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你們現在還有說不的權利嗎?”
突然而來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他們驚恐的看着站在二樓黑影中的人。
“誰在那裡?”阿江厲聲問道。
“呵呵,怎麼?連你們的老朋友都不認識了?”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卻一時又想不起來,阿江將阿禾緊緊的抱在懷裡,顫抖着手拿起地上的手電筒,慘白的光束中,是習強那種帶着‘陰’森笑容的臉。
“習強?你怎麼會在這裡?”阿江驚訝的說。
習強看着他,慢慢的向樓梯上走上來,他‘陰’森的笑着說:“我怎麼能不在這裡嗎?如果我不監視着你們,你們就會把老闆出賣了。”
阿江這才明白:“原來一直都是你在監視我們?”
習強沒有回答,他看着阿江,眼睛裡帶着惡毒:“呵呵,如果不是我平時裝傻,你們怎麼可能會對我沒有戒備呢?”
阿江沒有說話,他抱着阿禾的肩膀站起來,身體向後退,遠離一步步正往樓上的走的習強,這個人能夠裝的那麼深,而且在他接到那個神秘男人命令時,他讓習強假死,然後裝活死人甚至真的去喝人血,他都聽話的照做了,那時候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爲習強就是那樣的人,無論他們叫他做什麼,他都沒有拒絕過,他以爲他只是懦弱,沒想到卻是另有原因。
“看來,我真的是小看你了。”阿江鎮定的說,光是習強能夠忍受痛苦這一點,他阿江就遠遠的比不上他,爲了讓戲演的更‘逼’真,他們真的‘弄’斷了習強的手臂,因爲沒有及時治療,他的一隻手就那樣廢掉了,而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連他的聲音也是經過處理,原來他的聲音聽起來憨憨的,根本沒有想到那只是裝出來的。
“阿江,作爲兄弟,我警告你一句,如果你還想活下去,那麼就乖乖的聽話,不要想着背叛老闆,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習強壓低聲音說。
“你想幹什麼?”阿江一邊說一邊抱着懷裡顫抖的阿禾向樓梯的轉角退去。
“不想幹什麼,只是告訴你,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最好是閉嘴,不然,我真的很難保證,你能活的更長久。”
阿江看着習強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習強,我當你是兄弟才告訴你,這個客棧不尋常,不是我們人力能夠控制的,就算是我不背叛老闆,我們也沒有辦法從這裡逃出去。”
習強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低沉的像是從地底鑽出來的一樣,他看着面前的阿江說:“老闆既然讓我們來這裡,自然也會讓我們離開,如果想背叛老闆的話,那麼就只有死。”
他將“死”字說的特別重,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眼神比剛纔更加冰冷,但是每次說到老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崇拜。
阿禾死死的抓着阿江的衣服,之間陷入他的‘肉’裡,阿江明白阿禾的意思,習強好像已經被老闆洗腦了,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而阿禾是在提醒阿江不要相信習強的話。
“好,我知道了。”阿江說道。
“這纔對嘛!你要知道,老闆喜歡聽話的人,要是不聽話的,老闆會讓他再也沒有辦法說出話的。”習強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阿江,連眨都沒有眨,好像他的眼睛就像魚一樣不需要眨眼,而這樣更讓他們覺得恐懼,還有他那條斷了的手臂,彷彿一條蛇般扭曲着。
“好了,我不能在這裡多呆,記住你的本分,我的眼睛會一直盯着你們的。”習強說着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又指了指阿江和阿禾。
他又低沉的笑了兩聲,轉身向樓下走去,聽着他的笑聲,阿禾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等習強的腳步聲從樓下消失,她擡起頭看着阿江問:“哥,難道你還打算聽那個人的話嗎?”
阿江比了噤聲的手勢,然後扶着她的肩膀向樓下走去,這裡不安全,他們什麼話都不能說,而阿江要好好的考慮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習強說的老闆有辦法讓他們離開這裡,阿江並不敢確定是真還是假,所以他必須要慎重考慮,如果習強說的話是真的,而他們卻選擇了背棄老闆,那他們的下場肯定是死,但是如果他們沒有背棄他,那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甚至還可以找出兇手,但是萬一是假的呢?
阿江陷入了矛盾中,他將阿禾送到她的房間‘門’口說:“很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商量。”
阿禾也確實很累了,她點頭然後打開們走進去。
阿江看着阿禾將‘門’關上也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裡,他的腦海裡一團‘亂’,根本不知道該做怎麼樣的決定,對於那個神秘的老闆他了解的很少,而今天晚上他才明白,原來他一直覺得被自己利用的人卻反過來利用了他,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想要殺人。
“該死的!”他咒罵一句,然後倒在‘牀’上,原本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現在現在他才突然發現,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掌握任何東西,只是一直被人利用,那個人的心裡一定嘲笑過他無數次,而他卻毫不知情的還以爲自己有多厲害。
用力的一拳打在身下的‘牀’板上,耳朵裡卻傳來一聲“哎呦!”
他像是躺在了彈簧上,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誰?”
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侷促的呼吸聲,他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的坐回到‘牀’上:“該死的,都出現幻覺了。”
“你坐到我了。”
突然的聲音讓他再次站了起來,他看着房間裡大聲的說:“誰在這裡,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
只是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手電筒的光束照在慘白的牆壁上,雖然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但是每個角落也都可以看清楚,確實沒有人。
“媽的!”他咒罵一聲,看着那張‘牀’,難道是在‘牀’下面?
膝蓋有些痠軟,他竟然沒有勇氣看‘牀’下面究竟有什麼,急促的呼吸聲讓安靜的房間更加詭異,他屏住呼吸,努力的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深深的吸口氣,將放在桌子上的手電拿起來,然後蹲下身體,接着一條‘腿’的膝蓋着地,再次深呼吸,猛然的看向‘牀’下面,但是除了在手電筒的光束中不斷漂浮的灰塵外,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那是誰在說話?
他站起來,拍掉膝蓋上的灰塵,坐在‘牀’邊。
“都和你說了,坐到我了。”
又是那個聲音?
他由剛纔的恐懼變成了憤怒,這一次他沒有站起來,依然坐着,眼睛盯着白‘色’的‘牀’單,這‘牀’單下面是不可能藏人的,但是每次他在‘牀’上坐下都會有聲音發出,難道真的是‘牀’上有東西?
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然後將被子拿起來,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之後就拿掉了‘牀’單,但是依然什麼也沒有,接着是下面的‘牀’褥,手在‘摸’到‘牀’褥的時候,手電筒突然閃了幾下,隨即就滅了,他用手拍打了幾下,I依然沒有亮,只好將手電筒放下,去找蠟燭,他手扶着‘牀’沿蹲下身體,手指卻碰到了黏糊糊的東西。
“什麼東西?”他小聲的說,將手拿到眼前但是什麼也看不到,卻聞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是血?
他嚇的跌坐在地上,但是很快又想到自己之前受傷,可能是自己的血流在了‘牀’上,又在心裡嘲笑自己膽小,打開桌子上的‘抽’屜‘摸’出一支蠟燭。
蠟燭點燃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卻看到了一個差點嚇的他魂飛魄散的東西。
一對眼珠!
他驚恐的盯着那對眼珠,而眼珠也彷彿活的一樣盯着他,而他也真的感覺到了來自那對眼珠的注視。
阿江驚恐的後退,直到身體緊緊的貼着身後的牆壁,而那對眼珠依然緊緊的盯着他,他甚至感覺到了來自那對眼珠的嘲諷。
“你……你是什麼東西?”他顫抖着聲音問道。
那眼珠竟然滾動了兩下,然後就真的和剛纔一樣說話了:“我是眼珠啊!是……你……的……眼……珠!”
它拖長聲音說。
阿江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他慌‘亂’的搖頭:“不,不,你不是我的眼珠,你究竟是什麼鬼東西,趕緊離開我的‘牀’。”
“我真的是你的眼珠,不信你‘摸’‘摸’看你的眼睛。”那對眼珠就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在‘牀’上滾來滾去,白‘色’的‘牀’褥上就出現一道道紅‘色’的印記。
“不不,你說謊,我看得到你,你怎麼會是我的眼珠呢?”說完之後,阿江又覺得可笑,他竟然在和一對眼珠對話,這說出去還不被人當成神經病啊!
“真的,不信你‘摸’‘摸’看啊!”
阿江依然不相信,但是他的眼睛卻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並且還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睛裡流下來,他伸手‘摸’了一下,指尖上是鮮紅的血,而他的眼睛也在那一刻突然失明,眼前一片黑暗。
“啊……”
他驚叫一聲,猛然的從‘牀’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