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友博呢?他沒有醒過來嗎?”
“恩,他一直昏睡着,和張欣雨的情況差不多,不過他中間並沒有醒過來。”
蘇錦兒點頭:“對了,你們有沒有去看琉璃的父母,他們怎麼樣了呢?”
莊凌天皺眉:“其實,我最想和你說的就是這個,他們夫妻不見了,整個客棧我都找過了,但是都沒有見到人。”
“又是失蹤?”蘇錦兒的身體開始發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奇怪了,而自己雖然身體是很弱,但是也還不至於碰到水就發燒到昏‘迷’的程度,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莊凌天想了一會兒說道:“雖然失蹤在這裡已經是常事了,但是兩人同時失蹤還是第一次,我有種直覺,覺得他們不是失蹤了,而是去找他們‘女’兒的屍體了。”
蘇錦兒搖頭:“我覺得不太可能,他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但願不要出事吧?”
她從‘牀’上下來,雖然睡了一天,但是因爲發燒的原因,全身很沒有力氣,軟綿綿的,站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陣黑暗,又差點昏過去,莊凌天急忙的扶着她:“好了,你就不要逞強了,一天都沒吃東西,又發燒,怎麼會有力氣?”
他略帶責備的看着倔強的蘇錦兒。
蘇錦兒搖頭:“我只是想去看看欣雨,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莊凌天將蘇錦兒按回到‘牀’上,皺着眉頭說:“就算要去看也要等你身體還一點啊!這樣虛弱的人能照顧誰呢?”
“我……”
“好了,不要說了,先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我等下去看看,有什麼情況隨時向你彙報行嗎?”莊凌天無奈的說。
蘇錦兒看着固執堅持的莊凌天只好點頭同意,然後又回到‘牀’上,她感覺確實不好,有一種像是爬了很高的山,一路上沒有任何休息,然後爬上去之後又立刻下來的疲憊感,全身痠痛,感覺要散架了一樣。
莊凌天將一塊麪包遞給蘇錦兒然後將水放在桌子上,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你先吃,我出去看看。”
蘇錦兒乖乖的點頭,看着莊凌天走出房間,然後她將手裡的麪包放在桌子上,胃裡一陣陣酸澀的感覺,根本沒有胃口吃飯,腦海裡反覆的出現在這個客棧裡發生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凌‘亂’,完全理不出頭緒,如果阿禾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那些監視他們的人會躲在哪裡呢?他們吃什麼喝什麼,還是說這裡有着另外一個他們不知道的可以藏身的地方呢?又或者,阿禾一直都是在撒謊呢?
不,真的想不明白,太多紛‘亂’的東西糾纏在腦海,根本沒有辦法理順。
應該找邢隊長商量一下,將阿禾告訴她的事情告訴邢隊長,畢竟他是警察,辦過那麼多案子,肯定比她這個菜鳥強無數倍,她又想下‘牀’,但是纔剛動一下身體,就頭昏眼‘花’的,虛弱的身體讓她什麼都不能做。
該死的!
她在心裡咒罵,她是身體不好,但是還沒有不好到這個地步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沒辦法,她只好再次無力的坐回到‘牀’上,蠟燭的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像是跳躍的‘精’靈,她看着同樣也在跳躍的燭光,眼前一陣恍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曾經聽人說過,在有蠟燭燃燒的房間裡呆久了,人就會產生幻覺,那他們之前在客棧裡看到的所謂的鬼魂什麼的,會不會都是因爲過多的燃燒蠟燭,然後加上自己本身對客棧的恐懼,所以就產生了幻覺呢?
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在客棧裡看到的還可以解釋,那在那個井底呢?那時候拿的都是手電筒,不至於產生幻覺吧!還有邢隊長他們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難道邢隊長也會產生幻覺?
越想頭越疼,她乾脆閉上眼睛,趕走大腦裡的紛雜的東西,莊凌天說的沒錯,確實該讓自己休息一下了,太多的東西裝在腦子了,再堅強的人也會瘋掉吧!
外面走廊上突然傳來腳步聲,蘇錦兒以爲是莊凌天來了,就睜開眼睛安靜的等待他給自己帶來的消息,但是那腳步聲卻遲遲的都沒有到‘門’前,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心劇烈的狂跳起來,全身的神經也都緊緊的繃起來,仔細聽才發現那腳步聲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是誰在外面呢?
她的心在‘胸’腔裡劇烈的跳動,幾乎就要跳出來了,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屏住呼吸仔細的聽着,那腳步聲並不是在她‘門’口的位置,而是在306和308房間的中間,會是凌天嗎?但是如果是他,他爲什麼要不停的原地踏步呢?
不,肯定不是凌天!
她從‘牀’上下下來,穿上鞋子,慢慢的向‘門’口走去,讓她奇怪的是,這一次她竟然沒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身體像是恢復到了沒有生病前。
腳步聲依然在繼續,一下一下沉重的敲擊在蘇錦兒的耳膜上,她將‘門’打開走出去,走廊上漆黑一片,因爲沒有光,看的不是很清楚,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和莊凌天房間的中間位置,有一個比夜‘色’更黑的身影。
“凌天,是你嗎?”明明知道不可能是莊凌天,但是她還是問道。
沒有人回答,死一般的沉寂在走廊上蔓延沉澱。
恐懼彷彿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蘇錦兒的心臟,她想退回房間,但是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身體也沒有辦法動一下,她大口的呼吸,吸進肺裡的氣體卻帶着令人作嘔的復仇味道。
踏步聲突然停了下來,蘇錦兒的心臟猛然收緊,眼睛也不自覺的瞪大,周圍依然一片漆黑,但是她卻能清楚的看到那個黑‘色’的人影,它背對着她,看不清究竟是男還是‘女’,只是那濃重的黑‘色’像是黑頭般壓在‘胸’口,讓她無法喘息。
突然,那個人影開始動了起來,但是她的動作很慢很慢,很久才只是轉動一下身體,然後再次停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
蘇錦兒的心像是在嗓子眼跳一樣,雖然看不到那個人的樣子,但是她根本無法抗拒那個黑影帶給她的恐懼,只能呆呆的站着,等待那個人影徹底的將身體轉過來,而等待的時間纔是最難熬的,蘇錦兒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軟的隨時可能跪在地上,她想伸手去扶身邊的牆壁,卻擡不起手,想大聲呼喊在不遠處房間裡的莊凌天和邢隊長,卻無法發出聲音。
就在蘇錦兒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候,那個黑影猛然的轉過身體,只是一眨眼就到了蘇錦兒的面前,她瞪大眼睛和它對視。
那是一張怎樣恐怖的臉呢!
蒼白的皮膚裂開一道道的裂口,每一道都像是嬰兒的小嘴,對着她無聲的笑,血順着臉頰流下來,她的一隻眼睛裡沒有眼珠,是空‘洞’‘洞’的黑暗,像是無底‘洞’般想要將她吸進去,她想要避開它恐怖的臉,但是頭卻不能動,一隻沒有血‘肉’只有白森森骨頭的手托住她的後腦,用力的將她的臉向它那種恐怖的臉上按,蘇錦兒拼命的掙扎,但是卻完全沒有用,頭髮被揪的生疼。
“放……放開我!”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大聲的說,之所以大聲是因爲既可以給自己壯膽,也可以讓莊凌天或者是邢隊長聽到。
但是,周圍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她的聲音像是沒有辦法傳出去一樣,只是在她的耳邊一遍遍的迴響,恐懼已經讓她無法站立,小‘腿’肚發抖,就要無法支撐沉重的身體。
她的‘腿’突然軟了一下,就要倒下去,但是卻拉扯到頭髮痛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聲音沒有辦法傳出去,那麼他們就沒有辦法聽到,那呀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死在這裡嗎?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內心的想法像是被眼前的這個可怕的臉知道了一下,它突然咧開嘴笑了,腥臭的味道噴在蘇錦兒的臉上,讓她原本就痛苦不堪的胃更難受起來。
它另一隻同樣沒有血‘肉’只有骨頭的手緩慢的擡起來,冰冷的手觸碰到她溫熱的皮膚,瞬間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雙令人恐懼的手緩慢的撫‘摸’上她白皙的脖子,像是在撫‘摸’戀人一樣,卻讓蘇錦兒‘毛’骨悚然。
那雙手環上她纖細的脖子,慢慢的開始用力收緊,蘇錦兒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嘴巴也長的很大,她努力的想要呼吸點空氣,但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做到,她眼睜睜的看着面前那張臉變得越來越扭曲恐怖,卻沒有辦法掙脫。
大腦開始缺氧,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的恐懼達到最高點,也許真的會就這樣死去吧!
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着死神將她帶走。
砰……
突然的一聲巨響,蘇錦兒猛然的睜開眼睛。
她站在‘門’口的走廊上,眼睛瞪的很大,呆呆的看着站在面前一臉擔心的莊凌天和邢勇亮。
“錦兒,你在幹什麼,爲什麼要掐着自己的脖子,難道你想死嗎?”莊凌天痛苦的大聲喊。
自己掐自己的脖子?
她恍然的回過神,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而邢勇亮和莊凌天正在用力的想要將她的手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