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嚶嚶地開始哭,筱雨沒有出聲勸,她更是害怕,最後嚎啕大哭了起來。--
夏芙長得不難看,認真說來還‘挺’漂亮的。貴族‘女’子坐姿、站姿、蹲姿,甚至連笑和哭的形態,都有嚴格的訓練。
嚶嚶小聲哭是梨‘花’帶雨,令人憐惜,可這嚎啕大哭……面上就不好看了。
滿臉通紅,眼睛浮腫,兩管鼻涕從鼻中流了出來,還時不時地被吸進去。
筱雨皺了皺眉,讓人給了塊帕子給她。
“接着哭。”筱雨道:“等你把眼淚流乾了,我們再繼續說話。”
夏芙哭得更大聲了,聲音尖利刺耳,好像要訴說她的委屈似的。
就連相隔了兩間宮所的顏氏也聽到了聲音。
“郭嬤嬤,這小姑娘……哭得可真夠慘的。”顏氏道:“難不成是你家夫人對她做了什麼?”
郭嬤嬤已經去吩咐人回來了,聽到顏氏發問,不由笑道:“夫人從來不會對小孩子不利,夏芙公主這哭聲……想必是她自己卯足了勁兒發出來的,與夫人無關。”
顏氏也想着筱雨讓她不要管這些事,便也不好‘插’手,只道:“西嶺崇佛,我看到有不少佛陀像。你且給我尋一尊來,我也好供奉着,念念經。”
郭嬤嬤答應一聲,着手去辦。
而那邊,夏芙已經只剩下乾嚎,沒有眼淚了。
筱雨好整以暇地坐着,等着夏芙停下哭聲。
大概是哭了這麼久,都沒見筱雨理她,夏芙也知道了用哭這一招不頂用。
她漸漸止住了哭聲。
“哭完了?”筱雨淡淡地問了一句。
夏芙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只能當個啞巴。
“不說話?”筱雨挑了挑眉,道:“不說話正好,我去尋了你母親來,問問她從聖域外帶人進來,安排到我的聖殿裡邊兒,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筱雨站起身,夏芙見她要走,騰地也站起來。
“不、不關我母親的事!”
夏芙大概是慌了,伸手拽住了筱雨的裙襬。
筱雨微微一笑,道:“不是你母親把人送進來的嗎?不關你母親的事,那就是你父親的命令了。又或者,是你祖父的命令?”
筱雨伸手去撥夏芙的手,可夏芙卻拽得死緊。
筱雨微微蹙眉。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束縛的感覺,又因爲夏芙只是個小姑娘,筱雨有能對她動粗。
真讓她有些進退兩難。
“來人。”筱雨只能出聲道:“把夏芙公主拉開。”
看守夏芙的兩個‘侍’婢是她的母親帶進來的人,有些畏懼地看了筱雨一眼,磨磨蹭蹭地去拉夏芙。
筱雨看在眼裡,心裡更是可氣。
聖域的守備怎麼這般掉以輕心,竟然這麼輕易就讓放了人進來,也不查一查是否會有紕漏。
雖說這樣的事情不歸康康管,但防備如此鬆懈,康康卻沒有一點兒警覺,這也讓筱雨有些失望。
出得屋來,筱雨不由‘揉’了‘揉’額角。
她見了夏芙,也不過只是聽她哭了一場,委實沒有什麼意思。
“郭嬤嬤。”筱雨喚了一聲,郭嬤嬤立刻趕了過來,輕聲問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郭嬤嬤年紀大了,筱雨也不想什麼事都讓她去親力親爲,頓了頓道:“沒事,你下去歇着吧,後面的事,我來處理。”
郭嬤嬤便應聲退了下去,筱雨則是找了殿中的沒有被夏芙攆出去的老人,道:“去,傳我的命令,請夏芙公主的生母進聖域來見我。”
那‘侍’婢忙應了一聲,立刻去辦。
筱雨閒坐下休養心神,正有些昏昏然間,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筱雨不由得皺了眉頭。
“夫人!”方纔那名‘侍’婢喘息着跑到了筱雨的面前,斷斷續續地說道:“方纔、方纔傳出的消息,飛虎隊包圍了弦客大人的府邸,抓走了除了弦客大人幾個兒子,其中、其中夏芙公主的親生父親也在其中!”
筱雨頓時坐直了身體,只覺得這進展未免有些太快了。
“飛虎隊爲何會到弦客大人的府中抓人?是用什麼名目抓的人?”
“奴婢不知。”那‘侍’婢急忙回道。
“發生了什麼事?”正當筱雨疑‘惑’不解的時候,楚也回來了。見筱雨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不由問道。
筱雨讓那‘侍’婢下去,將楚走後她遇到康康和寶晶公主的事說了一遍,又將飛虎隊的行動說了一遍。
“要調動飛虎隊,只能是康康的命令。康康下這樣的命令做什麼?”筱雨抿了抿‘脣’,有些不解:“弦客一直都是碌碌無爲的,難不成他的兒子卻有區別於他的野心?”
楚也是皺着眉頭。
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還真是不好說。
楚道:“讓人去打聽一下。”
筱雨點了點頭,楚又問道:“那夏芙,你打算怎麼辦?”
筱雨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只能先把她關着,管着她每日的吃喝。我還要寫一封信去北部,安撫一下慧兒,免得羣山家族對我們生嫌。”
“這是應當的。”楚點點頭,皺眉道:“當初我便覺得夏芙‘性’子不大好。”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筱雨嘆息着搖頭:“只能先看看,弦客大人家中到底是生了什麼變故,然後再來考慮該怎麼對夏芙。”
楚低聲道:“你是心軟。”
筱雨心裡微微一動。
她靠近楚,輕聲問道:“你自個兒避到別的地方去,可是想清楚了?”
楚不答,扯開話題道:“母親住的地方可安排妥當了?”
筱雨攔到他跟前,道:“我做事你難道還不放心?自然是安排妥當了。”
筱雨拉着他兩隻胳膊:“想清楚了?”
楚無奈地嘆道:“你看你這人,就喜歡強人所難,必要問一個答案出來。”
楚拉下筱雨的手,輕輕點了個頭。
筱雨便一笑,也不追根究底地拉着他問。
天‘色’快黑的時候,去打聽消息的人終於回來傳話了。
“說是弦客大人那幾個兒子拉攏了幾個朝中有實權的官,‘操’控鹽價糧價,西部有部分城鎮受此影響,糧價鹽價虛高,讓很多人怨聲載道,甚至還‘逼’死了一些百姓。西部百姓聯名上了摺子,聖皇方纔知道了這個消息,‘花’了三個月查證之後,定了弦客大人幾個兒子的罪,便將之投了大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