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蒼靈喃喃道,“沒事的,我出了地府,外面的世界與這裡的時間不一樣,我還是可以再看到他的,沒事的,能有什麼事?呵呵。”
蒼靈攤開手心,一抹虛幻的白色身影自她手掌間飄出來。
“鬆月,你叫府君出來,幫我看看這個人的魂魄,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鬆月定定瞧着她,眼底濃濃的憐惜,“凌蒼,你在發抖。”
“呵呵,你眼花了吧,沒有啊。”
蒼靈笑,“你快去叫泰山府君出來!”
“凌蒼,你在怕。”鬆月沉靜如水的眸子裡是洞悉一切的清明與蒼茫,“你怕出了地府以後,外面的時間與這裡的一樣。”
蒼靈笑,“你快去叫泰山府君出來!”
“凌蒼,你在怕。”鬆月沉靜如水的眸子裡是洞悉一切的清明與蒼茫,“你怕出了地府以後,外面的時間與這裡的一樣。”
“不,我不怕!”蒼靈似乎是說給她聽,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她說,“我有什麼好怕的?他在,一定在的!”
“那你的手抖什麼?”鬆月嘆息一聲,走近她幾步,“凌蒼,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要遇到與他有關的事,你就不顧一切,你就會怕,可,你是神女,你不能有羈絆。”
蒼靈抿緊脣瓣,眼神幽幽,靜若湖水,“鬆月,我不能再失去他,絕對不能!”
她說完,轉過身去,衝着大殿繼續喊道:“府君,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可是過了很久,始終不見他出來。
蒼靈垂眸一笑,雙手焉得緊緊一握,脣邊笑意森然。
風過,金光一閃,下一瞬,蒼靈的手放在了鬆月的脖子上。
“泰山老頭,你再不出來,鬆月的命就沒了!”她說完,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手指間洶涌的靈力直接灌入鬆月的脖間。
“唔——”
鬆月痛苦的呻吟一聲,一張臉因爲劇烈的疼痛而呈現了青黑之色,蒼靈的眼睛沒有眨動一下,執着的等着她那道身影的出現。
呼——
一身風過,蒼靈懷中一空,鬆月的身子自她懷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一抹黑色的人影緩緩自虛空之中顯現了出來,他的懷中,抱着鬆月。
冷冷瞧了蒼靈一眼,男人滄桑的眸子溢滿戾氣與狂躁的怒氣,“死丫頭,竟然鬧到老子這裡來了?別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你確實不能把我怎麼樣!”蒼靈嗤笑一聲,走到他身邊,“老頭,你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現在竟然連露個面都不敢了?”
泰山府君扯動了下嘴角,怒氣未消,“我就是不想見你,你能奈我何?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蒼靈的眼神掃了眼她懷中的鬆月,“我知道,你是我父神的弟弟嘛,是我小叔叔,我當然不能奈你怎麼樣!可是老頭,你不是說不喜歡人家嘛,幹嘛抱的這麼緊?”
砰——
鬆月的身子一瞬間被仍出去老遠,泰山府君正了正身子,神色幽冷,“你說的對,我是不喜歡她,很不喜歡!”
蒼靈瞟了眼一邊地上始終沒有起來的鬆月,心底裡默默說了聲對不起。
爲了引這老頭現身,她只能如此,因爲她知道,如果這世間還有能誰能讓這老頭子亂上一點章法,那麼唯有鬆月而已。
“老頭,你看這人的魂魄。”蒼靈也不與他多說廢話,直接放出手心間璇璣夫人的魂魄。
泰山府君眯着眼睛瞧了會,懶洋洋的問她,“怎麼了?這魂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難道發現了什麼?”
“沒有特別之處?”蒼靈神色間有些懷疑,“老頭,你可看清楚了?如果敢誆我,我可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就算對付不了你,我也有辦法對付鬆月!”
泰山府君一張俊美到不可思議的臉蛋頓時一黑,“你對付她和我有關係嗎?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死丫頭,趕緊滾,不要在這煩我!”
“你告訴我實話!”蒼靈緊盯着他的臉色看,泰山府君不耐煩道:“她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修仙者的魂魄,你愛信不信!”
“那你能看出她的本體是什麼嗎?”蒼靈問道。
“她沒有本體。”泰山府君看着她,滿臉的嫌棄,“怎麼活了這麼久,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她是精靈一族的人,怎麼會有本體?”
蒼靈手一頓,她想起之前之前素姌好似說過,璇璣夫人與精靈一族有些淵源,難道這所謂的淵竟然就是璇璣夫人其實是精靈一族的人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會知道去往精靈之界的路便說的清楚了。
所以,她探測到她體內的那股熟悉的氣息,其實是因爲她是精靈族的人嗎?因爲精靈一族本就是她之前的靈氣所化,所以與她氣息相通也是很自然的事。
這麼說來,確實是講的通了。
可是…
蒼靈想到自她體內聽到的那道奇怪的笑聲,總又覺的哪裡不對。
“趕緊滾!不要在我這裡礙眼!”泰山府君衝她甩甩手,一臉不耐,眼眸卻不覺轉而看了一眼邊上一直趴在地上的鬆月,下一瞬卻又很快的轉開。
“死老頭子!”蒼靈罵他,“老混賬!你就祈禱沒有求我的那一天吧!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老混蛋!”
“我要是老混蛋,你就是小混蛋!”泰山府君陰森森一笑,“死丫頭,你再不走,錯過了與外面時間的交界點,你可就再看不到東臨那小子了!”
“你個老混賬!”蒼靈過去狠狠踹了他一腳,“你怎麼不早說!”
一個轉身,她的身影疾速的朝着外面閃了出去。
“呵呵。”
泰山府君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脣邊漫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是不是騙了凌蒼。”
突然一道生硬響起,一直趴在地上的鬆月擡起頭來遠遠朝他看過去,“你別忘了,她是你的侄女。”
“這死丫頭連聲叔叔都沒叫過我,我沒她這個侄女!”泰山府君此時的語氣,像是吃不到蜜糖的孩子,充滿了怨氣。
鬆月輕聲咳了咳,“就因爲她不叫你叔叔,你便騙她?”
“我哪裡有騙她?”
“你一騙人的時候,眼睛就格外的晶亮,亮的逼人,亮的令人心底發顫。”鬆月看着眼前這張男人的臉,心頭一陣一陣的絞痛,“我太熟悉了。”
“是嗎?”泰山府君收了脣邊的笑意,“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被你騙了太多次。”
“……”
良久之後,泰山府君輕笑一聲,看了眼依然趴在地上不動的鬆月,“知道我爲什麼騙你嗎?”
“爲什麼?”鬆月揚起猶如白天鵝一般美麗的脖頸,眼底有絲絲涌動的希翼之光。
泰山府君繼續看着她笑,這笑容充滿邪氣,又似帶着森冷的毒藥,“因爲你蠢!”
鬆月的頭一瞬間再次垂了下去。
是啊,被你騙了太多次,每一次我都能看出來你是在騙我,但是每一次,我卻又甘之如飴的心甘情願的被一騙。
真的很蠢!
男人轉身離開,身影消散在大殿之內。
“鬆月,不要對我有任何的期待!”片刻後,那道聲音又道:“我不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迴應!永遠也不會!”
……。
蒼靈出了地府,外面的世界鳥語花香風和日麗,藍天白雲晴空碧海,一派生機勃勃。
這裡與地府,簡直天壤之別。
“臨淵!”
蒼靈一出了地府的大門,便被一人抱了個滿懷。
起初她被嚇了一跳,待聞到那人懷中絲絲縷縷的清淡氣息之時,她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噼裡啪啦落了下來。
“師傅…。”
她閉上眼睛,生怕這一刻是個一碰就散的美夢,他下一刻便會再次離她而去。
將他緊緊抱住,蒼靈的手圈在男人的腰間,身子微微顫慄。
“不要怕,我在,我一直在。”臨淵輕怕着她的背,“我一直就站在你的身邊,你只是看不見我。”
“地府的時間沒有倒回…”蒼靈的手死死抓着他胸口的衣衫,“你…。你以前便死在了那裡…。”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臨淵雖然什麼也不清楚,但是卻漸漸明白了一些,地府的時間纔是真正的時間,那裡的時間一如往常按着正常的=軌跡行走,沒有絲毫偏差。
那裡的時間,沒有被改動。
而現在他們所在的時間,卻是被蒼靈利用神器給倒回了。
在地府之時,他明明就站在蒼靈身邊,可是所有人卻都看不見她,他起初不明白,現在卻是知道了,那是因爲他們所處的雖然是同一個場所,卻是不同的兩個時間,因此,彼此感知不到,也看不到。
而蒼靈,卻是時間逆轉的製造者,因此她是例外,在任何一個時間,她都可以穿梭自如。
“璇璣夫人既然是精靈一族的人,那麼我們去幽靈之界便有了十足的把握。”臨淵爲了不讓她繼續傷心,試着轉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