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趙大寬的速度這麼快?我有些驚訝,連忙往門口瞅,而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卻不是趙大寬。
黑色的高跟鞋擺在地上發出“踏,踏”的響聲,我不禁擡頭看着那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古典的美女,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大長頭髮被盤了起來。
上面還插着一根玉製的簪子。她手執一把油紙傘,進來的時候把傘合上,擡起頭,我看見她臉白的嚇人,嘴脣卻塗上了豔紅色。
是了,又是一隻鬼。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但我的臉上沒有什麼表示,走到她的面前,臉上依舊是那副公式化的笑容,微微彎下腰,輕笑着說,“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那人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來回走着觀察這家店,確認沒有其他人或鬼才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問道,“你們店長呢?”
呼,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寶詠,你是個有教養的人,不能和客人較真,不能。深呼口氣,我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輕聲道。
“抱歉,我們店長或許下午才能來。”
“嘖,下午啊,沒辦法,那我就在這裡等等吧!”女子不耐煩的蹙起了眉,然後扭着腰肢走到一個座位上,優雅的蹺起二郎腿。
無數次告訴自己,顧客就是上帝,我才抑制住心裡莫名涌上的火焰。然後本着職業素養又說了一句。
“那您可以在店內休息,如果有需要再喊我。”
說完,我緩緩走到吧檯,拿着紙巾用要擦破杯子的力度不能擦拭着。擦了半天,我覺得心情平靜了,便把咖啡杯收拾好,然後練習研磨咖啡豆。
嗯,這是一個大工程。我認真的在一邊磨着咖啡豆,磨着磨着,我突然發現沒有水了,奇怪,剛剛水壺沒在這邊嗎?
在店裡四處望了望,然後發現水壺在那個女子的桌子對面,而那個女子卻不見了蹤影。
難不成是離開了?可是我也沒聽見開門聲啊!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把水壺拿了過來,往杯子裡倒,可這一道,我就發現了不對。
我去,這鮮紅的,不是血嗎?我大驚,連忙把水壺扔在了一邊,然後用鼻子嗅了嗅,果然有一股噁心的鐵鏽味。這到底是誰啊?居然做出這麼過分的事來?我厭惡的看着那個水壺。
而這時,女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上還滴着水滴,裙子的邊角還隱隱染上紅色的液體,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而那女子回到座位時好像在找些什麼,可沒找到,最後她把目光移到了吧檯,視線對準了上面的水壺。連忙跑了過來把水壺拿開。
但是一晃發現裡面的血液少了不少,頓時怒氣衝衝的看着我,然後一手指着我盛氣凌人的問道,“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呵,這是打算惡人先告狀?我心裡冷笑一下,臉上掛着也是嘲諷的笑容,語氣淡然的說道。
“拜託這位小姐,請您看清楚了,這個水壺是我們店內的物品,您私自擅用不說,還往裡面放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沒還有向您要求賠償,您倒是先質問起我來了?”
“呵,就算我用了能怎麼樣,那你就能碰我的東西了?”
女子依舊指着我的鼻子不缺讓的喊道。我皺着眉頭,臉上也是十分的不滿。
“您根本就沒有跟我說過您要用我們店內的用品,我還嫌棄您的東西髒了我們的杯子呢!”
我皺着眉頭嫌惡的看着她,真是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女子氣的手不斷打鬥,她指着我不停的說着。
“你,你,你……”連說三個你,可她似乎不知道說些什麼,竟然有些惱羞成怒,直接揚起手向我打了過來,嘴裡也威脅道,“混蛋!你這個臭女人,我要吃了你!”
“住手!”顧英傑不知何時進來了,他一隻手握着女子的手腕,力度大的彷彿要把對方的手腕捏斷。
“我的店裡敢打人,找死?”顧英傑的眼裡暴虐的嚇人,女子不由得顫抖着。
可她仍不知好歹的指着我,“是,是她的錯,誰讓她亂動我的東西的!”
“呵。”我冷笑着看着她,“您倒是也很好意思,真對得起您臉上的粉底啊!”
我踱步把那個水壺遞給顧英傑看:“這位客人在本店的水壺裡放了這麼噁心的東西,我還沒有說什麼呢她倒是先追究起我來了?”
“你,你居然說這個噁心,你,我絕對要吃了你!”女子眼睛赤紅,黑色的髮絲隱隱浮動着,就連指甲都長長了不少。
“夠了,滾!”顧英傑直接一用力掰斷了女子的胳膊,女子不由得痛呼了一聲,而顧英傑根本就沒管她,直接拎着她打開門把人扔了出去。
“嘭!”女子被扔在地上發出厚重的聲音,嚇到了剛剛回來的趙大寬。
他手裡拎着盒飯,十分不解的看着這一場面,可顧英傑的臉色實在太過難看。
他不敢去觸老闆的黴頭,只能繞着兩個人然後走回了店裡。
“寶詠,發生了什麼,怎麼老闆這個樣子,還有那……”
他把盒飯遞給了我,然後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情況。我無奈的聳了聳肩。
然後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跟趙大寬說了一遍,他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後和我說,“那個血,是牲畜血。小七要來喝的。”
“小七?那個女鬼?”
我把杯子裡的血液倒掉,仍覺得有些噁心,不由得狠狠的擦拭着咖啡杯。
“嗯,我聽說她出生後只活了七個月,所以叫七月,不過大家都是叫她小七就是了。”趙大寬把胳膊拄在吧檯,和我聊着那女子的事情。
“哦,你們很熟?”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那女子的性格,連帶的,對趙大寬的語氣也差了些。
“也不是,只不過是她的事被傳的太厲害了,久而久之,我們就都知道了。”
趙大寬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我輕嘆了口氣,所以說就連鬼界也是這麼八卦嗎?不過,其實我也是有些好奇的,於是我放下杯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不是說,她只活了七個月嗎?七個月能長成那個樣子?”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生長的有些太厲害了吧?
“現在的不是,她是附身在一個死人身上,不過不太穩定,時刻需要補充牲畜血。”
趙大寬抓了抓頭:“不過平時看她也沒什麼惡意啊,今天怎麼這樣?”他有些不解的說。
其實,如果那個女子有好好說話的話我都會給她道個歉,畢竟,我可能確實是把她重要的東西倒了些,可那女子的態度一出來。
就算是我的錯我都不會去道歉,更何況錯不在我,誰讓她先亂動別人的東西的,如果不是她閒着沒事把那東西倒在水壺裡,我會倒出來嗎?
自己的錯還總往別人身上推,說不過就想動手,這種人她可是最討厭了。
“呵,可能是因爲我和她不是一個種族的吧!”我冷冷的說了句。
然後接着擦杯子,直到把那個杯子擦的快掉漆了才放下,趙大寬不解的抓了抓頭髮,但是也不知道再說什麼。
“叮。”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臉陰沉的顧英傑,趙大寬渾身一抖,他連忙立正站好。
然後和顧英傑打了個招呼。
“老闆好!”顧英傑斜眼瞥了他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趙大寬立刻如釋重負的跑到廚房去了,路過我時還歉意的衝我笑了笑,然後把廚房門鎖好。
很好,我有些無語的扶着額頭,趙大寬我平常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有事你跑的比誰都快!
“寶詠。”顧英傑輕聲喚道。
“嗯,什麼事?”知道顧英傑可能真的生氣了,我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的臉色。
“拜託下次不要這樣了!”
顧英傑直接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裡,力度大的彷彿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雖然身體陣陣發疼。
但我卻沒有掙扎,因爲我發現顧英傑的身體居然在不聽顫抖。他這是在……害怕?
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到底是什麼,能讓顧英傑這麼厲害的人都害怕了。
“寶詠,下次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要和一隻鬼爭吵好嗎?這次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真的會受傷的!”
顧英傑捏着我的肩膀讓我直視他,眼裡滿是認真。
“可是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是了,爭吵的時候我早就忘記那女子是鬼了。
更讓我有恃無恐的是,這個店是不允許爭鬥的,所以我才……
“剛剛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她會傷到你!我更怕自己失去你!拜託,下次不要再這麼嚇我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