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眼看到了十一月,趁着天氣晴朗,若離和甄一脈將收集的黎家果園的蘋果種子蟠桃種子下到了地裡。
種子都用潮溼的沙子捂了幾天,據說只這樣種子才能發芽。
整整幹了一天,終於將盆子裡的種子連同泥沙全都埋進了土裡,若離直起腰:“一脈,種子是種下了,明天開春發不發芽就說不準了。”
甄一脈看若離臉上抹上了泥巴,笑着對她說:“姑姑,你臉上有泥巴。”
若離用袖子抹了抹臉:“一脈,如果過幾年我們也能種出黎家那樣的蘋果桃子,我們就在飯館旁邊再開一家水果店。”
“姑姑,難道我們以後真的要做商人了。”甄一脈利索的扯來一把蒿草將裝過泥沙種子的瓷盆擦乾淨。
“做商人有什麼不好,有吃有穿,關鍵是有錢!”
回頭客飯館和巧女館的生意都不錯,就算鮑天麟拿走一半的盈利還剩下一些,若離都認真仔細的存起來,存夠一筆就放進錢莊換成銀票。
積少成多,到她離開的時候應該是可以留給原主一份雄厚的可以衣食無憂的可用資金。
至於甄一脈到時候估計已經成了小定安王爺,就算成不了也不會缺吃少穿。
回到院子裡,已經掌燈時間,甄珠兒甄貝兒早已吃過晚飯,屋子裡亮起了燈。
甄珠兒自從和鮑天角有了肌膚之親,就再也沒找過若離的茬。家裡有吃有穿,還有甄貝兒前前後後的伺候着,她每天除了關注鮑天角的行程,就是悠閒地在屋前屋後轉悠,如視察的一般。
卻是忙壞了甄貝兒,鮑天角的一句話。讓本來還可以姐妹分工的做飯洗衣服全都落在了她身上。甄珠兒也不像前幾年剛來的時候對她還有個好臉色。
她心裡憋屈,好在這幾年那個噩夢般的鐵塔男人再也沒露面,讓她飽受摧殘的身心得到了安穩。
可是她的年紀也不小了,的爲自己找個好歸宿,司馬小嬋的黎大少爺之流的她自然看不上,鮑天角已經沒了指望,她的目標鎖定了已經長的不遜色鮑天角的鮑天麟。
因爲鮑天麟以前對她的迷戀,她的心裡有點自信。她每天就和甄珠兒一樣,一個守候鮑天角一個守候鮑天麟。
若離和甄一脈回到院子點上燈,若離端上油燈進了廚房。掀開面缸舀出一瓢白麪,快速的烙起幾張軟乎乎的蔥油餅炒了土豆絲麻辣豆腐,搭配一些鹹菜。做了碗雞蛋湯。
剛剛將飯菜裝進盤子,門外閃出鮑天麟魁梧的身子熱情洋溢的臉龐:“金若離,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剛好跟上,給我來一碗湯。”
若離心裡一熱,笑着說:“你倒是會挑時間。怎麼知道我做好了飯?是不是藏在門後面偷看來着。”
“還用偷看嗎?聞都聞到了。”鮑天麟笑嘻嘻的看着若離又拿來幾張餅子,多做了碗湯:“都說有福之人不用忙,看來我是有福之人。”
“有什麼福,豆腐吧,不過還真的有口福。剛剛試驗了一罐子虎皮辣椒,看着挺不錯。紅紅綠綠的,吃起來酸酸辣辣脆脆的,還油汪汪的。保證你能多吃幾張餅子。”
鮑天麟笑着將盤子接過端進了若離的屋子,甄一脈已經擺好了桌椅。
“天麟哥哥。你回來了。”三人剛剛就坐,若離將醃製的虎皮辣子推到鮑天麟眼前,甄貝兒嬌滴滴的聲音出門外傳來。
若離帶着戲謔眼神看着鮑天麟,甄一脈低頭不語。
鮑天麟略顯尷尬的一笑。起身道拉開門:“貝兒妹妹,還沒睡?”
“沒有。”甄貝兒嬌羞無比進來嬌聲嬌氣地說:“我聽到天麟哥哥說話。天天哥哥,我幫你做了一雙鞋子一雙襪子,也不知道大小合適不合適。”
甄貝兒說完一隻手從背後拿出一雙黑色的鞋子,一雙白色的襪子。
“合適,貝兒妹妹做的一定合適。”鮑天麟微微紅着臉接過甄貝兒手裡的鞋襪,順手拉過一把椅子:“貝兒妹妹,坐下吃點”
甄貝兒迅速地看了一眼若離甄一脈,見兩人都沒有請她坐下吃飯的意思,猶豫了一下低着頭說:“天麟哥哥,你吃吧,我吃過了。”
說完坐在了鮑天麟拉過的椅子上。
若離低頭微微一笑,示意甄一脈吃飯。
鮑天麟有點尷尬,也有點得意。
若離很灑脫的的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他自然應該比她更無所謂。但是心裡總是放不下,幾乎每天都會想她,有事沒事的也要回來看看她。這樣做很沒面子,這些天甄貝兒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心裡熄滅的火花再次有復燃的跡象。
甄貝兒是他從小心儀的女子,雖然來這裡他很多事情看不上眼,但是單憑容貌確實無人能及。‘
不過他有點小小的擔心,也不敢輕易做決定,大哥警告過他,不可對甄貝兒有所企圖。
他不知道大哥爲什麼這麼說,但是大哥和他兄弟情深,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總的做點事讓若離明白,他已經放的下,並準備開始新的感情。想起甄貝兒說想跟着他去外面,就問:“貝兒,你不是想去外面走走嗎。明天我剛好要去縣城,你去問問珠兒去不去,不去的話讓金若離一脈去。”
甄貝兒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忙起身:“天麟哥哥,我這就去問。”
她幾乎是小跑着來到甄珠兒門前,沒敲門就走了進去。
甄珠兒拿着一支毛筆站在小桌前慢慢的畫着鮑天角的畫像,聽到推門聲,不滿的瞪了眼甄貝兒:“貝兒,進來怎麼不敲門。”
“姐姐,我一高興忘了。”甄貝兒第一次沒對甄珠兒的指責報以冷眼相對,她滿臉笑容:“姐姐,天麟哥哥說明天帶我們去縣城轉轉。”
甄珠兒撇了撇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要是去的話,得跟着天角哥哥。”
甄貝兒愣了愣,轉身出了甄珠兒的屋子。
剛纔她一時激動,忘了甄珠兒已經是鮑天角的人,作爲嫂子當然不會跟着小叔子亂跑,怕就只能是和若離甄一脈一起去了。
本來她想着和鮑天麟單獨出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先上船後買票,但是鮑天麟似乎不給她這個機會,不過這已經不錯了,總算有點進展。
甄一脈默默地吃完飯,幫着若離將碗碟收進廚房,送鮑天麟回去。
“一脈,你去睡吧,累了一天。”若離洗着碗筷,見甄一脈心事重重的站在廚房門口,小聲提醒他:“明天還要去縣城。”
“姑姑,你說天麟哥哥會娶我二姐嗎?”
甄一脈沒有進屋去睡覺,而是看着若離洗着碗碟,等她洗完了回屋,跟在她身後小聲問:“姑姑,你說天麟哥哥會娶二姐嗎?”
“這個我哪知道,要去問鮑天麟。”若離忽然沒好氣的說:“好了一脈,你去睡吧,我也累了。”
甄一脈目光深沉的看着若離進了屋子關上門,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鮑天麟和若離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兒他不知道,但是憑感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雖然兩人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只要見面就鬥嘴,也不太顧忌男女之別。
四年的朝夕相處他除了對若離越來越越深的依賴,還多了份佔有慾,他不喜歡鮑天麟對若離比他還親近隨意,可是卻不敢阻止,姐姐如果能嫁給鮑天麟,鮑天麟就會減少跟若離的接觸。
但是甄貝兒能不能如願以償,他不敢保證,雖然這位姐姐長得天下無雙。
等若離屋裡的燈熄滅,他躡手躡腳的來到甄貝兒門前,輕輕地撥開門閂溜了進去。
甄貝兒剛剛上牀躺下,屋子裡很冷,這幾年條件好了,每個屋裡都配有一個小小的暖爐,鮑天麟專門找人從外面拉回幾牛車木炭,據說代價很高。她還沒學會自己生暖爐,只好乾冷着。月光淡淡的從窗戶滲進來,她閉着眼睛憧憬着和鮑天麟接下來的發展,猛然覺得眼前一黑,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她第一個反應是該死的綠眼王子來了,不由得張大嘴巴:“你……。”
“二姐,是我。”甄一脈見甄貝兒極度惶恐的幾乎跳了起來,忙捂着她的嘴巴:“不要喊。”
已經半個身子支起來的甄貝兒聽出甄一脈的聲音軟軟的癱倒在牀上,她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顫聲道:“一脈,你想嚇死姐姐嗎?”
“有這麼害怕嗎?”甄一脈說着話從懷裡摸出火鐮將油燈點着:“二姐,怎麼這麼冷,不是都有暖爐了嗎,還有火盆,怎麼不生火。”
“不會生。”冷靜下來的甄貝兒穿好衣服坐在牀邊指着小小的可以捂在被窩裡的暖爐:“這麼小的小東西怎麼生火。”
“很好生的,先用乾柴將火引着,放進幾塊木炭就好。現在晚了。我過去幫你撿一塊吧。”
甄一脈拿起甄貝兒的暖爐,有躡手躡腳的回答自己的屋裡,從火盆裡加出兩塊紅紅的木炭。
屋子裡暖合起來,甄一脈開門見山:“二姐,如果你想做天麟哥哥的人,就得對姑姑好一點。哪怕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