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生活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在她前面有一個比她大10歲的姐姐。木子記性不太好,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在的環境太讓自己窒息了,木子對自己的童年記得很清楚。很多大人們記不得的事她記得,她的記憶甚至可以追溯到自己4,5歲的時候。那是媽媽和爸爸在三姨的木頭廠上班,自己和表姐在同一個幼兒園,自己好像是班裡不愛說話,但很聽話的小孩子,因爲在她的記憶裡,幼兒園的老師對她很和藹,很溫柔。她記得有一次,她等媽媽接自己,等了很久,班裡的同學都走完了,只剩下自己在班級裡。老師在拖地,她站起身來,跟隨老師的腳步,老師看見她,笑了笑,很溫柔的叫她去外面坐鞦韆,她表姐也在那裡,可以一起等家長來接。而且表姐因爲她媽媽遲遲不來接,有點不開心,可以去安慰一下。她答應了。 畫面一轉,她已經坐在鞦韆上了,她,在安慰表姐,她說你不要哭啦,你媽媽有事纔不能來。年幼的表姐很好安慰,一會就不哭了。過一會,木子媽媽來了,接走了他們兩個。
木子猜自己童年很乖的依據還有一個,就是木子在幼兒園裡被校園霸凌過。在木子的記憶裡,別的小朋友上廁所都是成雙成對的,連男孩子也是。只有木子自己一個人很孤獨的去,木子很羨慕,但是木子發現只要自己一靠近他們,他們就會躲得遠遠的。因此,木子周圍自成結界,自己一兩米處都是空的。現在想想木子還是沒有搞懂自己爲什麼不被人喜歡,在幼兒園那麼長一段時間,一個朋友也沒交到,一個可以說話的同學也沒有。
木子所在的幼兒園不單單有幼兒園,還有小學。 在你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和時刻,意外就發生了。在一天木子即將到達廁所門口時,一個高年級的女孩子把自己攔下,那女孩子很高,木子得望着頭才能看見那女孩子的臉。女孩子擋在木子前面,木子向左,女孩子向左,木子向右,女孩子向右。來回幾次,木子知道這個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這讓木子很茫然,於是她擡頭看了看女孩子的臉,沒過幾秒,木子就被扇了幾巴掌。木子還沒緩過來,女孩子就走了。然後後來幾天,木子被同一個女孩子連續扇了幾巴掌。木子很懵逼,如果木子能來到未來,那麼木子一定會對那個女孩子說八個字,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如果非要在這句話上加上一個期限,那麼她希望是一萬年。 現在想想,木子還是覺得臉真疼,雖然自己童年沒那麼高興,自己的家人也時常同她一樣發神經,但是,那個女孩子卻是實實在在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扇自己巴掌的人。那個女孩子知道的話,不知作何感想。
後來不知怎麼的,木子的老師知道木子被高年級扇巴掌的事,木子老師就帶着木子一個一個年級,一個一個班的去找那個扇巴掌的人。終於在一個班級裡找到那個扇自己耳光的人了。木子老師叫自己指認,木子很害怕,連續的巴掌讓木子感到畏懼,在老師不斷的鼓勵下,木子小心翼翼的擡起自己的手,顫抖的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那個女孩子,可惜手太抖,擡的也不高,老師誤會了,以爲是女孩子前面的男孩子打的,她問木子是不是,木子小心擡頭看了看,看見那個女孩子兇狠的眼神,木子不敢說話,在老師和那個女孩子的雙重壓力下,木子只好低頭,男孩子否認,但是他們老師給了那個男孩子幾鞭子。木子看着男孩子的神色,感到很難受,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木子19歲,依然沒有消去,甚至越來越深,4,5歲的木子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長大以後的木子知道,這種感覺叫愧疚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給那個男孩子帶來的是什麼,未來十幾年裡甚至是他的一輩子留下了什麼,或許他一輩子都會活在別人的質疑裡,被打着他沒有做過的事的標籤。那些痛苦像木子感到的痛苦一樣,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如同海水包裹着一樣。木子找不到那個男孩子,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時間會沖淡一切,會平息所有的苦痛。
木子知道,這種想法是無比可笑的,這樣想也不過是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痛苦就是痛苦,不管何時,你閉上眼睛,那些痛苦如同怨靈一樣糾纏着你,你自己反覆說服自己,那些都是過去,過好未來每一天才最重要。可是你的心告訴你,你沒有辦法忘懷着這一切的一切。你只能欺騙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