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蘇沐月將自己的血點在司空紫黎的額頭上,低聲嘟囔了一句。
司空紫黎只覺得耳邊一陣清明,隨後鬆了口氣,但是在看到夢魑在裡面痛苦的翻滾,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銀色的牢籠是專門用來對付夢魑的。”蘇沐月解釋道:“紫黎,我先前一直在忙其他的事,結果沒有注意到,你什麼時候被夢魑盯上了?”
“大概是半月前吧?”司空紫黎現在也知道是有人要害自己,當然是對蘇沐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先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結果這個小傢伙突然出現,跟我說了一些真實的秘密,雖然之前我不相信,可是之前小紫黎那麼可愛,我哪裡會覺得它是夢魑。”
“夢魑告訴你的真相,必然是真實的。”蘇沐月有些無奈地說道:“你要知道,夢魑是以食人在夢境深處的記憶爲生,若是想知道什麼秘密,有了夢魑基本上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不再是秘密。”
“可是夢魑爲什麼會來對付我?”司空紫黎不解地問道:“如果說單純的對付那些皇子我還小心,我不過是宮裡最不重要的一個人,爲什麼會到這裡來?”
“你是不重要,可是夢魂重要啊!”蘇沐月一邊癒合傷口一邊嘆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夢魂可是整個天下最難得的純淨夢魂,若是食了以後夢魑就能幻化人形了。”
“可是先前它也能變成小紫黎的樣子啊!”司空紫黎若有遲疑地說道:“那個不叫人形?”
“哈哈哈哈……”蘇沐月有的時候特別喜歡跟司空紫黎說話,因爲在她看來,司空紫黎大概是整個天下最純淨的丫頭了,雖然並不能說她思想比較單純,只是有的時候,你會覺得跟這樣的人說話,沒有那麼辛苦。
“你笑什麼啊!”司空紫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我理解的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沒有。”蘇沐月擺擺手,隨後認真地解釋道:“夢魑現在能夠幻化的都是跟它體型差不多的孩子,小紫黎死的的時候大概還是個嬰兒,對夢魑來說很簡單的事情。”
“你說的人形這個意思是夢魑可以化成成人的人形?”司空紫黎一愣,隨後問道:“沐月,你見過化成人形的夢魑麼?如果是你,你能分辨的出來麼?”
“我自然是能分辨出來的。”蘇沐月看到司空紫黎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你怎麼了?”
“我……”司空紫黎眨眨眼睛,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好像之前遇到過已經幻化出人形的夢魑。”
“在哪裡?”蘇沐月沒有過多的反應,在她看來,司空紫黎似乎已經很緊張了,所以沒必要再讓她有那麼大的壓力,索性低聲問道:“你不要怕,有我在,你儘管說便是。”
“那是一個月以前,我發現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紅光似乎有些暗淡,便下意識地想要接近紅光,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根本接近不了紅光,所以我本來是想見到你的時候問問你的。”司空紫黎撓了撓頭,想了想繼續說道:“結果後來有一日我夢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長得很美,讓人第一眼就能喜歡上那種感覺。”
“然後呢?”蘇沐月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幻化出一塊紅色的布,直接將夢魑覆住,轉頭問道:“你繼續說。”
“她跟我說,那紅光之所以黯淡是因爲我的心思不再純淨。”司空紫黎嘟起嘴,有些難過地說道:“我就問她爲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她說並不需要我去做什麼,只是我的心裡有了仇恨,那就不再純淨了。”
“你那個時候哪裡來的仇恨?”蘇沐月看着司空紫黎,冷聲道:“難不成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
“沒有!”司空紫黎搖搖頭說道:“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段身世,所以怎麼可能有什麼仇恨,其實就算現在知道,我也沒打算恨他們啊,這種事情難道恨就有用?更何況,我現在過的也不錯,何必去跟他們牽扯?”
“你這樣想的話,爲什麼還相信紅光黯淡是因爲仇恨?”蘇沐月拉着司空紫黎,走到正對着紅光的方向,沉聲道:“你看着。”
司空紫黎看着蘇沐月微微一揮衣袖,先前籠罩在紅光之前好似一層霧氣的灰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即紅光大盛,甚至比以前看到的還要純淨。
“這……”司空紫黎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它爲什麼比以前還要純淨了?”
“要我說,紫黎,你擁有這天下最純淨的一顆心。”蘇沐月拍了拍司空紫黎的肩膀,認真地說道:“那些不過是夢魑的把戲而已,他們沒辦法接近夢魂的光芒,所以只能用障眼法讓你以爲夢魂已經變了,你在懷疑自己的時候,慢慢真的會影響到夢魂的。”
“可是……”司空紫黎有些遲疑地說道:“那個女子又是誰,爲什麼要來騙我?”
“那就得問那個了。”蘇沐月努了努嘴,帶着司空紫黎走到牢籠處,只是當她們打開紅布的那一刻,赫然發現裡面的夢魑竟然不見了!
……
京城,五皇子府。
一陣鞭打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空勝哲的聲音終於慢慢響起:“停手。”
被打得鮮血淋漓的陳河一個體力不支,直接癱倒在地上,依舊恭敬地說道:“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麼?”司空勝哲揮揮手示意那些人退下,獨獨留下陳河之後問道。
“不該不阻止主子。”陳河趴在地上,忍着痛苦輕聲道:“屬下應該阻止主子放了何靈均。”
“真是沒想到啊,何靈均竟然有控制人心的本事。”司空勝哲若有所思地說道:“若是此人能爲本皇子所用,那纔是最好的結局,否則的話,只能殺無赦。”
“主子,帝師府素來與我們不對付。”陳河雖然整個人痛的都要昏過去,但還是忍耐着說道:“只怕何靈均不會效忠主子的。”
“你這麼說的話,那本皇子只能派人殺了他。”司空勝哲皺起眉頭,冷聲說道:“你下去養傷吧,以後長點記性。”
“是,主子。”陳河點點頭,雖然強忍着背上的痛快,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顫抖着手退了下去。
“真是一羣廢物!”司空勝哲猛地將手裡的茶盞砸在地上,冷聲道:“本皇子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多廢物在!”
“五皇子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內室裡傳來一聲嬌笑,隨即蘇慕瑤已經轉了出來,輕聲道:“你身邊若是都是廢物,五皇子這可是連我一起罵進去了。”
“除了瑤兒之外,自然都是廢物。”司空勝哲看了一眼內室說道:“自從本皇子的挖好這條密道,你好像從未親自來過這裡,怎麼,今日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原來,早在司空勝哲和蘇慕瑤定下了合作的大計以後,司空勝哲就派人在他和她的臥房下挖了一條密道,只是蘇慕瑤從來都不會主動來找司空勝哲,所以每次都是司空勝哲去找蘇慕瑤。
所以,司空勝哲對於蘇慕瑤今日的做法還是極其驚訝的,畢竟一個人突然改變自己的習慣要麼是有求於人,要麼就是心中藏了大計。
“當然。”蘇慕瑤微微一笑,看着司空勝哲說道:“五皇子又何必在這裡裝傻,整個京城現在大概都再傳我並非是蘇啓安和陳氏的女兒,而且還不知道是誰說出去我是鳳命之事,這麼一來,咱們想要徐徐圖之的計劃可能就要改變一些了。”
“你想進宮?”司空勝哲也做過那個夢,他拉着蘇慕瑤的手俯瞰衆生的夢境。
所以在司空勝哲看來,他與蘇慕瑤大概纔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可是現在蘇慕瑤要進宮的話,那他難道要娶一個已經被自己父皇納入後宮的女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會讓天下人恥笑?
司空勝哲雖然這麼想,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分毫,只是伸出手拉住蘇慕瑤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等待蘇慕瑤的答案。
“我自然是要進宮的。”蘇慕瑤這一次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平靜地看着司空勝哲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聖旨下來以後,蘇家難道會抗旨麼?”
“可是瑤兒,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一起入主皇宮,你現在難道變卦了?”司空勝哲微微用力,看着蘇慕瑤說道:“蘇家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來之前才把陳氏哄好,你知道陳氏這個人是個相當有主見的人,連她都沒辦法阻止我進宮的事,你覺得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麼?”蘇慕瑤微微有些可惜地說道:“五皇子,也許是瑤兒沒那個福分。”
“你胡說什麼?”司空勝哲立刻拉着蘇慕瑤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狀似認真地說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心意嗎?”