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雙臂環‘胸’趾高氣揚的看着蘇錦兒,像是在看自己的痛苦哀嚎的俘虜。
“怎麼?你現在知道難過了?可惜已經晚了,楚非凡已經死了,下一個就是莊凌天,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到最後還是隻剩下你一個人,所有的人都會離你而去,你就等着痛苦吧!哈,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你痛苦的樣子啊!”
蘇錦兒的心在‘抽’痛,但是當她看到小靜得意的樣子時,心底涌起一股恨意,真的很想殺了這個‘女’人,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格,無論自己對對方有多恨,終究都沒有辦法去殺死對方,甚至有時候她會對那麼十惡不赦的兇手起憐憫之心,這讓她自己都覺得很不解,就如同現在的小靜,無論她有多厲害,有多得意,她的內心都是孤獨而可憐的。
“我們都一樣,不是嗎?”蘇錦兒目光犀利的盯着小靜。
“我和你不一樣,因爲我是獵人,而你……包括你的那些朋友,都是我的獵物,明白嗎?”
蘇錦兒別過頭,看着漆黑的甬道,沒有必要再和這個‘女’人‘浪’費時間了,她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想着這些,她就邁步向前走,而聽到腳步聲的小靜更加得意了:“你儘管走好了,我敢保證不找不到邢勇亮,不對,也或者可以找到他,不過那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
說完,小靜瘋狂的大笑起來,聲音尖利的讓人想吐。
蘇錦兒皺着眉頭,儘管很痛苦,但是她並沒有去捂耳朵,相反,她表現的很鎮定,不管對方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停下腳步。
小靜沒有像剛纔那樣跟着她死死糾纏,而是看着她慢慢的走遠,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中卻帶着嘲笑。
雖然已經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走了很久,但是她依然沒有辦法讓自己習慣這濃霧般的黑暗,心彷彿掉進了無底‘洞’,一點點的下沉,下沉,卻永遠也無法到達底部。
黑暗的甬道彷彿沒有盡頭,她已經走了很久很久,腳開始發酸發脹,卻依然看不到盡頭,好像她會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
不知道黃徵煜怎麼樣了?之前看到的那個梳頭髮的‘女’人該不會真的和他有關係吧!如果真的有關係,那將他一人留在上面豈不是很危險嗎?
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人,如果真的和黃徵煜有關係,而她要找他報仇的話,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嘛!
不過,話說回來,無論是誰遇到都是死路一條吧!
她輕輕的嘆口氣,蹲下身體‘揉’着發酸的腳,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該死的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
微弱細小的滴水聲傳入耳朵,卻像是擂鼓般響在心裡。
她扶着井壁的手在顫抖,汗水順着額頭滑落,明明只是普通的滴水聲,爲什麼她會如此恐懼?
她在心裡問自己,那真的是滴水的聲音嗎?
不管前面是什麼聲音,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滴水的聲音越來越近,但是那聲音卻好像是來自她的大腦,耳朵裡一陣轟鳴,她停下腳步,聲音就在她面前了,近的只要她伸出手就可以碰到水。
但是真的是水嗎?爲什麼鼻尖縈繞的確實血的腥味呢?
蘇錦兒擡起顫抖的手,慢慢的伸向滴水的地方,儘管她看不到,但是還是‘摸’到了黏糊糊的液體。
那,絕對不是水。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難道小靜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嗎?
不,不可以,不可以!
手電筒在哪裡,在哪裡啊?
悲傷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將她淹沒,心臟一下一下的收縮,邢隊長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身後再次響起腳步聲,她慢慢的轉過頭,看到一點點亮光向她靠近,而亮光後面是小靜‘陰’魂不散的身影。
“你爲什麼要跟着我?”蘇錦兒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
小靜卻不說話,只是將手裡的手電筒遞給她。
蘇錦兒滿臉淚痕,她冷冷的看着小靜,卻不去接她手裡的手電筒,儘管她真的需要。
“怎麼,不要嗎?”小靜略微帶着笑意的聲音讓蘇錦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她深深的吸口氣,從小靜手裡接過手電筒,地上慘白的光束中出現一灘血跡,血還在從上面一滴滴的滴落,如同水滴的聲音,只是有些沉悶。
蘇錦兒努力壓抑着‘胸’口翻涌的難受,像是有塊巨大的石頭哽在‘胸’口,讓她沒呼吸一下就會產生無法忍受的刺痛,眼淚還在滑落,顫抖的手拿着手電筒卻無論如何也不敢照向上面,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看到邢勇亮死後慘白的臉,她會是什麼反應。
“怎麼?不敢看嗎?要不要我幫你?”小靜依然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讓蘇錦兒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蘇錦兒的沉默被小靜認爲是默認了,她一把從蘇錦兒的手裡奪過手電,照着上面說:“快看啊!你會看到你最敬佩的人的臉,沒事的,沒有你想的那麼恐怖和不能接受。”
蘇錦兒渾身顫抖,但是她卻不敢擡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血慢慢滲出來。
小靜圍着蘇錦兒慢慢的轉圈:“我記得蘇錦兒是個很有膽的‘女’孩子,怎麼今天這麼窩囊呢!連屍體都不敢看了,是我聽到的傳言有假還是說你變得懦弱了?”
蘇錦兒依然安靜的不說話,她沒有勇氣再去面對死亡,太多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她沒有麻木,永遠不會麻木,只是有着無盡的痛苦和悲傷。
小靜看着沉默的蘇錦兒,內心怒火燃燒,她最不喜歡看到人沉默的樣子,而面前這個‘女’孩子的沉默讓她更加憤怒。
她突然用力的捏住蘇錦兒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我讓你擡頭看,你爲什麼不聽話,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的很讓人生氣。”
蘇錦兒茫然的看着她,儘管下巴很痛,但是依然面如表情,眼淚一滴滴的才眼角滑落,好像永遠也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