去你家找你找不着,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難道……是雷鈞廷把你給拐走了?”吳理事長大大最後說了一句令人無語的話。

雷叔叔更是在聽了他那一句話後,整張臉都黑了,根本就是生氣了吧?也對的,竟然很無辜地就被冤枉,自然而然的會生氣。

“吳冰冽!我像是那種專門拐帶小孩的人肉販子嗎?小影只是不小心碰觸到了僞傳送陣而到了我那兒而已!”雷叔叔氣呼呼地解釋起來,不過我認爲他其實是不想多加解釋的。或許是氣昏了頭吧!

吳理事長大大在聽了雷叔叔的話後,身體一僵,鬆開了擁抱定定地看着我。接着他就看了看秘書,示意她離開。於是,秘書離開了這裡,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氣氛相當怪異就是了。

“小影,告訴我,你是不是會使用靈力了?”吳理事長大大率先開口,但卻是問了我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

自然的,我搖頭,順便說:“我不會也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是,我想我或許有靈力這種東西吧?雷叔叔已經給我做過測試了,也證明了我確實擁有靈力。”

聽完我所說的,吳理事長大大陷入了沉默。倒是雷叔叔一臉悠哉的模樣,還真讓人有點不爽的感覺。會不會吳理事長大大討厭雷叔叔的原因就是這個?

“這樣啊……那麼看你現在這樣,你已經是艾提斯特爾學院的學生了吧?你也找到工作了?”吳理事長大大感嘆了起來,但他說的話是對的。

“嗯。我已經是艾提斯特爾的學生了。不過……工作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剛入學不到一下子就簽了合約什麼的,然後就遇到……那個好像是地獄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想了想,纔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這時,雷叔叔也在一旁說:“你放心,我會照顧這個孩子的。小影已經是靈異協會的守護對象了,畢竟他是被牽扯進這個世界的。”

然而,吳理事長大大卻額頭爆青筋,神色凝重地盯着雷叔叔。有那麼的一刻,我真的很害怕他會衝上去揍雷叔叔。當然,他並沒有這麼做,只是吩咐我,讓我先離開。雷叔叔也思索了一下,應允我離開回家一趟。

無奈,我也就只好告退,離開那個房間,順手關上門。

好了,接着下來就先回家一趟吧!

我身無分文,因此只好選擇步行回家。自然,我不會走大路回去,因此我花了不少心機,爲了以後方便上學,所以找好了上學途徑。只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已經無法迴歸正常生活了。

腦袋裡不斷地在思索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我赫然回到了我的狗窩。真是有夠嗆的,這樣就回來了啦?不過,如果說一點也不懷念的話,那是假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輕輕地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還是一張簡陋的桌子椅子,白色單人小牀,用棉絮胡亂自制的被子和枕頭。桌子上擺着幾本蒙上灰塵的書籍,一盒箱子裡裝着的幾件稍微襤褸的衣服上也沾了一些灰塵。

眼眶一熱,我的思緒又飛遠了。

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呢?我是不是要告別這個小小的,溫馨的家呢?畢竟,在這裡,我已經生活了七年啊。

我邁開腳步走進去。手指輕輕地撫過牆壁,桌子,椅子……雖然積塵了,但那真實的熟悉感卻是不變的。我有點出神,竟然可以莫名地又回想起那場火災,還有大家的呼救聲。其實,那個時候的事情,我的記憶模糊了許多,根本記得不是很清楚。

我所知道的只有,我看着那火光熠熠,吞噬了人命而已。

這時,一隻手臂伸了出來一把絞住我的脖子,鼻子嘴巴被一塊布捂住。我下意識地吸入大量的奇怪香味,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糟糕!那是哥羅芳的香味吧?爲什麼有人要迷昏我?綁架?但是……誰會白癡到綁架我這麼一個寒酸的傢伙啊?

啊,不行了,我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無比,整個人變得無力。我的意識開始消失。最後,眼前一片漆黑,我知道,我昏過去了。

等到我的意識回覆了,適應了一下視線後,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很陌生,是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我很疑惑,無法理解。動了動手腳,我發現我的雙手被反捆綁在後,雙腳也被綁着。如果掙扎得太用力,我的手腕會傳來一股刺痛。

不會是瘀青了吧?還是流血了?不過,似乎不太可能,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熱熱液體,可能是瘀青吧?

呃……不對啦!我這是在哪裡啊?誰可以告訴我,我這是在哪兒?爲什麼我會在這裡還被綁啊?

就算張嘴大喊救命,我想也不會有人迴應我吧?

欲哭無淚……欲哭無淚啊!是誰綁架我啊?而且還把我關在這裡?只是,其實這裡也沒什麼,只是有很多箱子而已,空間好像也很大?我猜,這裡應該是倉庫吧?那麼,我是被關在工廠裡了。

唉,所以說,人長得不怎麼樣總是遭人嫌吧?可是,我也不想這樣的啊。院長一直都叮嚀我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反正我也沒什麼好看的,所以我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但是,我就算變成這樣,也是無罪的吧?我又沒有去得罪別人。

門突然被打開,透進一絲亮光。我看着那亮光,接着一瞬間門被打開來。我看到一個女人。

紫色長卷發,翠紫色雙眸,耳朵佩戴閃閃發亮的耳飾。她一臉壞笑地看着我,眸子裡帶着意義不明的光芒,似乎有什麼主意。我看着她身着暴露,黑色蕾絲的無袖連衣短裙襯托雪白的肌膚,硃色的脣不知抹了多少脣彩,眼線畫得格外嫵媚。

總的來說,就是一種壞女人?

“喲,醒了?聽說艾提斯特爾的學生不好綁,但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不過,呵呵,就算醒了,也只能乾等人來救你呢。我想,你的照片已經送到雷信集的手上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了吧?”女人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擡起我的下頜如此說道。

雷信集?會長?可是……爲什麼要用這種手法把會長給引誘過來救人?儘管我是艾提斯特爾學院的人,但也只是剛入學不到一天的新生而已啊!

“你、你捉錯人了!我只是新生而已啊!”我不禁反駁。

豈知,她湊得更近,一隻手高高舉起,揮揮一下。在我感到很納悶爲什麼她要這麼做的時候,我就看到門外正走進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個長得挺不錯看的男人,頭髮倒是金色的,身材英挺。

可是……她叫他進來幹嘛?

“樂,這個給你。順手幫他擦一擦吧,我相信,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女人微笑着對那個叫樂的男人說了這些奇怪的話。但是,我有一種非常非常不妙的預感。

然後,女人離開了,剩下那個樂和我二人面對面。只是,我是恐懼,他很感興趣。

突然,他伸手過來,我嚇得閉上眼睛。接着,感覺到臉頰溼溼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擦拭,頭髮也很順便的被梳理着。於是,我睜開一隻眼睛,看見樂很專心地在替我擦拭臉頰和梳理頭髮。

有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的皮膚不錯,挺滑嫩的,只是不知道白不白。頭髮也很柔順,一下子就能梳理好了。”樂微微笑着說,但是我覺得他的神情大大的不妙啊!

“等、等一下!請問你這是……這是在幹嘛?爲什麼要幫我打理?我這樣就可以了啊!”我幾乎快哭出來了啦!我只是希望着誰都好,救我,快點來救我!

下一秒,我聽到樂的一聲驚呼,看了看他的臉,透露着興奮。然後,他扯開了綁在我雙腳上的繩子,又去解開綁着我的手的繩子。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在我反應過來之時,我整個人已經被壓在地上。

咦?被壓?

幾乎是一瞬間,我猶如晴天霹靂,趕緊掙扎再掙扎,死命地想要掙脫。可是,樂的力氣顯然比我還大,他的手已經伸到我的襯衫來,想要脫我的衣服了!

我大驚失色,蒼白着臉,不敢張嘴。最後,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出現在腦海裡的是地獄使。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地獄使可以救我。

一陣靜默。

“呃啊啊啊啊——!”我的耳畔響起這麼一個慘叫聲,然後又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把我扶了起來,放到牆上靠着。於是,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的是鮮紅色。

地獄使真的就如出現了,而且還是兩個。我看着地獄使似乎被激怒而瘋狂地殺死樂,接着下來,那個綁架我的女人也因爲響聲而跑過來一看,卻還來不及尖叫就身體被貫穿了。我也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們無情地被殺死,卻無法救他們。

“少主……沒事……”又是斷斷續續的,它們在說些什麼,我不太明白,但我想,它們應該是真的聽到我的求救,特地來搭救我吧。而它們的斷句,是慶幸我平安無事。

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疲倦地倚靠着牆,直到意識幾乎變得模糊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了幾道人影,耳邊響起了驚呼聲。空氣中瀰漫的血腥不但刺鼻,也刺激着每一個人的神情。這血淋淋的場面確實令人作嘔,我感覺得到剛抵達這兒卻來遲一步的他們,神經緊繃。然後,有人似乎朝着我這兒跑過來,把我放倒在地上,拼命呼喚着我。

然而,聲音越來越遙遠了,我的意識開始消失,視線也更加模糊。最後,眼前一片漆黑,我疲倦地昏睡過去了。

或許,我睡了一覺,醒來過後就一切都是在做夢吧?什麼艾提斯特爾、雷鈞廷、雷信集、齊雯雪,尹子華、班長、班長表哥、地獄使、齊李琳嫣、尹正、花澤雫、吳冰冽等等的,都只是幻覺而已。

嗯,對,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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