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拍打了幾次‘門’,然後隔着玻璃朝周護士伸舌頭,做鬼臉。
這是真正的鬼臉,完全符合靈異電影當中對鬼臉的定義和演繹,甚至更離譜些,膽子小的人看到了可能會暈倒,心臟不好的人多半會直接掛掉。
周護士手握剪刀,站在窗前,緊張地注視着老太太。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懼怕外面這位又幹又瘦的老東西,她的個子比老太太高出一個頭,體重超出至少二十公斤,而且她在衛校的時候曾經是校排球隊的主力成員,接受過很嚴格的體能訓練,按理說如果動手打起來的話,她應當可以輕鬆容易地把老太婆‘弄’得趴下。
但是她沒有勇氣出去揍這可惡的老東西一頓,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老太婆砸爛玻璃進來的話,她有沒有足夠的膽量自衛。
老太婆把臉貼上玻璃上,一會兒擠眼睛,一會伸出髒兮兮的長舌頭‘舔’來‘舔’去,最令人噁心的就是,這老怪物的唾液是黃‘色’的粘稠液體,模樣跟稀豆粉或者膿鼻涕差不多,沾在玻璃表面幾乎不會流淌下去。
她在想,要不要喊人?
打斷了醫生和同事暢快的愛情活動,她們會不會很生氣?
如果喊過之後,這老太婆一轉身跑掉,回到病房裡繼續裝出模範病號的樣子,那又怎麼辦?
她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算想出來,也不一定會做,想象和實踐畢竟是兩回事,就像她平時看着鄰居家的那隻狗極端不順眼,無數次想下毒‘弄’死它,但是幾年過去了,卻始終沒有這麼做,憑她對於‘藥’品的瞭解,不爲人知地‘弄’死那條狗是非常簡單的事,但是,她一直只是想象而已,每次回家去,那隻狗仍舊朝她狂吠不止,彷彿想吃了她,而她只能默默容忍這一情形。
老太婆的行爲更離譜了,居然掀起了衣襟,‘露’出舊抹布一樣滿是皺紋的肚皮,洋洋得意地在她眼前扭動。
這當然是一種挑釁行爲,但是她只有懼怕,沒有怒火。
老太婆的衣襟掀起得更多,‘露’出了兩隻下垂到上腹位置的乾癟袋子狀物,噁心透了。
她無力地說:“滾開。”但是聲音很小,不像是罵人或者斥責,倒像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