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白少,我不能在這裡工作了。”說完,不忘膽寒地看一眼洛蓮花。別看她在白贊面前這麼溫順,對別人卻是潑辣的很。傭人雖然是女的,但牛高馬大又有力氣,但到底還是有避不開的時候,臉上的痕都是洛蓮花抓出來的。
照顧洛蓮花的工資挺高的,但再高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賭啊。
白贊看着傭人滿臉的痕,想出聲挽留終究不能說什麼。
“白少還是把夫人送到精神病醫院去吧。”傭人提議。
白讚的臉僵成一團,難看至極,洛蓮花早就嚇得瑟瑟發抖,握着他的臂不肯鬆,“阿贊,我聽話,我聽話,不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醫院去,那裡好可怕。媽媽又沒病,不要去那裡。”
“不會的,不會的。”白贊拂身下來安慰洛蓮花,掌撫在她的背上,輕輕的。傭人搖搖頭,知道白贊不會聽自己的話,默默地走了出去。白贊對洛蓮花,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傭人要走,對於白贊來講,又是一件麻煩事。他擰了眉,待到洛蓮花睡着後一個人走了出來。
獨棟的大院,顯示着白家的風度氣骨與地位,即使如此,也無法掃清麻煩。白贊倚在樹下,看着傭人遠去,極度無奈。
秦藍煙的身影突然出現。白讚的眼晃了一下,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她了。對於秦藍煙,他一直沒有特別的感覺。
“那個傭人不是照顧您母親的嗎?怎麼走了?”她問。
白贊擰了擰眉,“不願意照顧,所以走了。”
“我來照顧怎麼樣?”
白贊看着她,久久不語。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可以的。”
“你先等等。”白贊並沒有直接拒絕,卻只是如此道。秦藍煙極爲意外,等在那裡。白贊進了屋,沒有邀請她,她只能站在門外。
對於白贊,總是放不下,她忍不住,又來了。原本以爲會受冷臉,這個結果出於她的意料。
白贊進去了好久,半個小時以後才緩緩推着個婦人出來。那婦人臉色有些蒼白,看得出來極少接觸室外的陽光,整個人呆呆的,極爲安靜。她的身上蓋着白色的毛毯,白贊走走不忘給她攏攏。
女人的眉眼和白贊有相似之處。
“伯母。”秦藍煙衝過去,熱情地打招呼,臉上的笑容十分到位。她甚至傾下了身子,以便自己的臉能對上洛蓮花的臉。
“吼——”洛蓮花猛然從輪椅裡站起來,對着秦藍煙就叫,眼睛突出臉孔扭曲!她的指頭伸出來,長長的指甲直往秦藍煙臉上扎……
“啊!”秦藍煙嚇得捂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贊伸手將洛蓮花的指撈了回去,“媽,沒事了。”他攏着洛蓮花的臂,將她圈在懷裡,而後扶着她走回去。秦藍煙坐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完全忘了爬起來。
幾分鐘之後,白贊復出現,朝她伸出手。秦藍煙顫抖着指頭將自己的手伸過去,臉上的驚惶沒有消失,“您母親
……”
“瘋了。”白贊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來,“你還敢照顧她嗎?”
“這……我……”秦藍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從沒有見過洛蓮花,自然不知道她的情況,先前以爲頂多只是身體不好,卻沒想到……
“我母親忌生,家裡照顧她的傭人個個牛高馬大,但還是經常性被抓傷。”他陳述着,像在講別人的事情。秦藍煙卻忍不住顫抖起來,血液都在冷卻。
“你走吧。”白贊微微笑着,並沒有過多的責怪或是嘲弄,只道。他轉身,又走了回去。秦藍煙呆立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
盈束能再次懷孕,對於漠成風來說,無疑於天大的喜事。他的意思是要她好好呆在家裡養胎,更恨不能把她綁在牀上,以保證母子平安。上一個孩子的失去在他心裡結成了痂,雖然沒說出來,但也看得出來,他很自責。
盈束卻堅持要拍戲。
“孩子出生還早着,現在多少藝人大着肚子繼續上班的,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你跟他們不同。”
“沒什麼不同的。而且,孕婦的心情也很重要,如果悶在家裡心情不好,對孩子也有影響。放心吧,我沒那麼嬌弱。更何況,做不了的動作可以請替身,如果撐不住,我頂多在鏡頭裡露個臉。”
那部戲已經開始拍攝,先在放手就是不負責任,而且她也希望自己能有點事做,分分神。
漠成風雖然板着臉依然不願意同意,但也怕她的心情不好影響身體,最終黑着面沒有再說什麼。即使如此,他還是親自把盈束送到片場,囑咐了再囑咐才離開。
“看不出來,漠總這麼體貼。”新請來的經紀人無比羨慕地開口道。這人是漠成風的手下,與其說是經紀人,不如說是來照顧她的。漠成風雖然同意她來拍戲,卻到底怕她出問題,臨時配了個經紀來人看着她。
經紀人之前就是做這一行的,跟了漠成風后才改行。漠成風在公司裡從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對不會多話一句,乾脆果斷利落是出了名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囉嗦的一面,覺得十分新鮮又有趣。
盈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經紀人忙着給她聯絡化妝師和工作事務便走開了。這些事有人打理,她樂得清閒,坐在椅子上翻開劇本讀起來。
“束束。”季雨軒走過來,停在她面前。
“是你?”看到季雨軒,盈束的臉微微變色,立起,與他保持了距離。季雨軒不舒服地擰起了眉,“我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份了?”
“該保持的距離還是要保持。”
季雨軒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苦苦地笑,“束束,我們的關係不該這樣。”
“潘瑤的事情你聽說了吧,去看過她嗎?對不起,這件事因我而起。”
對於盈束的道歉,季雨軒表現得很淡然,“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原本想借着潘瑤和盈束套近乎,卻因爲潘瑤道出了一切,他索性也不隱瞞。
“解除婚約也還可以是朋友。”對於季雨軒的冷漠,她有些無力接受。“那我們呢?算什麼?”季雨軒反將了她一軍。
她並不想和季雨軒發生什麼不愉快,笑了起來,“也是朋友啊。”眼前的這個季雨軒真的有些不同了,曾經的他那麼善良,富有同情心,可以救毫無關係的自己。可現在,前未婚妻毀容了,他卻能做到波瀾不驚。
這,不能不讓人失望。
“謝謝你還能認我這個朋友。”季雨軒嘆着氣迴應,“束束,你一定會覺得我冷血無情吧,但處在我這個位置,前有狼後有虎,不無情最後屍骨無存的是自己。”
他,到底看出了她的心思。
只是,他的話不無道理,盈束只能點頭,“或許吧,你那個世界我沒去過,無法親身體會。潘瑤雖然對你狠了點,終究出發點是因爲愛,就衝着這一點,你也該……”
“不要談潘瑤了好嗎?”他的聲音依然溫和,但已經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樂意。對於別的人,他可以無情,但對盈束,始終連重話都不願意說一句。有些人,揣在心裡太久了真的揣成了珍珠。
“我們說點開心的不行嗎?難得能在這裡碰上。”
其實,他是刻意來這裡的,至於目的,清楚得很。盈束也不再跟他較真,許多事情,不是她該管的,於是順從地點點頭,“倒真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懷孕了。”
季雨軒柔軟的臉龐一時間僵在了那裡,目光直直的久久無法恢復正常。
“什麼?”好久,他才輕輕問,聲音悠得不像話。
“我懷孕了,恭喜我吧。”盈束眨眨眼,撫上了自己的腹部。戲演多了,平常人的心理便也能揣摩到幾分,盈束知道,季雨軒對她還是有想法的。此時道出這些話,無非是讓他斷了念想。
“束束,你可真殘忍。”季雨軒再出聲時,臉都扭曲了起來,脣上勾着無盡的痛楚。
“雨軒,不管你有沒有和潘瑤取消婚禮,我都希望你幸福,也希望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快樂。所以,祝福你。”
這樣直白的表示,季雨軒怎麼聽不出來,他沒有說什麼,離開時表情依然沉着。
新戲開拍,導演演員投資人都是要搞好關係的,導演牽頭,晚上在酒店裡訂了一桌,除了主要演員外,季雨軒也在邀請的行列。
盈束本想借着懷孕推脫,但拍戲之時總要相互照顧着纔好,爲了不讓人覺得她有意賣弄清高,還是去了。
宴會現場,季雨軒也在。
季雨軒以前做的是娛樂,現今的季亞集團裡也有一大塊屬於娛樂,參加這樣的宴會並沒有什麼不妥。盈束原本還有些擔心季雨軒會因爲白天的話而不舒服,不過晚上見面時,他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大家把酒交換,有套不完的近乎說不完的話,唯有盈束一杯白開水。沒人敢敬她酒,衛青紗和潘瑤的事情纔剛剛過去,雖然後來網上澄清是另有他人所爲,但大家還是對她存着幾份忌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