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鳳歌!”華銘看到阮鳳歌的那一瞬間不禁有些恍惚,似乎當年阮鳳歌就是這樣嫁過來的。
那個時候,阮鳳歌還帶着少女的天真與純淨,眸中滿是對他的依戀。
華銘其實現在還記得,當他掀開蓋頭的那個瞬間,着實是被阮鳳歌驚豔了。
阮鳳歌的美不同於這些世家少女的柔弱之美。
也許是自幼習武養在阮老將軍身邊,她的美帶着一股英氣,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親近。
如果不是父母的過世和蘇慕瑤的哭訴,也許他那個時候也會好好跟阮鳳歌過日子的,這一切都是阮鳳歌的錯啊!
可是,當華銘再次看到阮鳳歌如當年那般打扮的時候,他的心不自覺地幾乎要停止了跳動。
這個時候的阮鳳歌好似浴火重生的鳳凰,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霸氣,高挑的眉眼之間帶着一種讓人窒息的美。
“華夫人。”司空勝哲說起來一開始還真的沒有認出來馬車上的人是阮鳳歌,直到察覺身邊的華銘失神才意識到對面的女人竟然是方纔那個素面朝天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阮鳳歌。
“我想,五皇子應該記錯了。”阮鳳歌這會已經下了馬車,高挑的個子即便站在人羣中也顯得格外明顯,只是這會她從袖中拿出方纔華銘寫的休書,淡淡地說道:“一個時辰前,華大人已經寫了休書,所以我阮鳳歌自今日起與華府再無任何干系。”
“阮鳳歌,是你自己不知廉恥,不過是上個菜都不忘勾搭盧使者,我就是休妻又如何?”華銘回過神,對於自己的反應格外唾棄,他怎麼能對這個女人失神呢?
阮鳳歌就是個不懂風情的女人,怎麼可能比的過蘇慕瑤?
就算是長着一副好皮囊,那也不過只是空殼而已!
“華大人顛倒黑白的本事,鳳歌佩服。”阮鳳歌淡淡地掃了華銘一眼,眸中神色不悲不喜,“今日既然華大人決心休妻,鳳歌絕不會糾纏,留香留意,帶人把東西都搬走。”
“是!小姐!”留香留意剛要往前走,卻被華銘阻攔。
“阮鳳歌,你已經不是我們華府的人了,休想再踏進華府一步!”華銘抱着胳膊站在臺階上,冷聲道:“這華府裡的東西,你阮鳳歌又有什麼資格搬走?”
“華府的東西?”阮鳳歌看着華銘,似笑非笑地說道:“留意,將當年阮家送來的嫁妝念出來給大夥聽聽!”
“是,小姐!”留意從袖中摸出一個精緻的錦盒,從裡面拿出幾張幾乎已經泛黃的紙,開始大聲唸了起來,一時間所有人都靜靜地站在原地,直到留意全部唸完,阮鳳歌纔再度開了口。
“今日鳳歌請各位叔叔伯伯來替鳳歌作證,當初祖父信錯了人,華銘爲了討好五皇子,竟然要將自己的夫人送到別人的榻上去,若不是我自幼習武,只怕早已經橫遭劫難,結果沒想到華銘竟然根本不問我的死活,還特地送來一紙休書,所以今日鳳歌不僅要與華銘合力,還要取回當初阮家所有的嫁妝!”
“鳳歌小姐做的沒有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者顫顫巍巍地走出了人羣,看着華銘說道:“華大人如今位高權重,難不成還要貪墨鳳歌小姐的嫁妝不成?”
“恩師?”華銘看到老者,頓時惱怒地指着阮鳳歌說道:“阮鳳歌,你真是毒婦,竟然連恩師還要請來,恩師年紀這麼大,哪裡經得起折騰!你真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
“華大人,你搞清楚一點,王伯伯爲什麼會成爲你的恩師?”阮鳳歌寸步不讓,冷聲道:“若不是當年王伯伯和祖父是忘年之交,王伯伯怎麼可能知道你的名字?”
“要我說,跟他廢什麼話!”一個武將早就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地說道:“鳳歌小姐,你說一句話,老子今日就帶人砸了華府,華銘,你就是個白眼狼,當初阮老將軍如此看重你,你竟然這麼對待我們鳳歌小姐,老子今日非得打得你滿地找牙不行!”
“對!打他!”說起來,這些武將其實對於阮鳳歌的事早有耳聞,曾經也有人親自上門來尋阮鳳歌,告訴她若是受了欺負,他們都會護着她,可是那個時候阮鳳歌不肯將自己的傷口揭開給別人看,所以很多人都是愛莫能助。
今日,雲末派人去請他們的時候,他們自然願意來護着阮鳳歌,可是心裡也多少認爲依着阮鳳歌的性子,大概也只是鬧騰一陣便過去了,沒想到華銘竟然做出這等畜生之事,也沒想到阮鳳歌竟然會穿着一身紅嫁衣要與華銘和離。
可是這樣張揚的阮鳳歌纔是他們的鳳歌小姐,不是嗎?
“華大人,我阮鳳歌只要回我自己的東西,若是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讓這些叔叔伯伯替我做主了。”阮鳳歌昂着頭,冷冷地看着華銘,沉聲道:“亦或者說,我不介意去敲通天鼓。”
周圍圍觀的百姓早就議論紛紛,畢竟華銘不喜歡阮鳳歌的事是整個京城都知曉的,人總是在不自覺中會同情弱者,特別是像阮鳳歌這樣隱忍了數年,突然在某一日霸氣歸來,這樣的感覺讓人特別心疼。
更何況,那個盧使者還站在中間,擺明了方纔阮鳳歌所說的都是真的。
在百姓們看來,華銘身爲朝中重臣,爲了討好一個蠻邦的使者,竟然連自己的夫人都可以丟棄,禮義廉恥難道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所以,一時間羣情激奮,頗有華銘如果今日不給個說法,那他們就要砸了華府的架勢。
“小姐,咱們不需要下去幫幫鳳歌小姐嗎?”冬至站在酒樓雅座的窗口,看着樓下吵吵嚷嚷的場面,不禁有些擔心地問道:“總感覺那個五皇子會對鳳歌小姐不利。”
“你不必擔心,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司空勝哲就算想動手腳也力不從心。”雲初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沒想到雲末還挺厲害啊,竟然這麼快就把人全都請到了。”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是王妃比較有先見之明,若是阮鳳歌不肯面對華銘,就算把人請來也沒什麼用處不是?”嶽芮帆淡淡地說道:“只怕那個盧訥春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畢竟咱們讓他丟了這麼大的面子,回頭他若是告到皇上那裡去,豈不是也很麻煩?”
“他敢!”雲初瞪着眼睛,嗤笑一聲說道:“他現在可是吃了三日斷腸丸,如果不聽話的話,三日後必死無疑,皇上那邊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早就定下了三日之後就送蘇慕錦去和親,到時候他告誰去?”
“哪裡有什麼三日斷腸丸啊!”蘇沐月喝了口茶水,笑着說道:“我剛纔就是嚇唬嚇唬盧訥春,你以爲我那麼清閒,還有空去研究什麼毒藥?”
“那萬一他發現了怎麼辦?”雲初和嶽芮帆很顯然沒想到蘇沐月竟然是詐盧訥春的,當下有些驚訝地異口同聲問道:“天一族的使者裡可是有巫醫的。”
“巫醫又怎麼了?”蘇沐月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讕言國厲害的人多了,他們天一族小小的巫醫能看透我們的醫術?做什麼夢呢,你們說是不是?”
“哈哈哈……”雲初聽到蘇沐月這麼說,不禁哈哈大笑道:“蘇沐月,我發現你真是有趣的很,不過方纔我真以爲你要捅死盧訥春呢!”
“我倒是想一刀解決他。”蘇沐月說起盧訥春,不禁皺起眉頭說道:“這個人心術不正,遲早也是禍患,帆兒,我們得想個辦法在路上解決他。”
“在路上就算了,其實依着咱們盜夢師的辦法,天天讓他做惡夢就足夠了。”嶽芮帆想了想又說道:“此人若是心術不正,定然是做過不少壞事,到時候只怕自己嚇也嚇死了,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
“你說的有道理,我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蘇沐月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冬至在窗邊喊道:“小姐,鳳歌小姐跟華銘打起來了!”
“什麼?”蘇沐月三人一愣,紛紛起身走到窗邊,赫然發現阮鳳歌已經握着腰間的軟鞭與華銘交起手來,當下不禁皺起眉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方纔華銘本來已經同意了讓人進去搬東西,可能是心裡不痛快,所以就說當初阮老將軍根本就是爲了找個上門女婿所以纔會對他這麼好,還說阮老將軍就是因爲太自私死的時候纔會那麼慘……”冬至有些怒氣衝衝地說道:“這個華銘真是太過分了!”
“鳳歌的武功遠在華銘之上,讓她好好收拾華銘就行了。”蘇沐月聽到冬至這麼解釋,不禁皺起眉頭,冷聲道:“夏至,告訴雲末,等到阮家的東西都搬完,給我一把火燒了華府!”
“是!”夏至立刻應聲,剛轉身要走又聽到蘇沐月說道:“記得想辦法把人全都轟出來再說。”
“奴婢明白!”等到夏至退了出去,嶽芮帆纔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道:“王妃,這麼做會不會鬧的太大了?到時候若是皇上追究下來,只怕會連累雲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